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都市言情 > 七op是什么意思 > 第7章

第7章

目录
最新都市言情小说: 开局收女帝,我成军火头子了浴火大清中国上下五千年野史山川不让尘辞盈穿越之我来拯救大宋穿越亮剑搞军工大宋出了个武皇帝逍遥初唐我在北宋的日常明朝那些事儿被娇蛮少爷缠上了(女尊)九龙夺嫡,绝世强龙六皇子大明:八字不硬,开局辞官大秦:我屡献毒计,赵姬疯狂求饶那些很有趣的历史烽火连城悍明三国:我是帝师王越之子玄德至水浒当不成咸鱼就只能当第一了

范援朝有事请假又回趟省城的家里,返回队上的时候,他带来了一大包的衣服和裤子,说是他表弟穿过的,也有他曾经穿过的,成色都还很新,可以给小四花猫改改就穿,甚至不用改就能穿。母亲看很高兴,这可以节约两三年不用给小儿子缝制衣服了,而且小儿子显然穿不完,他穿后,下面又没有孩子接着穿了,她就将送了两条裤子和两件衣服给干儿子钟向尧家三蛮子,又送了两件衣服给小猪儿。范援朝还带来了两本厚厚的,一本是《三国演义》,还有一本是叫《贝姨》,这也是小四花猫第一次看到这么厚的大,奇怪了好一阵,他发现自己真读不了,好多字都不认识,而且他只喜欢中间有许多插图的,这两本大一个图也没有。可是,晚上和范援朝一块睡的时候,范援朝就要在煤油灯下看很久。然后吹灯睡的时候,就给他讲中的故事,讲着讲着,没过几晚上,他渐渐的被迷住,开始比较三国故事中谁的武艺最厉害,接着很快崇拜上了张飞,他武艺太高了,可为什么没把坏人吕布杀了呢,他应该能在虎牢关前单独都能战胜吕布的啊。当听到吕布和貂蝉和董卓故事的时候,他又开始喜欢貂蝉了,觉得她是个很伟大的人。当吕布把董卓杀了的时候,他又发现吕布又不算坏人了,也喜欢上了吕布。他暗中把张飞当成了中最厉害的人,范援朝讲完,睡着了,他可还没有睡着,随着范援朝的讲的故事开始幻想演绎,虚构了一幅幅战斗场面,比如某一天,吕布和张飞相遇,在哪儿?就在生产队的公房的坝里吧,然后他们大战,战至少一百回,然后吕布就打不赢,跑了,从哪儿跑?跑到了二组的地里,还踩坏不少庄稼,把父亲写的那块“最高指示”语录牌也撞坏了,就该死!于是张飞赶到,一矛刺倒他……吕布该不该死呢?算了吧,没死,只是受了点伤,给张飞求饶,张飞放过了他。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问范援朝,后来吕布是怎么死呢,知青告诉他,是后来被曹操杀的,他听着这个结果如骨梗喉,怎么被曹操杀呢,至少也该被张飞杀嘛。总之,凡是听到张飞打胜的时候,比如长板坡、擒严颜、战张任、败张合等情节,他都高兴得无以复加,还可以把被子蹬得高高的,要知青把情节补充得更完美些,知青终于发现他对张飞的喜欢达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假如谁要冒充张飞和他做朋友的话,肯定是他最大的幸福。为了逗乐他,他也故意乱编几个张飞打胜仗的故事,让他充分满足,要入睡了,他还在继续用想象力把张飞赢得胜利的过程补充得让自己更舒服些。

童年大多数时候就这样无忧无虑,然而,接下来他又遇到了一点倒霉事。

父亲又争取到的喂牛挣工分机会,把牛牵到家里来,一个月,可以挣一百五十分。于是,兄弟二人又必须帮着父亲和母亲割草。这天早上,小雨刚停,二人拿着割草刀,陆运新背着背篓,从家里出去,往一组方向的山坡上,寻找有草的地方,因为争着喂牛的人多,割草的人也多,很多地方的草都被割了,陆运新一路给弟弟讲平原游击战故事,走到白雁大队与驻马大队的交界处豆地边,对面坡上驻马大队第三队社员们正在耨草,兄弟二人割了半背篓草,正准备离开,小四花猫发现豌豆地里有不少豌豆被人拔来摘去了豆荚和豆尖段,余下的扔在路边,都还青青翠翠的,很可惜,如果是能捡在背篓里回家里喂牛,就是牛的大福气了。他忙叫大哥回来,一边弯下身去捡,陆运新看见,迟疑了一下,说这肯定是谁家人饿极了,晚上偷偷出来,毛手毛脚的把豌豆和豆尖采去吃然后扔下的,他也觉得可惜,扔下的根藤段喂牛倒是最好。大哥正犹豫是不是捡到背篓里,从坡地左下方忽然走上来三个巡查庄稼的大人,是驻马大队的,原来已经是驻马大队三队的地了。几个社员立即把兄弟二人围住,望着地里被人扔下的豌豆藤和手里还抓着几根的小四花猫:

“你们是谁,哪家的?怎么跑到我们这里搞破坏?”

“不是我们破坏的,我们割草,从这儿路过。”大哥急忙辩解。

“路过?看,这些豌豆都是刚被扯掉的,这扯回家去喂猪喂牛,你们想得出来。”

“怪不得有的人总见不得我们的庄稼好,总是来破坏。”

几个人声音越来越大,完全就是抓到现场的口气,根本就不再让他们离开,并且高声招呼对面坡上其它的人,说抓住了两个贼,不一会就过来了十多个人,兄弟二人再怎么说也无济于事,他们拿了二人的背篓和割草刀,再把“罪证”——那些豌豆藤捡来顺便塞到他们背篓里带上,然后捉住手,推搡着往他们驻马三队公房去。这一下,围上来指责他们的人更多了,几个“第一发现人”带着立了大功的表情再添油加醋的把捉住坏人的经历反复讲述。又有人怀疑他们多半是反动分子家庭,对人民的劳动成果怀着很深仇恨,陆运新急得说自己是贫下中农家庭,是不会搞破坏的,没有人理会。不一会儿他们的队长来了,另外又有不少社员来了,共有百多人,还带有不少娃娃看热闹,队长首先让社员们都站开些,再让人把兄弟二人带到临时抬来的桌子前面,命令他们规规矩矩站好,然后表扬了几个“第一发现人”,要给他们记工分,然后厉声质问兄弟二人是哪里的人,父母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来这里偷采豌豆秧,破坏生产?整个场面就跟生产队开大会一样的了,队长问一句,几个立了功的社员又高声重复着队长的话威逼一句,还有人在旁边搞记录。兄弟俩都吓懵了,小四花猫还被几个同龄的男孩女孩推搡几下,他吓得大哭,陆运新结结巴巴的回答,根本就没人听他的任何解释,基本就要被当成坏人了,怎么回家给父亲和娘说啊。

嘈杂了两个小时,直到中午,这场会越开越激烈,只有少数挨不住饿的人回去吃饭去。或者是到了中午,这么长时间都没见到两个儿子回家,韩叙芳和陆选南收工回家就开打听,很快就听人传来消息说,相邻的驻马三队捉到两个割牛草的乱割人家的庄稼,破坏生产,被抓住了,正在审问。夫妻两人吓着了,焦急的朝这方赶过来,他们怎么也不相信两个儿子会做这种事,恰巧路上碰到队长韩开国,忙央韩开国来帮忙,看怎么救孩子,三人一路过来了。

因为白雁大队五队与驻马大队三队地界相邻,两个队的队长也还相识。韩队长带着夫妻二人来到驻马三队公房,小四花猫看见父母和队长舅舅来了,委曲爆发出来,更伤伤心心的哭开去,大哥陆运新却不敢吭声,父亲气愤和瞪他的眼神,他已经意识到马上要受到一顿空前的打骂。韩队长见了对方队长,先问候了一句,赔着笑脸问“张队长,这是,咱这两个侄子,给你们带来了麻烦,对不起,可……可是怎么回事。运新,过来,给张队长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没有任何人听兄弟二人解释,现在两个队长在交涉,场面基本安静了。陆运新忙过去,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一遍,再没人插话打断。可他刚讲完,那几个立了功了社员立即反驳,说就是他俩割的豌豆,亲眼所见。父亲走到背篓面前,翻看了一遍背篓里的豌豆藤,几乎全是根部,豌豆荚和豆尖部分只有很少点,马上疑惑。韩队长一边和对方张队长摆谈,看看他们刚才的审问记录,说,陆选南家里人,都是贫下中农,是阶级弟兄,最痛恨地主分子,是不会破坏生产的,或者果真是孩子不懂事,犯了傻,求多原谅,让他父母严格教育,大家都是阶级弟兄,一家人,不要让敌对分子看笑话。半晌,张队长说:“我考虑一下。”

张队长抱着手,傲然地抽着叶子烟,显然在想要给韩队长面子,但也要赔偿生产队的损失。着急的父亲已经和三个“亲眼所见”的社员争论开了:“你三个真亲眼所见,是他二人拿刀割的?”

“我们三人亲眼所见!我们巡逻这么多天,今天终于抓到个现场。”三人还在嘴硬。

“那他们二人,谁拿刀割的?”

“……他们,他们两人都在割。”

“好,如果你们说的是对的,那这些豌豆藤上肯定全是刀的割口,你们过来仔细看,请你们全部过来,仔细看,这哪有刀割的样子?全是用手扭断的摘的痕迹,长短不齐,断口死青,哪有刀口?”父亲抓一大把在众人面前晃过,又放到对方队长面前,对方所有的人一下子没人开腔了,韩队长马上接过来看看,说:“对,对,这是手扭的痕迹,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你三个既然是看到他们用什么刀割成这模样的,你们能不能现场用刀割来试试看?”父亲转身质问三人。三人面面相觑,找不到话说。

母亲也对三人说:“他俩既然要把这些豌豆扯来拿回家,为什么事先还要用刀割断一次?不是多此一举?另外,这全是豌豆藤根部,请问,既然你们亲眼见到是他们割的,那割下的豌豆尖,还有不少豌豆肯定还在,请问在哪里?难道他两个拿来生吃了?”

现场一直就没有见到所有豌豆苗尖,零星或有几根十来根还有零星的豌豆荚,可都不显眼,显然是失落的,完全不能大堆的根藤段相配。三人哑口无言,全场一片安静,韩队长微笑着望着对方张队长不再说话,张队长窘得下不了台,放下了傲然的姿态,熄了叶子烟,望着三位“立功人员”,大概是要他们救场,三人已经开始往后缩。知青范援朝也和五队其它几个社员早赶到,他听了陆运新的讲述了情况经过,又把兄弟二人的背篓翻了片刻,对着三人说:“你们对面坡上那么多人看着,他俩孩子,就敢大胆地割你们的庄稼吗?你们自己信吗?他们只是割草路过,可能是想把这些别人偷后留在路边的装回去喂牛,并且仅仅是想,你们就把这些豌豆藤抓来塞在他们背篓里的当罪状?想立功,也不能拿娃娃开刀啊,娃娃说不出来话,你们就下得了手!说不定这就是你们自己几人弄回去煮来吃了,然后专门躲在附近抓人顶罪,不然怎么这么巧?不敢找大人,就找娃娃?”

这类的事他早见识过,大概正好就歪打正着,说到了点子上,或许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有的社员甚至在窃窃私笑。三个人慌了:“你别冤枉好人,我们……我们,张队长是知道的……肯定是别人偷的……张队长,我们都是生产队积极分子 ……”

张队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已经不好意思再沉默,大声对三人斥喝:“不要说了,回去,滚回去……今天这个事,是我们弄错了,对不起你们,陆选南兄弟,对不起,大家都是阶级弟兄,阶级弟兄,下来我们会认真查查。韩队长,这事你也多担待,担待,有误会,属于咱们人民内部矛盾,不要让敌对分子看笑话,你说得对。”

一场祸事差点惹成,好不容易结束,兄弟二人回到家里,仍然受到父亲的一顿责骂,只是没挨打。

知青生活说是火热的,其实是枯燥的,范援朝孤独的来到白雁五队,和他同来的知青虽说都来自省城,可是互相都不熟悉,又分散在大队的每个队,相距也远,几乎没有来往。幸好在五队里,堆草场看管房和陆选南家紧挨着,可以常走动走动,又哄来小四花猫作伴,还不算寂寞。他除了晚上看看,或给他讲故事,苦寂的日子几乎让他开始感到度日如年,甚至有恐惧感,对未来的恐惧。一年过去了,他虽然没有受到排斥,可还是没有完全融入到生产队的生活中来,除了和陆选南家熟悉外,和其它的社员都只是不陌生而已。

终于这天,他发现这个生产队值得留恋了,因为他发现了一个人。

平时,他劳动是和四组社员们一起,前不久一次耨豆荚地杂草的时候,三组和四组合在一起,他发现其中有一个女子,十六七岁的样子,高挑挑的身子,红扑扑的脸,一根短辫子搭在左肩上,眼睛象潭水幽深深的,衣服虽然旧,可洗得很干净。他一下子就被吸引住。她的长相就和他拿来的一九七三年第四期《人民画报》封面上纺线的女工人很像。女子没和谁说话,只是低着头,认真的铲草,时不时的咬咬嘴唇,忽然之间他想起,多半眼前的这个女子是大家说的程夏!和大队支儿子谈朋友的,地主程永安的孙女程夏,可是这么久来,他听人偶尔说起过程夏,就没见过她,开会也没见过她。社员们少有人提到她和她家,是和地主分子家庭成员保持一定距离原因,可是听说她家里和他爷爷程永安是划清界线了的啊。

知青心里忽地跳个不停,一边铲草,一边不自地偶偶瞟瞟她,或是因为家里长期受到社员们心照不宣的孤立,程夏眼中隐藏着一丝让人不易觉察的孤傲,让他心里有些畏怯。她也主动的和大家保持距离,只和杨代晴偶尔说说话,说的什么,他用心听也听不清,他只猜到杨代晴是她的母亲,因为长得有几分相似。两个小时后,草锄完,三四组的组长分别拿出本子点名,记工分,他听清楚了,那个女子确实就是程夏,她低低的回了一声,然后拿着锄头,跟着她母亲回家。

其实平时没有做工分,程夏就呆在家里,很少外出,爷爷的的身份让他总感到低人一等。即使开大会她也不参加,除了同一个组的人,其它人少有见到她,知青和她不在同一个组,更难见到她。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