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百花盛宴(3)
“颜大人不是已经猜到了么?”凤汐眠款款笑道。
颜世拓却笑不出来,“王妃,他只是颜府的客人,虽和颜某有几分交情在,但颜某还做不了他的主。”
凤汐眠淡淡看了他一眼,目光落至他身后的蝴蝶。
放眼满园花色,未见一只蜜蜂,有且只有一只彩色蝴蝶穿花过道的,现在更是直接停落在凤汐眠的肩上。
凤汐眠用食指抚摸它的翅膀,只见它抖了几下,之后竟安然地收起翅膀,恬静地靠在她的肩上,尤为乖巧。
“王妃不觉得你和烈如倾很像吗?”颜世拓突然说道,“这只蝴蝶名为枯叶蝶。它是枯叶蝶,却又和枯叶蝶有所不同。它会认主子,而且认下了就不会轻易改变。烈如倾就有一只……”
“烈如倾已经离开五年了。”凤汐眠清淡地打断他,“别说蝴蝶只有几个月的寿命,就是这只蝴蝶认我为主,也没见得我就会要。”
话音落下,那只看起来似是沉睡中的枯叶蝶突然展翅从她肩上起飞。它在凤汐眠头上绕了几圈,才不舍地飞回花丛之中,没一会就隐没得彻底。
这只蝴蝶倒还有脾气。
不过,像这种有灵性的物种在世间少见。凤汐眠错过这次机会,说不惋惜是假。
“王妃误会了。这种蝴蝶专情得很,一旦认定了一个主子,这个主子将是它们世世代代的主子。除非……除非那个主子死去,它们才会另寻主子。”颜世拓不急不缓解释道,“王妃难道就不奇怪,为何这里百花齐放,却看到任何蜜蜂和蝴蝶?”
凤汐眠陷入短暂的沉思。
“这只蝴蝶是这片花海的王。若是王妃方才没说那番话,兴许现在就能看到一番奇景了。”颜世拓略带可惜地摇头,又看向凤汐眠,“这只说明,王妃很在意烈如倾。不过这也情有可原,毕竟烈如倾曾经也是离王妃,你身上又有这么多处和她相像的地方,让人看到烈如倾的影子也是难免。”
“颜大人的激将法用得不错。只是……”凤汐眠淡淡扬唇,“我感兴趣的只是烈如倾这个人。”
颜世拓哑了一下,有种无计可施的挫败感在胸口填充,“王妃到底要如何才肯告知烈如倾的消息?”
凤汐眠拢了拢衣服,眉眼闪过倦色,“条件我已经说过了。”
“王妃,徐谦来不来不是我能做主之事,还请王妃……”
“这不在我的考量范围内。”凤汐眠清眸扫了他一眼,“如何做,颜大人心中应该有数。”说完,凤汐眠也不再多留,已经在往回走。
颜世拓想了一会,举步跟上去,“王妃,我尽量。”
凤汐眠停下脚步,淡眸静静地回视他。
虽然她的面色很平静,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却是实实在在。颜世拓就是被她的这般注视逼得又退一步,继改口道,“一定。我一定会说服他。”
宇谦本就在找机会接近凤汐眠,只不过迟迟没能脱身。如今被凤汐眠先提出来,势必少了准备的先机,但若是能换取烈如倾的消息,不管是于他还是于宇谦而言,都是个不错的交换。
颜世拓是个言出必行之人,得了他的允诺之后,凤汐眠也没再遮遮掩掩,对上他期待的目光,她始终保持着清淡的笑容,“我和烈如倾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
“什么?”颜世拓僵硬地扯着嘴角,“怎么可能,你那日射的箭……”
“原因很简单,因为那箭法,是王爷教的。”凤汐眠不疾不徐道,“至于我和烈如倾是什么关系,你大可去找王爷问问清楚。其实,我也挺好奇的。”
颜世拓:“……”
所以,他百思不得其解了这么多天,竟是因为皇甫释离插足了这件事?
他更想不到的事,皇甫释离和凤汐眠的关系竟然已经走到了这种地步……那烈如倾又算什么?
颜世拓觉着胸口堵得厉害,他突然能理解丘陵愔和丘陵羽那日的反常。也还好他没有去离王府拜访,否则他真的忍不住会对皇甫释离出手。
凤汐眠一行人从花满天别苑里出来,经过小段路的步行就看到了他们来时候乘坐的马车。
马车旁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个人,一个低着头喂马,一个背过身子给马匹赶苍蝇。
至于马夫……早不知道被他们轰去了哪里。
红岫觉着这两人面生,正要去抓来问话,却被绿鞠从后面拉住。绿鞠示意她再仔细看一看,红岫照做了,依旧没看出个所以然。
绿鞠无奈,但还是不肯松手。
凤汐眠倒没说什么,直接越过两人上了马车。
眼见帘子就要放下,其中一个人终于没忍住,把头顶的草帽掀开丢在地上,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凤汐眠,“王妃姐姐,你让我们好等啊。”
前面喂马的丘陵羽也摘了帽子,丢掉手中的干草,复在身前拍了好几下,也是一副委屈模样。
红岫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怎么是你们?”又看向绿鞠,“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绿鞠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红岫:“……”
这意思,不是在说她没长眼睛吧?
“还杵在下面做什么,等着别人来赶?”凤汐眠亦是无奈。
那日是说好了等她参加完百花盛宴后便告知他们答案,她起初也没想过会在那里待这么久……可这两人未免,也太着急了些。
经过上次的相处,丘陵羽和丘陵愔知道凤汐眠不是端架子的人,得了她的特殊传召,两人立刻爬上马车,一左一右坐得规规矩矩。
马夫走了,便只能红岫和绿鞠来御马。她们二人鲜少骑马,御马之术也不大行,两人轮流驾马,车子一路颠簸得厉害。
丘陵羽和丘陵愔倒想再正经一会,可再正经也经不住马车这样颠簸的,没一会便都不顾形象地抓着车壁,生怕自己会被颠出马车外似的。
反观凤汐眠,她那里的位置很大,上面还垫着厚厚的像是棉被的东西,里面微微往下凹,寻常人坐在上面,都能四平八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