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战栗

人和人之间，确实是存在这差距的。每个人刚刚降生的时候，其实差距就已经有所体现了。每个人的出生环境不同，自然就会有着不同的生活轨迹。若是生长在有钱人家，那从小得到的是最好的教育，吃的是最好的食物，学的，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功法。可若是投生在穷人家中，就连一日三餐都不能够得到保证，父母要每日为了生计而犯愁，怎么可能还会得到教育，就算是有着天资，也没有修行的门路。每个人都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这里，便是第一个不能跨越的沟壑。

不过修行本来就是一件逆天的事情，出生的家庭不好，那就只能说是机缘不够，若是出生的家室相同，那么拼的就是天资与努力的程度。有很多人虽然出生在富有的家庭，但是自身却没有修行的资质，或者是不够努力，久而久之，自然会被别人慢慢过去，这也根本怨不得别人。可林殊，却属于那种天资够好，家室够好，就连修炼的时间，也要比一般人长很多。因此在同龄人之中，林殊绝对是颇负盛名的人物。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不论什么时候最不缺的就是天才。林殊出生在鲲扶摇要塞之中，从小便有极为宽广的眼界，也见过很多人有着逆天的资质。那是一种碾压的能力，甚至让林殊感觉到了绝望。林殊自认为已经把能做的一切都做到了最好，可仍然距离那些所谓的天才有着不可逾越的距离。毕竟人和人之间，从一出生，就有着差距。

若是抹掉所有的外界因素，抛掉家庭、资质、乃至与运气、那么还有一件事情，是根本不能够被抛除的，那就是每个人的属性。每个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有着特殊的天赋，或许是读写字，或者是运动，或者是修行……世上有着无数条路，每个人，都有着适合自己的一条，这条路可能是任何事情，若是选择对了要走的路，那就是事半功倍的结果，这就是每个人从出生就携带的属性。而且这种属性每个人只有一种，绝不会多，而那些让林殊绝望的天才，全都是找到了自己路的人。有的人属性是修行，那么在修行路上便是一骑绝尘，根本就追赶不上。有的人可以勘测人心，那么使用手段之下便可以料敌先机占尽便宜。同样的，在修行上，每个人也都只能够有一个属性。

癫狂、杀戮、平淡、冷漠……风雨雷电……无论是情绪还是元素，每个修行者都只能有一个属性，这种属性决定了一个人可以走的道路，和天资不同，修炼的属性可以在后天决定，但是只要选定了之后，就再也不可能更改，否则便是一个前功尽弃的结局。每个人在出生时候就有最擅长的事情，修行之后也有着唯一的属性，这是修行界的根基，是常识，可是林殊却现，这条规则，竟然在孟越的身上被活生生的打破了！

只要从修行开始，每个人的修炼出来的真气就带有自身的属性，这是没有人能够改变的事情。可是林殊却看到，孟越竟然可以把自身的真气输入到别人的身体之中，然后从外而内的帮助别人塑造识海，这种事情，哪怕是修行同一种功法的人都不可能做到！再联想到修行吞天决的人有很多，却至今为止没有一个人成圣，而且每一个修行吞天决的人都或多或少的保存着异族的血脉，而只有孟越一个人，以半兽的躯体，竟然完完全全的转变为了一个人！林殊现，竟然从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吞天决只是一种吞噬其余生物能量的功法，却不是修炼真气的基本功法，孟越之所以能够完完全全的转变为人族，是因为自身修炼的功法有着特殊之处！

单手死死的抓住孟越的脖颈，以林殊的实力，只要稍稍用力，那孟越便是一个脖颈被扭断瞬间死亡的结果！而且这里是御猎场，就算是在鲲扶摇要塞之中也是极为隐蔽的地方，在御猎场里，就算是引渡符也绝不可能逃脱出去！林殊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孟越，一字一句道：“你的功法，是何人交给你的，叫什么名字？”

孟越双手仅仅抓在林殊的手腕上，可不论如何挣扎，林殊的手腕都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孟越现林殊的眼睛仿佛变成了一个旋涡，让人不由自主的把精神陷入其中，在这一刻，仿佛整个灵魂都被监视着一般。孟越的脸涨得通红，生死悬于一线，根本不敢有任何的隐瞒道：“我……我本是天选之人……”

仅此一句，就让林殊的瞳孔微微收缩，随后便稍稍松开了一些手掌。毕竟从一开始林殊就有着怀疑，哪怕是孟越有着吞天决在身，也绝不值得6卜衣冒着欺瞒神使的危险来维护，可若是天选之人，那便有着可以说得过去的理由了。毕竟如今天选之人大规模降世，这些天选之人每一个都天资不错，懂很多寻常人不懂的知识，在修行上更是有着极为迅的进境。天选之人得到了吞天决，或许真有可能步入圣阶，打开那从来没有人打开的大门。

林殊松开了一些，空气立刻涌入到身体之中。孟越长大嘴巴贪婪的呼吸着空气，数秒之后才继续说道：“在我身为天选之人的时候，我得到了山贼的权限，晋级山贼权限的方式是斩杀天选之人，晋级之后不仅会强化身体，更会带来极多的好处。”

为了增加自己语言的可信度，孟越挣扎着伸出一只手，心念一动，林殊脚下的土地便飞的蠕动了起来，不过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地面上的泥土便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蠕动起来，形成了一个好似是软泥怪一般没有面孔和四肢的怪物来。一边维持着傀儡的存在，孟越一边说道：“在我没有失去天选之人身份之前，我召唤出来的是山贼傀儡，可在之后我被逸仙真人暗算，下肢被斩断，断掉的肢体被6爵爷用我的契约宠物肢体重组，成为了半兽人模样。而我所修炼的功法，则是我当初晋级的时候，自动印在我识海之中的。至于名字，在我的识海之中根本就没有记载……”

松开手任由孟越跌落在地面上，林殊蹲下身子也不理会捂住脖子喘息的孟越，而是伸出手戳了戳一旁的傀儡皱眉道：“这是……凝天地灵气，暂时形成灵魂……”

站起身，林殊深深的看了孟越一眼道：“人族之中人皇乃是无上的霸主，人族浩土无边，人口无数，为了管理这无边的疆域和数不清的人口，人皇在无数年前使用河图洛，创造了如今的权限体系。”

“在人族之中，每一个新生儿在出生的时候都会被植入令牌，除了死亡之外，这令牌不可以被毁去，更不能被篡改，而这令牌，便是接收和使用权限的根本，或者说，是人皇监视众生的道具。毕竟只要有令牌在身，那就在河图洛之中，那人皇只要想，就可以随时调用每个人的令牌信息，每个人做过什么，修炼过什么，都会被刻在令牌之中。虽然被监视，但同样的，有了令牌的存在，也让每个人融入到了权限之中，只要有了权限，那就等于是有了不一样的神通。而每个人的神通不同，但总的说起来，每个人也只有一种而已。就比如我鲲扶摇一脉，无数年来，成为要塞之主的权限能力都是相同的。你这个权限，算是灵魂神通的一种，虽然极为罕见，但却并不是独一无二的。”

手腕一翻，纸和笔便出现在了林殊的手中。林殊居高临下的把纸和笔朝着孟越递过去道：“你把你识海之中的功法给我记录下来，只要有一个字有差错，那么我就会让你形神俱灭！”

根本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可能，孟越只能是接过纸笔，然后意沉识海，一个字一个字的誊写在了纸张之上。林殊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孟越所写下的每一个字，当最后一个字写完，那纸张却猛的自了起来，不过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两人面前，就脸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不过林殊乃是鲲扶摇要塞的少主，从小到大不知道看过了多少的功法，当孟越最后一个字落笔，林殊不仅一字不落的把功法记在了心中，更是大概弄清楚了这一套功法是如何运行的。毕竟人体之内的经脉就那么几条，不论是什么功法，其实记在的不过是真气运转的方式不同而已。

微微闭上眼睛，林殊开始在身体之中大致的推算孟越功法的奇特之处。所谓的功法，其实就是真气在经脉之中运转的方式，不过根据功法的不同，运转的方式也必然不同，如果说把整个功法比作水流，那么经脉便是一条条河道，每一种功法，便是一种运转方式，某一处关键地方的流转度快慢稍有不同，便是天壤之别。林殊现，孟越这套功法虽然很诡异，但是运转的方式却并不难，不过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孟越功法的运行方式就已经在林殊的体内即将形成一个循环。

功法这种东西既然能够比喻成水流，那自然是要能够在全身各处循环，这样真气便可以自行运转不断变强。可当真气交汇的瞬间，林殊的眼睛却陡然睁开，一口鲜血，竟然在林殊的口中猛然的喷了出来！林殊惊恐的现，当这套功法即将循环完毕的瞬间，一股庞大的力量陡然从令牌中涌了出来，一瞬间不仅摧毁了林殊模拟的功法，更是直接让林殊受了伤！而最让林殊惊讶的，是令牌之中那毫无感情波动的提升声音。那声音竟然告诉林殊，权限不够，不能修行！

人族以人皇为，人皇居于昆仑，那是人族势力的中心。在昆仑之中有着神官，神仆，神使，而在昆仑之外，依靠河图洛，只要是人族，体内便有着令牌，这就等于人皇的触手。而在神使之下，便是权限最大的一百零八座要塞的主人，这一百零八个人分部在人族范围各处，组成大阵，死死的防守住异族攻势的同事，也让人皇的触手能够遍布各处。而除了一百零八座要塞之外，便是十二圣地了，这十二圣地之中都有着极强的传承，虽然名义上属于人皇从属，但其实是盟友，称得上是听调不听宣，所以十二圣地只能被称之为强者的摇篮，但却并不是人皇的心腹，所以在人族之中除了人皇之外，权限最大的，便是一百零八座要塞的主人。而林殊作为未来的要塞主人，在权限上，可以说仅次于十二圣地的掌门人，一百零八座要塞的主人，堪称是第三！可是此时修行孟越这功法，竟然却被提示权限不够不能修行！

这代表什么，这代表孟越修炼的功法，至少是要塞之主的级别的，甚至还可能更高！这让林殊如何能不惊！甚至此时在林殊的心中，竟然隐隐有着恐惧的感觉涌了出来，因为林殊赫然现，此时在记忆之中，孟越刚刚写出的功法，竟然在疯狂的消散！每一个字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不过短短一会的功法，林殊竟然现自己对于孟越的功法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先是全篇连接不上，随后段落消失，直到最后，林殊竟然一个字都记不起来了。要知道记忆不是识海，识海虽然可以受伤，但毕竟可以修补，可记忆，却等同于灵魂！

一个人之所以存在，不是因为实力，不是因为功绩，而仅仅是因为记忆！有着所有经历的记忆，有着对于别人的记忆，有着别人对于自己的记忆！记得自己的曾经，记得和自己有过交集的人，别人还记得自己，只有这三点全都存在，一个人才能够被称之为存在，记忆，便是人的根本。而林殊现，自己的记忆，竟然被人抹掉了！这是否代表着，只要对方愿意，甚至可以篡改记忆？那样的话，只要一瞬间，林殊这个未来的要塞主人就会忘掉一切，不论是顶级的功法还是无数的经历，就连生养的父母也在瞬间被篡改，那林殊这个天之骄子，在瞬间就会被打入尘埃。

死死的盯着孟越，林殊忽然笑了，随后一言不转身便走！孟越没有看到，在林殊转身的瞬间，笑容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这份力量，不是普通人可以拥有的，只有那高高在上的人皇，才可能拥有！毕竟之所以建立权限系统，之所以在每个人体内都建造令牌，其实为的，就是让人皇可以在需要的时候，抹杀掉拥有令牌的人！这一刻，林殊确定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已经不是自己能够接触到的了。因为整个人族加在一起，能不被人皇抹杀的人不是没有，但无数年来，也只有区区八个而已。

那八个人，使用特殊的方法脱离了令牌的控制，成为了人族内乱的原因，就算是人皇对于他们的谋逆也只能徐徐图之。孟越的事情，还是交给他们去做吧，毕竟他们是，八大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