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你当医院是你家啊。(第2/7 页)

“哪有你这样说的。”燕醒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两人亲亲热热，边打情骂俏，边做手术室里的工作了。

陈碗侧目看了两眼好几眼，这小两口说话做事完全没有顾忌，视陈碗为无物。他们这些人中能凑成一对的少之又少，连时间都失去意义，亲情爱情恐怕这人连字都不知道怎么写了。

也许过几十年，这俩人也会厌倦，就像普通人一样。

两个护士和一个护工扛着器械走楼梯上了这层楼，表情和眼神都很精彩，陈碗一直看着她们工作，在护工掀开裴化云被子的时候都没有挪开眼神。为了避免沈家人无孔不入的附身，每次上楼的护士和护工都不是同一批人。

老宝也真是周到得没话说。

冯漆和朱如若一人一边守在唯一的楼梯门口，两人之间有几个精致的符。

陈碗坐在病床旁的机器旁，燕醒坐在病房门口。两人认识的时间更长一些，陈碗是死后三十年碰到的燕醒，已经不记得什么原因结仇，只是每次碰到都要拌几句嘴，几百年来已经成了习惯。

燕醒在国外隐居了几十年，和磨镜人断了联系，陈碗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她。

“听说你前段时间又惹出事端了，我们都不知道你还在云阳。”燕醒说。

“我也没想到自己还会回到云阳。”陈碗已经连续看护裴化云二十个小时，相当疲惫，也没功夫和燕醒吵架了，她用脚尖点了点病床上的裴化云，“不是他，我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燕醒和汪徽汝的交情并不深，两人之间的来往仅限于磨镜人的普通来往，但汪徽汝对于磨镜人的意义并不普通，对于燕醒也并不普通。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这不就是很好的证明吗？我理解你不想让裴化云成为不生不死的沈家人，但是像这样，他随时都处于危险边缘，他死一次，你救一次。他的确还活着，但也死了无数次，这对于他而言也很痛苦。”燕醒声音很低，传入陈碗的耳朵里。

“我比谁都清楚，所以我在找以绝后患的办法。”陈碗面无表情，歪歪斜斜地靠在椅子上，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

燕醒轻轻笑了一声，“老实说汪徽汝根本不在乎她自己的血亲，不可笑吗？她一个普通人都已经看开，我们却放不下。即使你眼睁睁地看着裴化云死去，汪徽汝也不会有任何反应。自然因果，不是吗？”

“凭什么我要承受自然因果，如果自然因果真的存在，我早就曝尸街头，轮回转世了。”陈碗有点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这是我的事情，和汪徽汝没关系，我也没必要看汪徽汝脸色行事。即使裴化云不愿意，但是他也一直在配合我不是吗？”

燕醒看向她，眼中情绪复杂。

护士正好推着车子进了楼层，两人止住了声音。

护士没敢看两人，但是感受到了两人探究的目光，陈碗还是开口问，“他什么时候能醒？”

护士愕然陈碗会主动和自己说话，语气还算平和友善，回复道，“快了，几个小时候之内就会醒过来。”

陈碗点点头，没再说话，护士也飞也似的跑了。

陈碗望向燕醒，“但你说的话有道理，等他醒了，我会询问他自己的意见，如果他想和汪徽汝一样遵循‘自然因果’，我会尊重他的意见，袖手旁观的。”

燕醒有点意外，微微挑眉，“总不能是因为我说的这么两句话让你改观了吧？”

陈碗摇摇头，没说话。裴化云的胸口，现在已经有了和她一样的巨大伤口，谁想带着这样的伤口继续活下去，还要冒着还会有无数相同伤口的风险。她明白那种疼痛，所以裴化云应该有选择的权利。

燕醒也相当疲惫，她已经连续在几个城市之间颠簸整整一个月了，原本只是打算在云阳落脚休息几天，但是正好撞上这档子事，就被老宝抓过来充壮丁了。走廊里冯漆和朱如若在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陈碗看着疲惫，但也没有要休息的意思，她干脆缩在椅子里睡着了。

裴化云还在麻醉的作用下就醒了过来，但是脑子还不清醒，看着面前陌生又熟悉的人愣神。

有人会在麻醉效果还没有过去的情况下，展现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或者吐露自己的秘密，但陈碗无意探究裴化云的‘秘密’，干脆道，“别说话。”

裴化云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还是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么默不作声地大眼瞪小眼了五分钟，陈碗实在是被裴化云看得受不了了，率先移开了视线。

裴化云的视线依然跟随，陈碗瞪了他一眼，“看什么？”

他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陈碗。

陈碗垂下眼眸，沉默片刻才开口，“抱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抱歉，但是还是想和你说抱歉，对于发生的一切事情。或许我应该一开始就和你好好商量，好好讨论我们应该怎么做，而不是一味地要求你按着我的想法来，而你大概率还在因为博物馆的事情而迁就我，我一个这样的人，真是难为你了。”

裴化云依然不回答，神色平静。

陈碗勾起唇角，“之前威胁过你，要把你那些见不得光的小秘密公之于众，把你的收藏全部卖掉都是骗你的，就算你真死了，也轮不到我为你处理后事。但如果你实在需要，我会给你多烧一点纸钱的。”

裴化云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那副智商不够的样子。

陈碗看着他就发笑，也不知道哪个营业厅能给他交五块钱的智商。

“你好……”

裴化云结结巴巴地开口，陈碗还以为他打个麻醉，人都认不清了，叶全认不出她，两人交情不深，倒也能理解，但是裴化云不至于。

“你好漂亮。”裴化云说完，陈碗原本还满是笑意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她将手伸进被子下面，狠狠地掐了裴化云的胳膊一把。

裴化云怪叫一声，病房门口的燕醒也被惊醒，循声走了过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叫医生上来吗？”

陈碗早就将手抽了出来，只剩裴化云皱眉一脸疑惑，像个被妈妈冤枉偷吃了零食的孩子一样委屈。

“哦，叫医生上来看一下吧。”陈碗不再看他。

有人会在麻醉效果还没有过去的情况下，展现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或者吐露自己的秘密，但陈碗无意探究裴化云的‘秘密’，干脆道，“别说话。”

裴化云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还是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么默不作声地大眼瞪小眼了五分钟，陈碗实在是被裴化云看得受不了了，率先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