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多情自古伤离别

断剑折戟，残兵败刃，血红的帆布，到处都是尸体。

“剑尊，是剑尊！”

“剑尊他还活着。”

“报，剑尊还活着。”

师尊带着我一路从山下走上，我看到山上冲下一波又一波撤军，他们嘶吼着，满脸恐惧，发疯似的往下跑，什么储物袋兵器通通的被丢掉。有的人试图飞到空中逃走，但刚腾空就被什么力量绞碎，嘶吼着，咆哮着，地狱的魔鬼遇到了更为恐惧的事物！

问剑峰顶，存活的门人，除了负责追杀逃兵的，剩下的都在这里。

他们浑身缟素，正在打扫战场，神情肃穆，有人啕哭，有人发狂，更多的是选择默默地翻着每一具还算完整的身体，辨认出是剑问道的修士，将之一步一步背向剑冢。小路上，这样的负尸人，排了长长一队。

鲜血与硝烟的味道充斥着我的鼻腔，但我已经失去嗅觉了。我背着简，秋菊背着轻衣，前面是师尊，我们一步一步往上爬。

到了峰顶，所有长老级的修士都在台上，他们低着头，腰间的配剑卸下来双手捧起，头上都扎着雪白的发带。

他们低着头，面向剑碑而立，眼神坚定又恍惚，像是地狱归来的勇士向矗立在黄昏中的神谢罪。

师尊看了我一眼，转头，抽出长虹剑，慢慢的用双手捧起，一步一步走上台，入列。

没有人发出声音，问剑峰死一般的寂静。

我放下简，开始一点一点帮他清理身上的血迹，我用尽所有的法力，试图唤醒他哪怕一分一秒，可是没用，这个平日里虎背熊腰的少年此刻瘦弱的像个孩子。

我转头看向秋菊，她跪在轻衣面前，泣不成声。

天空一阵波动，隐现出一根巨大的笛子，那是飞行法宝，笛子上下来一队人马，他们的服饰很古朴。为首的男子剑眉星目，一身白袍，腰带佩剑。

他扫视了一眼山上残余的战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突然察觉到什么，转头冲着剑碑方向抱拳，说：

“洛家子弟洛天成，见过剑尊前辈”

我疑惑的看了看，剑碑底下空无一人。

“陛下。”秋菊突然惊叫。

那男子姿势不改，继续沉声道：

“剑尊前辈，贵门今日发生此事，我深表痛惜。我洛天辰在此保证，今天针对我们万剑候的宵小，皇庭必将深究到底。我刚刚察觉到小女气息甚微，连忙赶过来，还请剑尊前辈准许迎回小女。”

没有任何回应，那男子依旧保持弯腰抱拳姿势不变。

仿佛一阵风轻轻吹过，好像为了回应那男子，原本空无一人的剑碑前突然出现一道身影。

这时我看到了，问剑峰上打扫战场的弟子看到了，碑前阵列悼哀的长老们也看到了，宏大的剑碑底下站着一位青衫老人，他背对着我们，凝视着剑碑。

“参见剑尊！”

问剑峰上的所有人，包括身在其他峰的弟子，此刻停了下来，齐齐跪下行弟子礼，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