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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黄有道(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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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招待所已经是黄昏,走进房间的一刻听到车站钟楼的大钟敲了六下。

招待所有内部的食堂,伙食当然好不到哪去,但好在便宜,而且可以点了餐之后请服务员送到房间,方便的很。

楚振邦跟招待所负责的老太打了招呼,要了一份肉丝面,等面的工夫拿了房间的脸盆在楼下的公共浴室冲了个凉,去了燥热的暑气,精神抖擞的回到房间的时候,服务员已经把面送了上来。

许是老太看他顺眼,肉丝面的分量很足,粗瓷的大海碗连汤带面的满满一碗,另外还附赠了两个拳头大小的韭菜肉馅包子,香气四溢。

奔忙了一个下午,虽然事没能办成,但肚子却实在饿了,楚振邦给了饭前,又跟服务员道了谢,送了人出门,才回来坐下,拿起筷子,第一口面还没能吃到嘴里,就听到有人在外面敲门。

“咚咚咚......”声音很轻,感觉似乎有几分小心翼翼的意思。

“请进,”楚振邦也没往心里去,只道是服务员去而复返,随口应了一声,手里的筷子挑着大海碗里的肉丝面搅拌,扑面而来的热浪灼在脸上,平白多添了几分闷热,额头上簌的渗出一层细汗。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颗肥胖滚圆的脑袋从外面探进来,两只滴溜溜乱转的小眼珠子就像是镶嵌在一方白瓷盘上的黑豆粒,再加上一个被人打肿了一般的蒜头酒糟鼻,整张脸只能给人一种滑稽的感觉。

“请问楚业务在吗?”圆胖的脑袋夹在门缝里,左十五度右十五度的微一旋转,灵泛的小眼睛滚动两圈,谄笑着问道。

“楚业务?”楚振邦一愣,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

“渠水棉纺厂的楚业务,”圆胖的脑袋往门外缩了缩,又一只胖手从门缝里伸进来,两根粗大的手指里捏着一张纸条,“就是楚振邦先生。”

楚振邦这才反应过来,可不就是自己,之前正是打了县棉纺厂业务的幌子。

“我就是,”下意识放了手里的筷子,楚振邦站起身笑道,“你是......”

胖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这回却是整个人都从半开的门缝外挤了进来,原本捏着纸条的胖手往回一收,再伸出来的时候,变戏法般的换出来一张名片:“幸好,幸好,总算是没有找错地方。”

几步跨到楚振邦身边,手里的名片递过来,胖子笑道:“鄙人姓黄,黄有道,恬为绥河商贸公司总经理。”

楚振邦接过名片,上下打量一眼这个突兀出现的胖子。说实话,如果不是对方的自我介绍,任何人都很难将这个胖子与所谓的商贸公司总经理联系在一起。

一头稀疏的头发也不知道打了多少发胶,油光锃亮的像是刚被牛舔过。肥硕的身上倒是穿了一身茶灰色的西装,只是这身西装也不知道穿了多少年了,干净是挺干净,就是四处都是褶皱,当胸的第一颗排扣还松脱了,被几根细线牵绊着虚垂在那儿,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再看看脚下,一双束口的黄色皮鞋倒像是新的,只是鞋帮上沾了几处污泥,有几处泥点还溅到了裤腿上。

“黄经理?”楚振邦倒是没有以貌取人的习惯,只是笑笑,试探着说道。

“不敢,不敢,小打小闹,小打小闹,”黄有道连连摆手,满嘴的谦虚,可胖胖的脸上却是泛起红光、这年头,“经理”这名头还是很有含金量的,有野心有想法的人总会给自己头上扣一个。

楚振邦却知道“经理”这头衔将来会变的多么不值钱,用不了几年,一两个人拼成的皮包公司也能弄出一个经理来,即便是业务员也大都顶一个“市场部经理”、“业务经理”之类的虚衔,反正又不花钱。

看看黄有道递上的名片,就是一张硬卡的白纸,上面印了一两个虚虚飘飘的头衔:“绥河市外贸公司办公室主任助理”、“鼎新商贸公司总经理”。头衔的下面有两个电话号码,区号也是绥河市的区号。

名片上隐隐透露出来的信息楚振邦一眼就看的清清楚楚,这年头外贸口还没有对民营资本开放,外贸的进出口份额还都抓在国家手里。不过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一些有手段的人开始走所谓“挂靠”的路子,将私营性质的商贸公司挂靠在外贸公司甚至是直接挂靠在外贸局的名下,通过这种途径获得进出口份额的批。眼前这位黄有道显然就是这类人物之一,当然,前提是他不是骗子。

手里的名片颠倒着看了看,很随意的放在桌上,楚振邦心知对方的来意,却明知故问道:“黄经理找我有事?”

“啊,是有点小事,”黄有道也在上下打量眼前这个年轻人——年轻,的确是年轻的离谱,在他的印象中,能在某个厂里做上业务的人大多老成持重,像这般年轻的的确不多见。

胖手在西装皱巴巴的口袋里一摸,掏出来一包刚刚破封的软包白云,黄有道故意不去看放在屋里墙角处的那两个编织袋,笑眯眯的说道:“来,抽烟,抽烟。”

如今这年头,硬包的红云还没有出现,至少北疆省内看不到,云烟只有两种,软包的白云和硬包的白云,软白四块一包,相比起每月三四百的工资,这烟绝对称得上高档了。

楚振邦也不客气,接过烟夹在耳朵后面,伸手指指桌子对面的床铺,请对方坐下。

黄有道虚应着客气两句,绕到对面坐下,屁股刚沾到床上便又欠起来,装作才发现桌上的肉丝面,一脸歉意的说道:“哎呀,楚业务,你这是还没吃晚饭呢?啧啧啧,怪我,是我来的冒失了。”

“没什么,”楚振邦将面前的大海碗推到一边,抹一把额头上沁出来的汗珠子,笑道,“反正这天热的也吃不下去,刚才还想着放放再说呢。”

“这样啊......”黄有道揉了揉下巴,目光闪烁的在楚振邦脸上扫了两眼,这才干咳两声,说道,“楚业务,我看你应该也是个爽利人,我这个人也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什么话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

“你说,你说,”楚振邦笑的内敛,只是比划一个手势,说道。

“我听说楚业务手上......噢,是贵厂有一批衬衣要处理?”黄有道朝门口看看,见敞开的门外没有人,压低声音说道。

“黄经理听谁说的?”楚振邦不接他的茬,反问道。

“这还用听谁说,下午的时候,楚业务你不是在博览馆广场那边立了个摊嘛......”黄有道笑道。

“这倒是不假,”楚振邦点点头,头偏过去,看着桌上放着的大海碗,若无其事的说道,“不过黄经理既然知道这事,应该也知道我不是有一批衬衣要处理,而是要寻找买家,是寻找订货商。”

“是,是,是,”黄有道连连点头,心里却对楚振邦这种死要面子的说法不屑一顾。

渠水那小县城虽然偏远,但是还不至于远到与世隔绝,下午一两个小时,足够黄有道这种人打听到足够确切的消息。一个上千号人的小破厂,眼瞅着就要被债务拖垮了,手里捏着的四万件棉衬不拿来处理还能拿来做什么?

说实话,也就是时间赶得急,而且下家就是要特定的款式与面料,黄有道今天也不会上赶着追上门来,更不会在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面前如此曲意奉承。

一个说法是“处理”,换一个说法是寻找订货商,但二者之间的差别却是天差地远,不管事实究竟如何,楚振邦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松口的。

“我也不瞒楚业务,”黄有道也不在什么“处理”的问题多做纠缠,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就在眼前烟雾缭绕的青朦中直截了当的说道,“现在我手上接了一笔生意,有几个俄国人有意向从我这易一批货过去,说好要一批衬衣,量不小。”

说着,黄有道的目光凝在楚振邦脸上,想看看他的反应。

楚振邦自然不难猜到整件事背后可能是怎么一回事,想必是下午那些参加哈洽会的俄国人中有人看中了自己的衬衣,他们手上拿不出人民币现金,只能走易货贸易这条路。大概这些俄国人里有人走了黄有道这条线,指望着由他来促成这笔生意,黄有道说到底就是个掮客,也可以说是中间商,俄国人拿来做交易的货物经他的手在国内销售,同时也经过他来谈衬衣的生意。

楚振邦不知道这个黄有道过去是做什么的,但可以肯定这家伙下海经商的时间应该不长,至少算不上是一个有经验、有心计的商人,如果换一个多年踱步商海的人来,绝不会像表现的像他这般急切。

黄有道表现的这么急切说明了什么?毫无疑问,首先得说那些俄国人给他的时间不多,其次,就是这笔“三角贸易”中存在的利润很大,赚头多。

楚振邦考虑着,如果自己口风紧一点,态度绷起来,说不得就能在这黄有道的身上割一块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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