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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着的阴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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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藏着的阴私 一月禁闭过去,常悦几乎是一刻没停的出府去,念及上次说的和风记的的糕点,她带着青釉直奔那条街。 又买了别的糕点,主仆俩顺着街边走着。 路过飘香的酒楼,常悦蓦地顿住步子,肯定问道:“青釉,逛街累人,去吃点东西?” 青白衣裙的小丫头跟着抬头,无不反对道:“好啊好啊,都听姑娘的。” 红黑主调的直领襦裙穿在身,常悦右手提着裙摆先踏上台阶。 今日的衣裳是新做的,掐腰设计勾勒出一抹腰身,长长的裙摆并不繁冗,桑蚕和铜丝制成雀羽,一扫一落间竟透露出别样的蓝色,与衣裳色调相呼应,谓得上一句相得益彰。 瞧着自家姑娘衣摆的流动,青釉既好奇又一副保护姿态,小心跟在后面。 在一楼点了几碟小菜和茶水,常悦还未走到楼阶,便被一肃然稳重的男声叫住。 “常悦。” 转身看去,来人却让人意外。 常悦疑问,唤道:“裴大人?” 绯色官袍的男子腰间佩剑,尤其是面上无多神色,身后跟着数名黑衣剑客,明显来者不善,煞气彰显。 裴良踏步而来,在酒楼门口挥手叫停身后的人,几步之间,眉宇间的森冷便掩了个实实在在。 女子上了浅妆,眼眸还是圆溜溜的,只那水润的唇瓣,像是沾了鲜血般浓艳水润。 对上她疑问的眼眸,裴良动了动手指,开口的有点慢:“近些时日城内有犯科之人流窜,你素爱出府,多带些人,多注意安全。” 常悦扬起下颚面带不满,较真纠正道:“什么叫我爱出府,我那都是有事要外出。” 有时也怪运气不好,裴良刑部出身,办案时满京城布控,常悦每次出府,十次里总要碰见那人五六次。 偏他还是兄长那辈的,常悦若是先看到那人,必然躲着走,反正她是不想出来逛还跟这个长辈。 “好,好好,我说错话了好吧。” 男子求软的话并未叫女子妥帖,这样的话她听起来更像是敷衍小孩。 裴良瞧着她面部微表情,冷峻的眉眼不自觉放缓,侧身挥手叫来属下,他叫他们按照原定计划去查,自己宛若要跟着她们一样。 常悦眼观着,提议道:“您要是有要务抓紧去吧,办案重要,我待这酒楼很安全,吃过饭就回府了。” “无妨,同你吃盏酒。” 瞧她眼下乌黑的忙碌憔悴模样,常悦只当他公事不顺,左右同吃顿饭也不是什么大事,便没阻止。 华彩衣裙先迈向台阶,绯色缀着振翅云雁的官袍紧跟上。 足够宽阔的台阶能容纳两人并行,常悦不肯吃亏讨巧道:“既裴大人执意讨酒,那这顿简餐便有您来结账吧?” 绯色穿在男子身上不显艳俗,身量高大劲拔有力,全在一张不轻易表露情绪的脸压着尤盛气质。 裴良闻言有些迟疑,难掩猜测问道:“你是不是就逮着我宰的?” 活脱脱的冤大头写在脑门上,常悦眉眼瞬间一笑,只蹦出了俩让人抓脑的字。 “您猜!” 几盘精致有加的菜肴很快上来,都是常悦按照她的口味点的,“蹭饭”的人也没说不合。 看了眼桌上木盒,裴良扯话道:“刚从和风记出来?” 他认得出那家的标记,常悦也没藏着道:“对,被关了一个月出来吃点甜的。” 裴良并未捏着她话音追问被关一事,右手拿起那盏青绿茶壶,缓缓的斟茶。 “我听常阆说,你最中意的不是城南那家冬常记吗,怎么,改口味了?” “不是,有人没吃过这家,给他带的。” 几乎是一瞬间的,裴良下意识确定她说的那人就是李僖。 他们之间已进展至此吗?常家不是举家反对,如今人呢!看她这模样分明是中间从没断过联系。 锵锵斟满的茶盏被放下,借着喝茶动作,昂着脊梁端坐的男子眼眸之内已是大片阴云沉积,其中戾气全部对着常悦随口解释的男子身上。 所幸常悦正专注着给那小傻婢子夹那道糖醋鱼,并未留意对面男子异样眸光。 回了回神,裴良语气说不上的好。 “收钱了吗便给人带。” 一句话牵起常悦的往事,从前不懂事敲诈过裴良一回,没想到他记到了现在,这么直白说出来不怕囧的! 公筷放下,常悦吐槽道:“不就片金叶子,这

么记仇的?” 裴良已掩盖好面部表情,极冷的哼一声,讨伐道:“一片金叶子不买得了这好几盒,刑部薪水可不丰,我可不得记牢些。” 那头好大一会儿没有声音,裴良冷飘飘瞥过去,姿容静姝的女子装作很忙的样子同那青衣婢女边夹菜边讨论着什么,就是不向这边望,一副躲避的鹌鹑模样。 裴良手中木筷早已停下,看着不由得想笑,含着凉意的眸子早不知什么时候化冻,哪里是在乎那片金叶子的锱铢必较。 …… 春末季节宜人,常悦受好友邀约同去古弥寺礼佛。 两位妙龄姑娘互挽着手走的很慢,常悦观她眉目浮现忧愁,便主动问:“阿葵想要求什么签?” 全琢葵长她一岁,人长的温婉,只是惯常思绪不佳,面庞也笼上一股哀怨忧郁的气质。 “…求姻缘。” 常悦蓦地来了兴趣,追问道:“可是家里好事将近,哪家公子?看看我认得不?” 提及将定的亲事,全琢葵全然没有为人新妇的期待喜悦,眸光是挥之不去的颓暗,淡淡回她:“兵部驾部司员外郎大人家的二公子,父亲并未与我多说,我只知道他姓令。” 常悦在脑海中正一个个过着人名人脸,又听身旁全琢葵问:“阿悦已过双十,常伯父竟未催促过吗?” 浅粉色百褶月华裙的姑娘想了想果断摇头。 常双祧虽动辄关她禁闭,但常悦还从未听说有关她亲事的话,许是男人多有疏漏,还未想到这方面。 全琢葵侧眼看她表现,雅的脸上露出些苦涩,不同于常家常悦独女,全家枝干颇多且子嗣茂盛,她于家中是可有可无的一个。 不重视到那些长辈前段时间才想起家里还有个二十一未定亲的老姑娘,而今想起来了,也只是想把她利益最大化的尽快打发。 且她命人打听过,令家并不是多好的门楣,一门四子,各有生母,各个后院不断,这般想来,那令家如何是个好去处? 心中涩然难以排解,全琢葵习惯了这样困顿,哪怕积怨不忿再深,也无反抗心思。 生母不受恩宠,连带着这个女儿也不受待见,她从小被那个女人教育着,要忍再忍,只有忍了,才有命活,可她从来没说过,忍了有命了活着也无意思了。 “想必常伯父定然细细筛选,阿悦不若同我一起去求签,左右女子都会婚嫁,上了香添了钱,心里也好过些不是。” 身为朋友,全琢葵也想常悦能有更加自由的选择,至少不能像她一样,一生为人操纵。 常悦想说她不用求的,她已有心悦之人,可看着后者不顺的脸色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若她处于阿葵境地,有人此时说自己得一心爱之人共白首,她会不会多想?会不会心生不满? 常悦不敢赌,只轻声应道:“好。” 由婢女去请香,全琢葵衣背纤直,弯腰敬香时,柔和面上满是虔诚。 常悦瞧着,竟是有几分悯意。 她从不信这些,也从不将心中所愿寄托于这些神佛之上,只是觉得一个人要如何无望困顿,才会相信这些阿。 安静等着她将心中所愿告知殿中佛祖,常悦打量着周围。 黄色主调的墙壁厚且矮,黑瓦上立,颇具肃威,衣着华贵与素朴的人皆来往于一个脚宽大小的台阶。 殿旁矗立着日渐陈旧的高大石塔,由透明丝线挂着,其上悬着数百条红绸黑字的祝愿,清风略过,一片红布翻飞,或短或长的笔迹一闪而过。 两人还未行过几步,殿前忽得传来许多动静。 寺中沙弥全体出动并列两排,阻挡殿中香客动作,又都听着指挥,将殿中人全都好言请走,清出主殿前那条开阔洁净的台阶大道。 “阿悦……”全琢葵常年居于后宅,未经历过这么大的阵仗,小脸上抹出一片煞白。 常悦心知这是什么大人物来此清场,拉着身旁人随众人推至一旁,解释说:“许是什么尊贵人物要来,别担心,同你我无关。” 沙弥人数有限,出口又只殿前一个,只得将先前香客拘于一处,为防止有人冲撞贵人,都在此处守着。 常悦百无聊赖瞧着,一行浩浩荡荡的人群中,那道褐绿长袍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因着离宫随帝王私访,青年并未穿宫里的灰色花衣,中等色调的长袍衬得那人如一截绿竹,面白颈长,不变的恭谦姿态。 常悦静静看了会儿,笑中又带着心疼苦涩,这样看来,他同别人无甚不同,一举一动间,甚至比旁人姿态还要清雅悦目。 位卑的男

子落于后间,因为此寺年久该修,元统帝想到了宫里还有这样一位身兼多职的人,便提了一嘴命人跟上队伍。 中央的元统帝一身金丝绣成的云鹤宽袍,玉簪束发,周身贵气将那不甚出众的脸庞都拔高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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