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对不起

五年又那样过去，对于顾柔和季运来说，他们的生活步上了正轨， 因为她接受了孩子，虽然对于季运的触碰，她仍旧会有抵触情绪， 但至少比之前的冷漠的态度好了很多，男人编了一个很美的故事， 企图能够欺骗她，让她不要再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她确实忘记了， 忘了自己为什么会在那里，忘了为什么身边的男人不是脑海里的那 一个，她很想问，可每一个人都说他们本来就是很相爱的，是她把他忘了，她就那样半信半疑的和他度过了三年，她也渐渐发现，原 来男人对她也很好，季浩宇四岁的时候，她也再给男人生了一个小女儿，男人兴奋地说不出话，但她却没有觉得很开心，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似乎从内心里对于孩子的出生，她是厌恶的，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们都在高兴，女儿和她长得很像，又哭又闹， 每次都闹得她睡不着觉，男人总是很耐心的哄着小孩，然后再来哄她， 女孩总爱问： “ 为什么我觉得你还是很陌生，我们曾经真的很相爱吗？那为什么我总是想不起来”，男人总会很温柔的说很多， “ 是因 为我们之前吵架了，你出了意外，所以你把我忘记了，想不起来， 就不想了，活在当下不好吗”，女孩再也没有问，她逐渐接受自己有一个丈夫，而且他们很相爱的设定，现在他们还有孩子，那么以后一定会更好，她还是会习惯性的养花，五年来，这个花园越来越壮大， 明明她不喜欢玫瑰花的味道，可男人告诉她，以前的自己就是很喜欢， 自己真的很喜欢吗？家里有一个地方，男人从来不让她进，而且还把它锁了起来，她很好奇，每次都想将它撬开，看一下里面到底有什么，但是男人总会及时出现，将她拦下，说是怕自己受伤， 对那扇门的好奇只会越来越浓。

季梦每年都还会去天城转一圈，有时间也会在东城，南城，北城， 找遍所有，再没有看到女孩的身影，他失落彷徨，总觉得女孩是不是在故意躲着他，所以他才永远看不着，家里属于女孩的印记都已 经被另一个女孩取代了，就连他和阿柔的合照，也被女孩拿走了， 换成了他和她的合照，今天他和初雨霏走在街边，女孩再次问道： “ 阿梦，你什么时候娶我啊”，眼里充满期待，男孩视线躲避，不想回答，五年，整整五年，他以为他会爱上她，结果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每天听着她在旁边吃醋，叨叨自己的生活趣事，每次问自己穿这一身好不好看，吃什么，喝什么，季梦每次都是很疲惫的微笑， 那时候才懂，原来强迫自己去爱上别人那么难，好几次，自己就要将分手说出口，但女孩总是在逃避，他没法，开始在工作的地方吃睡，但女孩锲而不舍的每天来送饭，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外人 看来，他们幸福快乐，实际上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她爱他，可他不爱她，季梦乏了， “ 雨霏，我真的不想耽误你，我真的有些累了”， 每每听到这句话，就会潸然泪下： “ 你不要说，我不想听，试着去爱我就那么难吗？她就那么忘不掉是吗？我陪了你五年，整整五年，我的青春算什么，你要是不想耽误我，五年前就不该答应我， 你给了我希望，现在又想砸掉，凭什么”，季梦闭着眼睛，很不想听， 很苦恼， “ 雨霏，我之前一直都很想和你说，我真的很想告诉你，我没办法忘记，也不想伤害你，所以我们分 ” ， 话还没有说完，女孩 就从包里拿出一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 季梦，你敢说，我就死”， 男人慌了， “ 雨霏，你冷静，我不说我不说，你把刀放下”，“ 那你娶我， 说啊！说你爱我，快说！”，女孩将刀逼得更近，修长白皙的天鹅颈已经渗出丝丝血迹，男人退后一步，生怕她真的就那样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无论怎么样，只能先稳住她， “ 雨霏，你别这样，先把刀放下”， “ 说不出来是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将家里属于顾柔的痕迹全都抹去了，结果呢，你答应我的不会再想起她的，你上衣的兜里，不是你同事的相片吧，是她的对不对？你竟然敢骗我”，越说越激动，初雨霏觉得爱上他就是个错误，那么多年了，整整七年了，为什么， 就是忘不了呢，那个女人指不定和季运多逍遥自在，他呢，在这里苦苦思念，她真觉得他好可悲， “ 季梦，你觉得我很可悲对不对，但是你比我更惨，但我不会告诉你，一辈子也不会”，男人觉得她奇怪，是在说些什么， “ 雨霏，不管怎么样，先把刀放下，听话”，女人怒目圆睁，大喊道： “ 那你说啊，说你爱我，你娶我啊，只要你答应和我结婚，我保证以后都不闹，再也不闹”， “ 可是那样你不幸福，我没法给你这个承诺”，男人低着头，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说，女人大笑起来， 泪水不断滑落， “ 爱我就那么难吗？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有错吗？ 我想和你长相守有错吗？我爱你我错了吗？你为什么就是看不见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努力，每天练舞练到凌晨，脚扭伤了不知多少次， 你一句夸赞，我能高兴好几天，你心情不好，我能一天吃不下饭， 季梦，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到我，我做了那么多，不就是希望自己配上你吗？我努力好脾气，温柔，努力压着所有脾气，结果呢，你对我还是不耐烦，你想用冷暴力把我打退吗？我告诉你，不可能，一 辈子都不可能，我初雨霏就是赖定你了，你永远也别想拜托我”，说 完， 刀落到了手腕上，毫不犹豫的划了一个大口子，鲜血不断往外涌出，男人有些慌乱，冲上去，帮她按住手腕， “ 雨霏，我现在带你去医院”，女人拉住他的衣服， “ 我不去，除非我们结婚”，男人为了要救她，只好点点头， “ 我答应你，所以我们去医院吧”。 女人终于笑了， 窝在男人怀里，最后被送往医院，进行包扎，男人看着她的笑容， 只能强行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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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衾怎么也没想到，兄弟竟然要结婚了，他不是不知道，季梦兜里一直都是之前那个女孩的照片，这几年了，还是没有找到她吗？ 看来还是妥协了，季梦和初雨霏今天来到护卫队，给所有人发着请帖， 喜糖，喜欢他们都能来参加自己的婚礼，一看初雨霏都是满心 满眼的喜欢，季梦虽然也笑着，但在唐衾眼里就是在苦苦撑着，等 到初雨霏离去，他才去往季梦的办公室，好奇地询问： “ 你真的要结婚吗？看你那不情不愿样子，搞得我还以为你被胁迫似的”，季梦苦 涩的挑了一下眉， “ 兄弟啊，你果然还是了解我”，唐衾嗤笑一声， “ 干嘛 呢， 不愿意那就不娶啊，你这样还真是我不认识的季梦”，面前的男人沉下脸来，看着手里的照片， “ 可是她用死来逼着我，我没法，她说的也没错，我确实可悲”，唐衾拉来凳子，交叉双手，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突然觉得，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季梦了，变得那么多愁善感，变得那么畏首畏尾， “ 季梦，那样的话，你不开心，她也不会开心的，听哥一句劝，有些东西，强求不来，也不必强求，不然对谁都不好”，“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她出什么事，毕竟生命不是拿来开玩笑的”，唐衾叹了一口气，不是他，自然不知道他经历什么，倘若自己站在他的角度，或许也会那样选择吧， “ 那兄弟，我先下去了，你的路，你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我只是一个旁观者，确实没资格拯救你这个局中人”，说罢，转身就离开了，季梦手里攥着的相片，已经有些褪色了，他摸着摸着，泪花不自觉已经漫了上来， “ 阿柔，你过得还好吧，我要和别人结婚了，你会不会笑我，五年了都忘不掉你， 你说，时间能重来就好了，但凡再来一次，我一定会牢牢抓住你的， 我们再也不分开”，可说那些有什么意义呢，再过五天，就是他的结婚典礼了，穿着一席白色婚纱的人不是她，季梦在梦里，看到了他 爱的那个女孩，她笑得很灿烂，身边多了两个娃娃，和自己道喜， “ 阿梦，新婚快乐”，他哭了，心痛的感觉遍布四肢，我快乐不起来， 阿柔，你去哪了，为什么说不让我找到你，就真的找不到你，对不起，之前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对你，你回来好不好，我好想你， 我真的好累好累，我想见你一面，哪怕一眼就够了，为什么要把你弄丢啊，为什么躲着不见我，为什么，我连一句道歉都还没有和你说，栀子花枯了一年又一年，我和它们一样，对你的思念越来越深， 你有没有想起我，哪怕只有一点点。

婚礼现场，是初雨霏想要的位置，在西城的大海边，红色的地毯十几米长，初雨霏终于穿上自己心心念念的婚纱，和自己的小姐妹 在化妆间里，高兴的炫耀着季梦有多爱她，都舍不得让她累，其实钻戒是她自己去买的，婚礼现场都是她布置的，请的人都是她自己安排的，季梦从来就没有参与，作为新郎，当他站在那个台子上， 静静的看着从远处走来的姑娘，眼里没有一点情绪，只希望时间能快点过去，初雨霏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手拿着白色捧花，看着自己 心心念念的新郎，就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最幸福的，她做到了，如愿嫁给了他，她想了好多年，做梦都在想，甚至想过她和他的孩子， 一家三口一起逛街，一起旅游，一起拍照，那年他将她救起，她一 眼就认定了他，默默跟在他身后，一言一行，她都小心翼翼，今天她终于走到了他身边，她伸手过去，男人象征性的接过，听着司仪 说着一堆话，最后定格在那句： “ 你愿意吗？”，女孩激动地泪水直流，点点头，轮到男人时，他愣了许久，久久没有回应，座位席上的人， 都有些议论纷纷，男人犹豫许久，才回答道： “ 我 愿意”，他不想这样给女人难堪，也不想当众撕破脸，女人听到他的回答，上前去吻了他一下，男人僵硬的身子，女人也能明显感觉到，两人交换戒指环节，男人心不在焉，没注意，把戒指弄掉了，女人慌张的一直在地上寻找，但就是找不到，她急得大哭，台下的小姐妹，赶紧冲上去，帮她寻找，季梦就那样呆呆的站着，看来老天都不同意他继续这样做，他想都没想，上前去，把女人拉起来， “ 雨霏，别找了，你找不到，而我也不希望它被找到，这样太勉强了，我们还是算了吧， 或许我今天可以陪你继续演戏，但是我的心告诉我，那样你不快乐， 我也不会开心，我们在一起，就是互相折磨，我很感激你那么多年， 一直在我身边，但我的心里，一直住着阿柔，我没法忘记她，找不到她没有关系，我可以一直找，但是你是个好女孩，你长得漂亮， 优秀，你可以找到一个满心满眼的男孩，他一定会很爱很爱你，但那个人不是我，也不可能会是我，所以不要逼着自己，更不要逼我， 对不起，今天这个婚礼我没法给你了，祝你往后平安顺遂”，季梦说完，不顾女人在后面的追逐，嘶喊，他上车之后，驾车离开了，此刻他将速度开到最大，只希望这种刺激感能够给自己缓解缓解，初雨霏扭伤了脚，此刻的她就像一个笑话，那七年就是一个笑话，她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哭哭笑笑，宾客们看着眼里只有同情，姐妹们上来安慰她， “ 雨霏，你别哭了，你放心，那样的人，不嫁也罢”，“ 就是啊， 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季梦只见发生了什么，但是没结婚是对的， 不然以后你不会幸福的”，“ 起来吧，你那么优秀，以后肯定会找到一个爱你的”，女人自言自语道： “ 可他们都不是他，我只要他，为什么要丢下我，明明答应我的，就那么痛苦吗？和我在一起就那么难吗？ 季梦，戒指，对，戒指，找到了他就不会离开我了”，说罢，又疯狂的找着戒指，此刻的她，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找到它，找了许久， 直到周边的人都已全部散去，她在台子的底下终于看到了戒指，她笑得很悲伤，做好的发型全部乱了，口红和妆都已经杂乱，裙子都已经脏乱不堪，她拿着戒指，用纸擦拭着脸上的污渍，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来，走上刚才的站台，嘴里哼着梦中的婚礼，将戒指 缓缓戴进无名指，“我如愿嫁给你了，我终于成为了你的新娘”。

这一场闹剧，没有谁对谁错，只有可悲和无奈，或许在遇见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他们二人没发现相爱，无关谁先来后到，只有谁的心是真的装下了某一个人，他或她真实的走进过某一个人的 心里，生根发言，靠着思念长成参天大树，再也无法装下另一个人，不是我太绝情，而是我的心早已不属于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