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你为何带着一只鸡?(第1/2 页)
有了范恒带来的人手,接下来几日修路更快了。
“今日的工钱可以结了,大家去行止那领了工钱就早些回去休息吧。”祁雪对大家道。
有个妇人喊了一句:“夫人,今日只做了半天工,我拿一半就成!”
旁边的百姓也纷纷附和。
祁雪笑了笑:“能如此快完工,皆是大家同心协力的功劳,工钱是大家应得的。”
范恒也在一旁说:“往后还有修渠、修房的活儿呢,快去把工钱领了,度完岁再接着干!”
“那度完岁,有活儿夫人可得再来寻我们啊......”
“那是自然。”祁雪回道。
百姓们都去一旁排队领工钱,祁雪给范恒端了碗水喝。
范恒笑眯眯地接过水喝了,问祁雪:“离度岁还有几日,你有何打算?”
“我想把城中农户的存粮都统计清楚。”祁雪担忧道,“崆鸣山的疫病若是扩大,饥荒也会接踵而至,无论是自保还是捐粮支援,我们都要早做准备。”
范恒点点头:“交给行止做吧,你随我出城一趟。”
祁雪疑惑:“去做何事?”
“府中没有下人,带你去路上捡几个。”范恒目光悠远,望着远处的枯树道,“饥荒逼得百姓背井离乡,北边入冬后更是艰苦,若是有倒霉蛋恰好逃到北都,我们就捡回来。”
祁雪明白范恒的意思,天灾与人祸都不是百姓能左右的,每一个在路上逃亡的百姓都心怀希望,不该在绝望中死去。
用过午膳,范恒就带着祁雪与祁寒英,还有几个跟随他来北都的彪形大汉出了城。
此次是从西城门出去,路上的景色同祁雪想的并无二致,皆是灰扑扑的草地与黑瘦干枯的枝丫。
“范先生,您往后都待在北都城吗?”祁寒英闲聊起来。
“是啊,怎么?要把阿雪托付给我?”范恒笑他,瘸了的右腿走不快,他也不让人背。
祁雪也看着祁寒英,等他回答。
“周行牧他......恕我直言,他同阿雪的婚事,我是极不乐意的,且我在北都这些天同他并无交集,他的为人我不得而知,再过几日我也要启程回中都了,所以希望先生您能多多照顾阿雪......”祁寒英说得恳切。
祁雪并不知道哥哥这些天都在为自己寻觅可托付之人,这会儿听了祁寒英的话,心中不免伤感。
“既你信我,就也可信阿牧,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范恒顿了顿,又道,“但若是阿牧同阿雪犯浑,我决不轻饶他!”
祁寒英松了口气:“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几人又往前走,路上却什么都没遇到。
“不行了,歇会儿。”范恒扶了扶变形的右腿,一旁的大汉连忙扶着他坐下休息。
“范先生,您的腿......?”祁雪问,“若是不方便说便算了......”
范恒捏了捏右腿,轻轻摇着头道:“有什么不能说的,阿妱都告诉你了吧?彼时我回了西都.....听闻我的夫人被西羌人掳了去,我便冲进去救她,就在那时,腿被打断了。”
“那您的夫人得救了吗?”祁雪问。
“得救了,我带她回了西都,但......没多久她还是走了......”范恒的眼睛里满溢眷恋,声音也轻缓许多,“她是西都人,先前我回西都,也是为了回去陪陪她。”
“那先生为何定居北都呢?”祁寒英不解问。
范恒笑了一下道:“她总怨我守着她,错失了许多机遇,别家夫人都盼着夫君回家,只她每每见我都要训斥一番,想来是不喜我待在西都守着她的......”虽说着抱怨的话,范恒的脸上却满是甜蜜。
祁雪正沉浸在范恒的讲述中,忽觉身后有异动,她警惕地转过头——身后什么也没有。
“怎么了?”祁寒英问。
祁雪蹙起眉,那股奇怪的感觉仍未散去,她正想上前查看,就见一旁的大汉忽然上前,从枯草堆中揪出来一个骨瘦如柴的人。
“什么人?”范恒喝道。
那人蓬头垢面,又长又乱的头发遮了面容,被喝止后连忙下跪,用嘶哑的声音喊:“求求你们别杀我......求求......”是个男人的声音。
抓住男人的大汉将他的头发撩开,露出一张蜡黄凹陷的脸。
“你在此处鬼鬼祟祟作甚?”祁雪问。
“找吃的......求求你们......我只是拔些野草去吃......”那男人弯腰磕头,没磕两个就昏了过去。
“许是饿久了,猛磕头便会气血不足导致昏厥。”范恒道,“拿块毯子,扶他躺下喂点水。”
男人喝了水,没一会儿便醒了,醒来后慌忙地举起四肢看了看,见还健全,便松了口气。
“你是崆鸣山人?”范恒问。
男人摇头:“我是念山人。”念山距崆鸣山还有一段路程。
与男人交谈了一番,祁雪一行人才得知,崆鸣山的疫病已逼近中都,饥荒也越闹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