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黎明将至
……
亚德里安自己也喝了一杯巨树精华，隐约感觉到魔力不停地回复着，比自然恢复的度不知快了多少倍！
他当不了法师，更成为不了战士，唯一的战斗力就是魔力，魔力一耗空就只能陷入三天的等死期，对于像他这样的人来说，三天里的每一时刻都足够让他死得透透的，圣泉的出现，无疑给他送来了无数条备用的命。
极品，绝对的救命极品。亚德里安对巨树精华做出了最精准的评价，费了好大的劲才稍微克制住内心的兴奋溢出表面。
然后他一转头，看到希尔达的眼神，顿时冷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拿出了几个玻璃瓶子，叹了口气：“唉，要知道有今天，我就多带几个容器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装完，要是落下了几滴那也太浪费了……”
希尔达眼前一亮：“这个就是炼金师专用的无尽之瓶么？”无尽之瓶据说能一口气装下好几桶液体，非常方便野外做实验。
“分我一个怎么样？”希尔达露出了圣光一样纯净的笑容。
“好让你跟我抢巨树精华吗？”他微笑。
光明教廷第一圣骑士俊美耀人，常年沐浴着圣光光辉更为这俊美增添了不可亵渎的神圣与威严，微笑不语的神情纯净无瑕，能够净化这世上所有的丑恶。
十分令人……想要恶狠狠地玷污了这干净。
亚德里安对她的印象从第一次见面持续到现在，几乎从来没有变过。
然后，他听到这个圣洁的神职十分不要脸地说：“见者有份嘛，就算是为了报答我没让你摔死的恩情，怎么说也得五五分对吧？”
亚德里安气得差点笑出来。
“我拦着你没让你分了吗？你倒是去拿啊。”他冷冷道，一手收起来所有的无尽之瓶，结果还没收回来，手就被人抱住了。
“难道咱们多年的情谊还不值几个瓶子么？”她的眼眸里仿佛蕴含着泪光，和她那被称为“影帝”的某同僚有一脉相承的相似。
“你是说我被你撵得满雪山乱蹿的情谊吗？”他面无表情。算账的时候黑暗术士也向来不要颜面的。
“难道你没有过快乐的回忆吗？”她痛心地说，“两年前山脉深处黑曜石的那次我没让着你？”
亚德里安冷笑：“那还多亏了你啊！黑曜石最后落到贼头子林奇手上你还真是功不可没。”
“你没本事从贼头子手里抢回来难道还要怪我吗？”希尔达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哦，是哦，这又成了他的锅。亚德里安气得冒烟，甩开她的手：“我看你是不想要无尽之瓶了！”
“咳！这当然要怪林奇那个臭不要脸的祸头子，”圣骑士神情立刻缓和下来，十分诚恳地说，“我听说这次出海他也代表中立区来了，要是他没死在海里，晚点见了他我揍他一顿叫你出出气怎么样？毕竟咱们也是共患难过的人了。”
亚德里安冷冷地瞪了她好一会，最后才哼了一声，起身去搜刮巨树精华，回来的时候扔给她四个瓶子，自己则收走了六个。
希尔达立刻就对这种分配方式表达了不满。
“你很清楚，这些巨树精华对我们谁更重要一点。”亚德里安冷冷地回她。
希尔达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事实上，巨树精华在亚德里安那儿起到的作用，确实比在她身上要大得多了，这家伙能一口气给了她四瓶她也十分意外，毕竟她原本以为他会考虑杀她灭口的。
分了脏，山洞里顿时陷入了平和的宁静里。
烤兔肉的香味传遍了整个山洞，这只送上门的兔妖抚慰了他们空荡荡的肠胃。吃完了烤肉，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山洞外传来巨鹰一阵阵尖利的啸声，在漆黑的夜里遥远而嚣张。
此时此刻，明月静夜，万千巨鹰栖息的巢穴下，他们等待着黎明的到来。而黎明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呢？也许是生的希望，又或许是成千上万带着复仇怒火的巨鹰。
但至少这一刻是平和的，夜如此安静，将他们温柔地揽在怀里。
“喂，术士。”噼啪的火炭爆裂声中，希尔达的声音透着宁静，她看着亚德里安，橙净的眼眸里带着些许好奇。
亚德里安一如往常并未回应，只是睁着沉静的双眸望着她，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你弟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啊？”她一手托着腮，火光将她毫无恶意的神情印得清晰。
诚然，她爱戳黑暗术士的痛处，但这一回确实是纯粹的好奇。
除了父母辈，希尔达在和亚德里安互为死对头后，确实从未遇到过更像样的对手。她不屑他的信仰，更不认同他这个人的行事作风，但她承认他的强大。
可是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在家族里却是他弟弟的替补人选，这令她反倒十分好奇。
据说，亚德里安一开始是因为天赋比不上他的兄弟而被放弃，他的家族悉心培养他弟弟，而他的弟弟确实很厉害，不到十八岁就已经享有盛名。
后来他弟弟失踪了，大家都以为他死了，而亚德里安这个透明人似的兄长才得以上位。然而尴尬的是，半年后他弟弟回来了。
然后他就被放逐到了奥山。
……
“埃多林醉心研究强大的法术，一向不怎么看法术之外的。”亚德里安冷淡地说，“所以在遇到火龙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应对，而我恰好研究过龙族的习性，所以我存活了下来。”
他的回答格外长，似乎连她上一次的问题都回答了，但之后就不再回答任何问题。
优胜劣汰。而知识等同于力量。这句话作为座右铭，似乎贯穿了他三十多年的人生。
希尔达也不需要再对埃多林感到好奇，因为从他冷淡的态度中，她突然想起那位少年享誉的天才法师，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传出了。
……
漫长的黑夜悄然地离开了人间，而黎明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