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泥人儿，各式面具，胭脂水粉……见过的，未见过的，琳琅满目。

苏水兴奋地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小贩们乐此不彼地向她介绍着这个，介绍着那个。

身边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少女走过，个个很开心的样子，拥簇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讲着什么。继而又开怀地笑。

苏水有些好奇，便向那小贩问道：“小哥，这些姑娘要去哪里呀？”

小贩朝前看了一眼，笑道：“姑娘说她们啊！呵呵，想来姑娘不是本地人士吧。今日是姻缘树的诞辰，她们呀，都是去祈福去了！”

“姻缘树？”感觉很有趣的样子啊，她忙道，“什么姻缘树呀？小哥和我说说，我也想听听呢！”

小贩见她一脸期待的样子，脑子一转，咧嘴笑道：“姻缘树，顾名思义就是求姻缘的呀！有意中人的，希望两个人能够白首偕老。没有意中人的，祈求着能有一段好的姻缘啊！”

“哦，原来是这个啊。”她是现代人，自然是不相信鬼神一说的，不过对于姻缘，只要是女子，大抵都是挡不住诱惑的。

略微思索了下，她转身便欲跟上那些女子，也去瞧瞧这传说中的姻缘树。

“哎，姑娘。”小贩忙叫住了她，眼珠子一转，笑道，“姑娘欲往哪里去，我自然是猜到了的。不过姑娘怎么能空着手去呢？”

“啊？”苏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只见他神秘地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递给她道：“得拿上这个，把你的心愿写在纸上，放入瓶中，在埋在那姻缘树下，如此你的愿望才会实现呢！”

苏水接过瓷瓶，仔细瞧了瞧，印着精美的图案，很漂亮的瓶子。感激地道：“谢谢你，这是……”

“姻缘瓶啊！”小贩朝边上看了看，凑过来低声道，“我见姑娘面善，就便宜一点卖给姑娘得了。”他伸手比划了下。

“五两银子？”苏水吃惊地叫出来，这么一个小瓶子也值那么多钱？

“哎，姑娘，难道一段好的姻缘还不值五两银子么？”小贩眯着眼睛道，“姑娘别怪我多嘴啊，有些事上不花银子，以后等成亲了，定要吃亏的！谁不想与另一半双宿双飞啊？”

其实苏水何尝不知道无商不奸呢？这个小贩明显就是在敲诈她，可是当他说到“等成亲了，定要吃亏”的时候，不知道她是赌气还是怎么的，竟然丢下五两银子，转身就跑。

一个寡妇的名号，已经让她心慌不已了。不就是花几个钱么，就当是花钱消灾了。如此安慰着自己，便跟着那些女子走去。

望着她的背影，方才那小贩可乐翻了天。他吹着口哨，慢条斯理地收摊了。五两银子，够他好几天的生活了。他要赶着再去给他的心上人买一个瓷瓶，因为先前买好的那个，已经被他卖掉了。

“嘿嘿。”他笑着，那个瓶子不过几个铜板呢！今日可是交了好运了呢！

苏水小心翼翼地将瓶子踹在怀里，小跑上去跟上那些女子的脚步。

七弯八拐地走了好久，终于绕出了城，在城西郊外的一处空地上，赫然瞧见一棵极大的树。正可谓枝繁叶茂，树下一大片的阴影，阳光只略微星星点点地透露下来。它的树干需要个成年男子才能围得起来吧。

女子们一哄而散，欢呼着跑上前。

苏水忙跟上去，果然见先前来的女子们都将写好的纸条塞入瓶中，挖开泥土掩埋起来。她心悸一动，站在树下微闭了眼睛，许了个愿。

从怀里掏出瓶子的时候，才想起，她根本未曾带纸和笔过来。四下看了看，人人都认真地低头写着，心想，这时候打扰她们必是不好的。

和煦的风吹来，带着几片叶子的飘落，款款地，恰巧落在她脚边。

心神一荡，对了！

伸手，将衣袂撕下一块来，捡起几片树叶，写字太麻烦了，想了想，嘴角一笑。手指轻轻揉捏地树叶，直到滴出绿色的汁来，她才放到撕下的布条上。

呼……

终于完成了！她心满意足地一笑，将布条塞进瓶子。拾起身边人家用过的一根微粗的木条，挖了个小小的坑，将瓶子小心地放进去，又用土掩埋起来。

站起身，又忍不住伸脚去踩了踩。

拍了拍手上沾着的泥土，准备离去，却听得树的另一面有人道：“上天保佑，一定要让我和千哥哥在一起哦！”

千哥哥！

苏水的心底一惊，这个不是……

忙绕至另一面，果然见夏依双手抱拳，仰着一张小脸，无比虔诚地看着姻缘树许愿。

“夏小姐。”忍不住唤她。

夏依转回脸，惊讶地道：“是你啊！”她又笑，“你也来祈福么？”

苏水一愣，只好道：“我随便来瞧瞧的。”

夏依招呼她过去，自己蹲下身，去挖土，一面道：“来这里求姻缘可灵了！对了，你不是要找你相公么？不如，也许个愿。”

苏水笑着不答话，伸手欲帮她一起挖，却被她制止了。语气是急急的：“可别，这事不能劳别人帮忙的，我自己就可以了，谢谢你。”

“啊，不好意思。”她有些尴尬，只好将手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