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一次出差

有一天设备管理员范斌告诉王大海“厂里有可能派三个人去出差，咱们设备部门一个，生产车间一个，技术科一个，也算是一次印染行业的技术交流，如果你想去的话尽量争取一下，毕竟没有什么坏处，”。

王大海赶快向范斌表示感谢，范斌却挥挥手说“谢个啥呢，咱自己兄弟之间少来这一套，你最让人不喜欢的地方就是“老鼠咬皮球-太客气”，”。

这话把王大海给逗笑了，就说“你好歹比我们早上班两年，不但是我们的大哥也是我们的领导，关系再好也得讲礼貌啊，”。

范斌就装作生气的样子说“看来你还是和马占军关系亲啊，毕竟是同学呢，你在他跟前活跃得像个猴子，看见我却这么生分，说明你还是把老哥我当外人了啊，”。

王大海赶快说“看你说的，我怕喊你老范你又不高兴了，嫌把你喊老了，所以平时只敢把马占军喊“老马”，欺负一下他那是无所谓的了，”。

范斌听了王大海的话就哈哈大笑，指着他说“以后就喊我老范，这个听着亲切，你和马占军都是厂里重点培养的人才，我这学历低技术差没啥前途了，”。

其实范斌平时还是比较关照王大海的，因为他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大学生，性格方面也有点相似，从来不盛气凌人，更不会做欺负人的事情，相反对那些欺软怕硬爱“犯贱”的人特别讨厌。在马占军和王大海两个人之间，范斌还是比较喜欢和王大海打交道，虽然他和马占军在同一个办公室，但对马占军那种性格特别不喜欢，因为马占军思维太缜密了，有点像《三国演义》里面的司马懿，让人感觉不敢深交。

而这次厂里准备派三个技术人员去和另一个印染厂进行技术交流，其实也就是一个形式而已，毕竟技术方面不是一个月两个月就能学会的。可能过一段时间那个厂也会派人来自己厂里进行技术交流的。说是交流其实碰到真正有技术含量的东西一点也不会透露给对方，而且还会尽量保密一点，就怕对方学会了。

几天后冯金生给设备部门所有人开会公布了这件事情，并且问谁愿意去可以提前报名，也可以相互推荐。不过也是有条件的，不是谁想去都能去的，毕竟是技术交流，没有一定的理论基础是不行的，在厂里没有做过任何特别贡献的不行，没有大专以上学历的也不行。

这个条件大家听了以后哄堂大笑，这不是和以前一模一样吗？要说让谁去还不如直接点名算了，这条件在设备部门算来算去加起来也超不过十个人。设备科六个人都满足条件，电工里面就赵玉顺和王大海满足条件，机修工里面就组长王耀辉一个人满足条件，机加工组没有一个人符合条件。弄来弄去和以前一样都是部门里面选个小领导去的，其他人只能听听消息而已。

最后冯金生决定还是让赵玉顺去出差，毕竟上次改进印花机让他很没面子，却让王大海出尽了风头。这次让赵玉顺去也让他心里平衡一下，就相当是让他出去散散心。

没想到的是赵玉顺却不愿意去，理由是自己已经四十岁了，精力跟不上，更主要的是把机会给年轻人，好让他们快速成长起来以后可以替领导分担一部分责任。

大家都很惊讶，以前有出差的机会赵玉顺可是抢着去的，并且还有一句口头禅“我会的别人不一定会，别人会的我必须会，不会的也要学会，”。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反常呢。

冯金生问机械工程师赵长海去不去，赵长海现在五十来岁，现在是设备科的第二副科长，精通机械制图和机械制造原理，平时不爱说话，表情严理，做事雷厉风行，有种大领导的风格。但大多数人不喜欢他，一方面是怕他，另一方面是感觉他太古板，总是一副长辈管理晚辈的姿态。

赵长海自己也不会去，因为他从来不喜欢出远门，只喜欢没事的时候对机修工进行各种考核，逼着他们学习机械制图，一些年龄大点的机修工对他已经烦得要死，都盼着让他去出差，但他就是不去。

孟云超不用问，肯定也是不去，他几年前就开始很佛系了，大事小事从不过问，就等着退休了回家养百灵鸟呢。

最后就只能在四个年轻人里面选择了，其实冯金生自己是搞机械的，真希望去一个机械专业的，但又怕电气部分没人能顶上去，现在必须开始着手培养了，毕竟孟云超再有一年时间就退休了。

无奈之下冯金生让设备部门的人给这四个年轻人进行投票，四个里面选一个，没想到最后选王大海的人最多。虽然和冯金生想的有点不一样，但也感觉正常，毕竟王大海今年有点横空出世的感觉，完全可以用一鸣惊人的形容。

他们去的是河南省安阳市印染厂，不算大厂，甚至比王大海他们自己厂还小呢，不过技术交流仅仅就是个过程而已，也没有人报什么学习交流的希望。

生产车间派的是染色车间的带班长申林江，技术科选派的是主管技术员刘婷婷，他们三个人一块坐火车过去，其实两个城市之间不算太远，坐火车也就五六个小时。

从后来发生的事情大家才知道平时争强好胜的赵玉顺这次为什么不愿意出差了。而马占军多少感到有点失望，毕竟他正在谋划着怎么在一年后万无一失地当上设备科副科长。虽然这次出差根本不算什么，但冯金生来了个四选一，而自己落选了，说明自己目前的人气比王大海差一些。但他又是自己的同学，也不好意思跳出来直接竞争。

王铁兵知道王大海要去出差了就叮咛他“虽然是简单的形式性交流，但去了以后还是要多观察多学习，回来以后肯定还要做个汇报，虽然不重要但争取给领导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再说见得多了也是好事，即使没看懂后面回来也可以继续琢磨，”。

不过王大海有点发愁自己出差需要半个月时间，在这段时间里自己兼职的那个私人小厂怎么办。他想了想还是问一下师傅王铁兵看能不能有啥办法，王铁兵笑着说“这个没一点事，我另派一个人过去替你一段时间就行，你放心地去吧”。

当天晚上王大海去兼职夜班的时候发现张秀芳在厂门口站着，他心里感觉特别紧张，不是他不喜欢她，而是怕别人说闲话，也会影响自己老好人形象。再说自己以后也不可能和张秀芳结婚，绝对不能影响人家一个女孩子的名声。

正当王大海想着顺厂大门边上溜过去的时候，却被张秀芳一眼就发现了，立刻跑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笑着说“我专门就在这里等你的，你还想跑，你不知道我看不到你的时候是多么想你吗，”。

张秀芳的话吓得王大海不知道怎么办，他内心其实是非常感动的，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有女孩主动找自己的，而且还是这么漂亮的女孩。

本来王大海想着不告诉她自己这段时间要去出差，但现在又不忍心不告诉她了，如果一句话不说就半个月不过来，这样会让这个女孩很伤心的。

于是王大海说“张秀芳，我这段时间要出差半个月，后面半个月我就不过来了，等出差完了以后再过来看你，”。张秀芳听了后一愣，有点失望地说“这么长时间我想你了怎么办啊，我一天见不到你都特别思念，感觉一天比一年过得都慢，”。

王大海想了好大一会感觉也没啥办法，为了安慰她一下，就告诉她“我现在请你吃饭吧，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咱们把厂门口这个小饭店的菜给他吃光，”。张秀芳听了后点点头，他们就一块去了厂门口招牌上写着“网络情缘”四个字的那个小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