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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的手机滑得差不多了,他把手机收进了口袋。
“你不是想知道我身上到底藏着什么植物吗?”他忽然出现在筠的身后。
筠感觉身后站了个人,下一秒就把手机飞快锁了,她可不想让人发现她在滑软件,嘴里嗯嗯应付着:“是啊,是什么植物呢?我挺好奇的”
话音未落,她感觉对方离自己又近了一些,植物的气味萦绕在鼻端,清香中带点苦涩,一定是一朵花。李赫半蹲在筠面前,凭感觉抓住对方的手臂,“送给你,你拿着。”
筠慌忙张开手心,防止花掉下去。她抚摸了一下花朵,好像有层层叠叠的花瓣,这个味道很熟悉,她肯定闻到过。
“不是浪漫的玫瑰花,我很想告诉你答案,可我不知道这朵花的英是什么。早上,我去了墓地,为了祭奠一个不久前去世的人。离开的时候我看着我带来的那束花,心想它们真是灿烂得惊人,我留下了一朵。从逝者那里拿走一朵花,不算很过分吧。你觉得呢?”
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国家的人,但在中国,从逝者那里拿东西,如果被她阿婆知道,绝对会气得不行,大骂小孩不懂事,从逝者那里拿了祭品,轻则生病,重则
这是无心之失的化差异,还是故意用晦气的事吓唬她?
筠举着花朵,在李赫松开她手腕的时候,反过来抓住了他的袖子,“谢谢你啊,这么好看的花送给了我。”
“不客气。”他隐隐用力,想把袖子从她手里拽出去。
“你和这位逝者关系好吗?拿他一朵花,他不会生气吧?”她才不会让他轻易地走,朝自己的方向又拉了袖子一把。
李赫闻言,思索了一下,“不知道,应该不会生气吧。”他想象不出逝者对此会是什么态度。
“他是我的孪生兄弟,但我们十几年没有见面了,我不太了解他,现在他已经去世了,更没有了解他的途径了,我为此感到遗憾。”
筠忽然松开了手,“或许你可以试着去他生活过的地方,见见他过去的朋友。”
“谢谢,我会试试看,”四面的门向上移动起来,光线照射进来,在门大开之前,他敏捷地起身,先筠一步弯腰走了出去,“祝你有美好的一天!”
那朵花确实很漂亮,丝丝缕缕的花瓣像秋天的云丝一样舒展,托在手心,是掌心里一朵白色的灯盏。
筠转了一下白菊的花柄,向上抛起,又轻巧地接住,心里一丝畏惧也无。如果真有生气的亡灵,要抓就先抓他吧,他们外国人的事,跟她一个旧京人有什么关系。
此时,筠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交友软件显示周六早上九点,配对成功一个人,对方地点一公里内。
她在心里祈祷,拜托这个照片上没有露脸的家伙是艺术馆的前台小哥。
流水
水龙头一旦被拧开,水就会流淌下来。
对话随意展开,不费一点心思。霍筠三个月前下载使用交友软件,此刻列表下已成功配对一百多位男士。
诚实地说,筠一开始并非抱着工作念头使用这个交友软件。但若说是想从中寻找心灵相通的爱情,或是惊心动魄的艳遇,那都和她的本意差了十万八千里。
无聊的时候就会拿出来刷,刷也刷得不认真,有几次刷得太狠,软件显示此区域已没有适龄男性。就跟小时候闲得无聊,拿着遥控器疯狂换台一样,换来换去只会损坏遥控器。
张姨给她发的介绍相亲信息越多,她在交友软件上滑的男性人数就越多。张姨是她的继母,一位自称“处处为她着想”的中年女士。由于筠今年即满三十岁,婚配对象范围已扩大到离异人士(“婚史不长的!”),有一回甚至介绍了发作过精神分裂的富家子(“已经治好了。”)。
爸爸自去年脑溢血一次过后,性情大变,由严父变为慈父,要筠每周都到家里吃饭,时不时发信息问她近况,甚至某次私下里跟筠说,今后会留房子给她,不用担心买房的事了。
真要留给她一套,不得被张姨恨出个洞,家里所有东西都应当是小弟的。生过病的爸得指着张姨照顾后半生,二婚妻子万万得罪不起。爸的好意只能到此为止了,再多他也给不起,拿话哄她也是一种好意。筠有些同情这个老头,从此不再和继母作对了。
使用交友软件是一种火气与宁静的置换法则,迄今为止还是有效的。
今天在艺术馆大滑特滑,纯属闲着没事,胡闹地将个人爱好带入个人职业追求,两者都是她在瞎琢磨的私事。
在一开始的满心期望过后,她发现今早在鸣山艺术馆配对成功的男性只是一名平平无奇的外国人。旧京这样的大城市里总是往来很多外国人,外国人没有一丝可能是鸣山艺术馆内部的工
赫的手机滑得差不多了,他把手机收进了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