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何止桑田

这个问题并没有花太多时间讨论，虽然沙城依照群星的意志行动，犯了大忌，差点导致整个宇宙的灭亡，但人死为大，且他的动机和最终结果都是为了明阵营，为了安抚失去了首领的哨兵组织，刘黎和几位超越者领袖私下讨论时，就已经决定好要给他一个高度的评价。

刘黎说道：“沙城用自己的生命，为我们明阵营，争取了一线生机。”

“在这场大道之争里，一开始我们不过是群星的棋子和棋盘，是逐鹿中被逐的鹿，现在，邪灵们终于不得不真正将我们视为对手，已经降临的群星全部联手起来共同进退，才敢向我们挑战。”

“刚刚得胜的战争只是大道之争的开始，沙漏，恶兆，还有许多群星都未下场。我虽然在这次战争中，是收益最大的一方，但战刃也夺得了寿衣的权能，本来有内斗损耗的群星也因为我的威胁，变得更加团结，我们明阵营也需要更加团结，去应对群星。”

会议结束，各个超越者代表在退场，但前线的军事指挥官史河找刘黎私聊。

“春雷真君。”史河开门见山：“你可以衍生出邪灵军团吗？”

刘黎一愣，问道：“你要做什么？”

“前线的情况委实不太妙。”史河说道：“我本来以为，你夺掉了柳君的三条大道，翻掌灭杀了祂麾下的邪灵，前线的军事力量对比会有所缓解……”

“然而，和我们对峙的邪灵军团集结地越来越多，尤其是寿衣的不死军团，它们和战刃的军团合并后，隐约和其他邪灵军团并立。”

“今年这个绽放年，邪灵诞生地也格外多，前线的军事力量……说实话，不容乐观，报告您也看了，几个终焉堡垒战区都面对着巨大的军事压力。”

刘黎稍加思索，解释道：“我没法留下育种人等三条大道下的邪灵，当时它们和邪灵军团混在一起，如果我不出手灭它们回收力量，它们也会被其他邪灵围歼。”

“不是这个问题。”史河道：“我是说，您能像群星那样，制造一大批邪灵，帮我们稳住阵线吗？”

刘黎思索片刻，摇了摇头。

“群星似乎有办法在盖亚梦境内建立圣地，将其中诞生的邪灵，以‘播种年’，‘绽放年’为周期，向全宇宙播撒，目前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做。”

“就算我知道，我大概也不会做。”刘黎道：“邪灵是没有神秘的，祂们的力量是无根之水，想要获取力量，必须依靠屠杀有神秘的智慧生命，占据生命星球，消灭明才行。”

“好吧。”史河点点头：“那我再想想办法。”

他虽然因为条约不能亲自出手，但依然是整个明阵营最优秀的军事家，要负责军团指挥的重任。

刘黎宽慰道：“辛苦了。”

“这算什么辛苦。”史河道：“最辛苦的是你，只有你能顶住那么多群星的压力。至于我现在的情况，甚至比我指挥史河人类独立时都要好。”

两人聊天结束，等史河离开，刘黎也将意识抽出灵网。

他将目光放到身侧那颗湛蓝色的星球，那是他的家乡，地球，他回到明阵营后，将太阳系带回了原位——相对于银河系的原位，还复原了太阳系各个星球的移动速度，保持整个系统的平衡不出现问题。

但一切都不可能回到原点，就算太阳系没有被取走，它也一直在高速运动，再把视角放大一点，银河系也在运动，，再大一些，宇宙也在运动，在未被冬阳的权能触及的地方，运动是绝对的。

把视角再放小一点，放的很小很小，一切也都不一样了。

刘黎去看望了他的父母，他们现在也是求道大境的神秘者，靠修炼资源堆上去的。

他们已经不记得刘黎了，事实上整个地球人类明，整个宇宙明，都已经遗忘了刘黎这个人，刘黎的父母只记得他们有过一个女儿，她是他们的骄傲，是地球明第二个步入超越者的存在，也是他们心中的伤口，现在那个女儿的神躯被战刃夺去，成为了明阵营最大的威胁之一。

数千年的时光啊，地球明，刘黎都有些不熟悉了。

要知道五千年就是一个古代明从古代传承到科技时代的时光，又是一个五千年，沧海何止化为桑田。

刘黎在月面上看到了一座完整的城市，整个城市以前都是一座修炼学府，月球学院曾经是他一手建成，曾经这里是地球明的修炼圣地，每个强者都趋之若鹜的地方，但随着时光流逝，这里已经是一座有着悠久历史的知名古城，里面的学府早已从顶尖学院沦落为了二流，甚至多次破产，改组，重建过，真正的顶级修炼圣地都设立在地球上。

刘黎在太阳系的宜居带看到了许多空间站，这些空间站承担着工业，农业，居住，科研，化等多种职责，这些站点如同星星一般联系起来，像一个小小的星河。

刘黎在地球的引力结构上看到自己曾经留下的剑痕，当初那道锋锐无比的剑痕，如今已然显得钝了，在它身旁，又有好几道剑痕留下，来自地球其他强者，带着试与天公比高的气势。

刘黎的目光穿透现实与梦境的隔阂，他看到了深梦秘地，这里和灵路有一条被截断的捷径，现在那条捷径已经被修复打开了，曾经玄古用生命封印，不让邪灵入侵的路径，如今像是古代的长城，变成了化景观，有许多神秘者去那里打卡，拍照。

他留下的试炼高塔居然还有一座没有损毁，是后人精心保养着，当做物供人使用——地球明早有了更科学，更好的训练办法，用不着了。

地球明的化也有了巨变。

在刘黎的时代，每隔几个月，网络上就会诞生出新的词汇，新的流行语，这是语言本身自我的变化，稍微一段时间不上网，就不懂那些拼音缩写和奇特的新词背后的意思。

这些语言上的细微变化，在时间的尺度上慢慢累积，被视为对传统化叛逆的新词就会逐渐变成新的传统化，阴阳怪气变成引经用典，急孝绷乐变为四字成语，刘黎熟知的流行音乐变成了诗经那样的存在。

刘黎发现，如果他不使用“意蕴”感知进行交流，都已经听不懂同胞说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