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柳演忽然一把抓住了夏誉宁的手臂,“哇!”夏誉宁惨呼一声,忙以另一手拍掉了柳演的手,“柳老头你疯了!”
柳演破天荒地没有骂他,只急道:“你们在临安见到夜瑞洋了?”
“见着了。”夏誉宁还补上一句,“所以这神医谷不能再待了,估计他已经知道我们的行踪。”
“什么?你们……你们就为了救那个靖国人,甘愿大大方方地回来?”
苏水与夏誉宁吃惊地看着他,听他忽然道:“收拾东西,马上走!”
“柳先生……”他的语气夹着满满的惊恐之色,令苏水也不自觉地害怕起来。
夏誉宁道:“急什么,现在没有黎穆涯的命令,相信宁王一时半会儿还进不得王都来。”看一眼柳演不相信的样子,又道,“你还不知道,王都已经被靖军攻占了。”
柳演愈加迷惑了,既然如此,又为何要说汐月已经落入宁王之手了?
却见夏誉宁推他道:“愣着做什么,该去配药了,不然你这神医的称号当真要让人了,哈哈!”
“你!”柳演愤怒地一甩衣袖,大步朝前走去。
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苏水终于忍不住,拉住夏誉宁问道:“柳先生这么急,定是有原因的,是不是?”
夏誉宁看着,动了动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却听苏水又道:“为何他喊柳先生大哥?还有那日在宁王府,他叫的容仪又是谁?”
叹了口气,他颓然地笑道:“你那般聪明,早该猜到了的。她是原来的宁王妃,也是我娘,柳老头是她哥哥。”话至此,他不再多说。
苏水想起那时候他说过的,他娘与别的男人偷情生下了他。只是没想到,柳容仪竟然给宁王戴了绿帽子,也难怪宁王会那样!看面前男子笑得无伤的样子,她的心却疼了。原来宁王会那般对他,皆是因为柳容仪呵!
她忽然理解了宁王那似乎怀着的报复心里,但却不能苟同。那可是夏誉宁啊,她怎么忍心看宁王糟蹋他?
他悄然别过脸,故作轻松地道:“啊,我还是去看看柳老头,你去看黎昕远吧。”
“夏……”开口叫他,却见他走得飞快,她忽然在他背后大喊道,“昕远只是我的好朋友!”
“唔。”他应着,心是开心的。
因着是迷宫,柳演特意将他们的房间都挨个设置,也免得他们迷路。苏水往前走了一段路,便瞧见莲庄垂首站在门口,苏水看了她一眼,也未说话,只是举步进门。
黎穆涯听见有人进来,以为是莲庄,回想起自己方才的语气确实太过生硬了,淡声道:“莲庄,方才……”回头的时候,瞧见身后之人居然是苏水,他不免吃了一惊缄了口。
苏水微愣,没有往心里去,走上前,见黎昕远胸前缠着厚厚的纱布,隐隐地还甚者殷红的颜色。
“昕远怎么样?”苏水轻声问着。
“柳先生说这药暂且用着,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说配药,不知要配到什么时候!”黎穆涯低头说着,字里行间皆是无助与担忧。
也只有在黎昕远面前,他才会露出真实的自己。这一刻,苏水强烈感觉到,若黎昕远真的死了,那么对黎穆涯绝对是灭顶之灾!
她暗自松了口气,幸好,幸好。
“昕远会没事的。”回眸看着莲庄,苏水轻声道:“她……不如你带她去休息,昕远交给我。”
面前女子朝他微微点头,黎穆涯迟疑了片刻,终是起身,朝门外走去。
苏水在黎昕远床边坐下,瞧着他毫无血丝的脸,心中隐隐作痛。她忽然想起在她怀里死去的羽单,微微握拳,为了这些江山霸权,究竟还要死去多少人?
她远没有慕容千叶那般深明大义,她只是在乎她在乎的人,希望大家都好好地活下去。不要受伤,不要死去。
脑中又浮现出被她尘封了许久的二十一世纪,她此刻才真正感觉到了和平的珍贵与重要。她不是救世主,在乱世中,她无法力挽狂澜,她也无能为力啊!
柳演进门的时候,见只有苏水一人在屋内,有些奇怪地道:“苏丫头?咦,他那凶巴巴的哥哥呢?”
苏水忍不住笑出来,凶巴巴的哥哥,这算什么形容?
起身道:“柳先生是来给昕远上药的么?”
柳演点头,行至床边,低头说道:“把纱布去掉,他的伤口需要清理下。”
“好。”苏水应着,小心地解开了纱布,起身把棉布浸入清水中打湿,轻轻擦拭着伤口周围残留的药粉。
柳演将药贴上去,苏水发现不再是药粉,而上刚刚捣好的草药了。墨绿色的,散发着刺鼻的浓浓的味道,让苏水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柳演又取了干净的纱布一层层缠上去,他的十指交缠着,忽然道:“苏丫头,我好歹是汐月人士,其实当时我一直在想,我只要稍微做点小动作,这小子就一命呜呼了。”
苏水暗暗吃惊,却依旧不动声色道:“可是先生还是选择了做一位仁者。”
他叹息道:“呵,一时鬼迷了心窍。”
苏水不甘心地问道:“柳先生也拘泥于自己是不是汐月朝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