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张大人

现在正是早市，主街上人来人往，一片繁荣景象。行人匆匆，或是老农沽酒，或是小姐丫鬟买布匹，亦或是夫妇俩带着孩子买吃食，但六个大男人一同逛街，实在罕见，只见几人停在同仁堂门前。

县令大手一挥：“张大人，您看，这是我们白云县最大的药铺，每天来往的百姓可谓是络绎不绝啊！”

张大人闻言捋了捋胡须：“哦？看来白云县的百姓身体不太好啊，总是生病。”

县令语塞：“这……”

张大人看也不看他，径直往前面走。

又走到一处烧饼铺子，县令忙迎上来，“张大人，这家的烧饼可谓是白云县一绝，大人要不尝尝看？”

张大人点头：“可。”

县令走到铺子跟前，没见着伙计，便喊道：“人呢？来六张烧饼！”

“哎，来了来了……呦！是县令大人啊！”伙计端着刚刚做好的面团出来，“您要烧饼是吗？”

县令皱眉，这伙计怎么今天还听不懂人话了呢，当着张大人的面，他还是按耐住自己的不耐烦，好声好气的说：“是啊，六张烧饼，快拿给我吧。”

伙计面露难色，他朝铺子里张望，又转过头来对县令说：“县令大人，东家不在，这烧饼没法给您拿……”

这下县令真忍不了了，“怎么就不能给我拿烧饼了？”

伙计看了眼铺子前面的那群人，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说了，他低着头，小声道：“您之前赊账太多了……东家说，除非他在，否则我们不能再给您烧饼了，再给，就要扣工钱了。”

县令粗眉一横，“嘿，这王老六，忒不会做事！”他先是低声骂了句，再伸手到袖袋里掏掏，衣襟处摸摸，又捏捏腰间的荷包，一通手忙脚乱下来，没找到一个铜板，余光瞥见，除张大人，还有那个姓蒋的武夫，其余人都掩嘴偷笑呢，县令恨恨想着：可别让我逮到你们的错处，否则……呔，这死王老六！他心中懊恼，正在想要不要直接说没带钱呢，虽然窘迫，但也能落个清贫老实，就在这时，一句话拯救了他。

程川柏走到县令身边，递过去一吊钱，“大人，我忘了您早晨把钱放我这了，是我的错。”这声音还挺大，足够站在铺子前等待的一众人听到了。

那本还在窃笑的三人，脸色都青了，这会估计在心里骂程川柏呢：就你会来事是吧！

程川柏不管，县令更不会管，对县令来说，程川柏的这句话，和仙音也没什么分别，都是让人在听到的刹那感动得想要落泪。

县令接过那吊救面子的钱，嘴上骂道：“嘿，你也真是，年纪轻轻的，记性太差了。”眼睛却笑得眯成一条缝。

程川柏老实挨骂：“是啊，我回去要好好补补脑。”

有了钱，县令的腰杆好像都挺直了，他高高的抬起手肘，手几乎举到伙计的脸上，“拿着，六个……不，三个烧饼。”

伙计也开心了，“好嘞！”

这结局，有人欢喜有人哭啊！有三个人，脸都要埋到地上去了。

张大人依旧是云淡风轻，他嚼着烧饼，说“这烧饼，确实不错。”

县令笑眯眯道：“就是老板不会做人，可惜可惜啊！”

几人继续走着，张大人忽然说还未见过县里的学堂。

县令马上明白，大人这是想去学堂瞧瞧呢，走着，“小蒋，去刘夫子的学堂，你带路。”

程川柏点头应是，大跨步走到众人前方带路。

走到学堂莫约一刻钟，几人走走聊聊，很快就到了。

县令站在学堂正门前介绍到：“张大人，这就是我们县最好的学堂，您请。”

等进到学堂里面，县令才突然发现一件事，学堂里怎么没有读声呢？他悄悄走到程川柏身边问：“今日学堂休假吗？”

程川柏回忆起之前夏芷柔上学的日子，说：“今天应当是不休假的。”

县令独自嘀咕：“怪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