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六月六
白夙眼神一亮,“是谁?”
胡子宜鸣思摇头道:“不清楚,当时很多人与我们一样,都把史老当做普通老头,根本无人在意,但我听闻,就是有人解了史老的题阙,史老才离开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端绮炼漫不经心,忽闻此言,浮想起许祁安与史老相识过程,微微璇头,朝许祁安看了一眼,看似不在意的问了一句道:“阿许,胡子宜说的解题那人是你吗?我记得史老最后就是见了你,才离开風雨楼的。”
“这史老倒是一个趣人。”许祁安笑了笑,他们所说的解题之人,应该就是自己,心中有些清楚史老昨日为何那么帮他,今日又一副不苟言笑之态。
端绮炼挪过许祁安的脸,恼道:“问你话呢,别岔开话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你不是都说了嘛。”许祁安很享受端绮炼的亲近,见她嗔恼之下的红润朱唇,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端绮炼檀了下许祁安的脸,“你这家伙,我就知道,你不仅见多识广,才华也肯定不低,要不然怎么会看不起赛马社的言语堂。”
白夙眸光幽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是我等的学识太过浅薄了。”
他有些想知道,谁能将《绥墨》与《唐贞年初》都阅览,才能如此出众。不过白夙看到端绮炼与许祁安打情骂俏,眼眸浮现一抹恼意,随之回过神。
胡子宜道:“好了,白兄,我们不说这事了,那人估计也在这次诗赛之中,我看这次比赛卧虎藏龙,你若是有心想要结识,一定能遇到的。”
“但愿如此吧。”白夙参加此次比赛,另有目的。
这会功夫,已经快到辰时,除了史岳修,不少达官显贵已经入场,就连宁守道这位金陵太守也亲至而临。
宁守道身边还有一名鹤发童颜的老人,老人手持一方手杖,杖上绘有龙凤呈祥图案。
老人身边还跟着一名青衣女子,青衣女子双耳挂着黑丝浅纱,头冠着珠帘头饰,手带银装缀铃,眼眸是碧瞳,臂绣似鹤但四足的鸟禽。
宁守道看了一眼这位司天台掌史,邀请就坐,沉稳老练道:“褚掌史,没想到你此番也会来这次诗赛,位临秦淮,要是老夫早早知道你要来,一定好好敬敬东道主之仪,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褚掌史见谅。”
褚卟坐下后,手杖给了随行的青衣女子,笑道:“宁大人为国为民,日夜操劳,老朽不过是一介闲人,云游至此,想瞧一瞧秦淮的风土人情,自然不好打扰到宁大人,你说这话就客气了。”
宁守道知道这位褚掌史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虽说是御天台掌史,但极少在御天监露面,直言道:“明人不说暗话,褚掌史特意下金陵,真的只是想看一看秦淮之貌?”
褚卟指了指天,又指了指系与腰间的卜用龟壳,“宁大人也知道,褚某行的是天机命数一途,这占天数、算人命,可知不可说。大道天运,变幻莫测,宁大人心里明白就好。”
宁守道说道:“你既然有难言之隐,老夫也不多问,不过,老夫还有一件事,还望褚掌史解惑。”
褚卟应声道:“宁大人请讲?”
宁守道问道:“关于北疆使节六月之初,入京拜圣一事,褚掌史怎么看?”
褚卟想起这事,眉头浮上一丝忧愁,道:“六月六,孤魂冢。北疆早已狼子野心,包藏祸心,看似是朝拜大观,谁又知背后之谋。”
公庆四十八年,原大观与饶须、东吴还未分裂割据,太祖帝就曾经西征过北疆,六月六潼黄关一役,十万将士成了孤魂,血洒潼黄关,尸骨横山。
所以就有了六月六,孤魂冢,这个时刻瑾醒世人之语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