第3章 第 3 章_9(第3/3 页)
毕竟他才从牢中出来,后主断不会给他延医。皮外伤虽不致命,但也不好拖延。况且,江随舟作为一个没见过什么血腥场面现代人,即便闻着霍无咎身上血味,也有点心惊。
但是他知道,不行。
自己作为朝中唯一亲王,府中都是些什么人,他还不清楚。这也是为什么,他方才要将所有人屏退出去。
敌国人一送进来,他就上赶着为对方治伤,自然是不合理。但若两人独处了一夜,明日再替对方请大夫,理由就够了。
所以……
江随舟不着痕迹地环视了一圈四周。
这儿是府中专门用来办喜事礼堂,除了那张红漆金边拔步床之外,只剩下一张窄小坐榻可以躺人。
没有其他可以睡地方了。
那榻精巧别致,四角雕花,宽度总共超不过两拃,比起家具,更像个装饰品。
江随舟眼神中透出一股认命。
他知道,自己今天晚上,只能在这张坐榻上将就一夜了。
抬步之前,他还不忘回过身,冷冷看了霍无咎一眼。
“自去床上躺着,离我远些,别让你身上血味熏到我。”他道。
他自不知,这幅居高临下高傲模样,配上他那张过分精致脸,在摇曳红烛下,多少有几分勾人。
说完这话,江随舟回过身去,径直到那坐榻上躺了下去。
已是要在那上头将就一夜了。
他面对着墙壁,并没发现他躺下之后,霍无咎目光落在了他后背上。
冰冷审视,凉得像埋在阳关冰雪中刀刃。
片刻后,霍无咎收回了目光。
他垂下眼,一直搭在膝头左手缓缓翻过来,摊开了手心。
那只手,染满鲜血。红烛摇曳下,那手心里握着,赫然是一把利如刀刃木片。
那是他在来路上,从花轿内壁上硬生生掰下来。
原本,这木片应该在刚才任意一个他能抓住时机,划破靖王喉咙。
但是……
他淡淡瞥了一眼江随舟背影。
就在刚才,他即将动手杀死对方那一刹那,他对上了那双眼睛。
清亮,干净,却又十分慌乱,像被自己吓到了。
霍无咎闭了闭眼。
木片分明已经攥入了血肉,却在那一刻没有下得去手。
他似乎向来没有欺凌弱小爱好。
片刻之后,他缓缓睁开眼,双手撑在轮椅两侧,略一发力,便将自己从轮椅上挪到了床榻上。
浑身疼痛都被牵起,引得他肌肉都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栗。他却分毫未觉一般,手下利落地微微一动,便借着挪动身体时布料细微声响,将那片染血木片藏在了床下。
他目光扫过江随舟,看见他似乎躺得并不大舒服,僵硬着后背,又像是在强迫自己入睡。
……嗤。
霍无咎淡淡收回了目光。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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