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2 章
星期一晚上,米凯莉亚照例参加了斯拉格霍恩教授举办的晚会。 晚会就布置在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里,不知是否有施了魔法的原因,他的办公室比其他教授的更加宽敞,能塞下三四张大圆桌,尽管不是每次都能坐满,他依旧做足了排场。室内的灯光被特意调暗,深红色的丝绸缎带悬挂在格外宽阔的墙壁上,靠墙的位置摆了不少扶手椅和小桌,供人饭后闲坐、聊上一会儿。 那些被邀请来的学生坐在正中央的圆桌旁,小心翼翼地切割盘子里的火鸡肉和小羊排。 斯拉格霍恩半躺在他的沙发椅里,一手拿酒杯,一手亲切地搂着麦克拉根,脸上洋溢着快活的笑容。 “不用客气。”他举起酒杯,对着学生们说,“尽管吃,我的孩子们。” 麦克拉根很上道,他同样举起酒杯——里面盛的是度数不高的蛋酒——和斯拉格霍恩碰了碰杯子,仰起头一饮而尽。 明眼人都知道,麦克拉根是斯拉格霍恩近期的新宠儿,他能说会道,又认识许多头面人物,斯拉格霍恩毫不掩饰对他的喜爱,甚至有时候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米凯莉亚对这类活动不是很感兴趣,只能默默往嘴里塞炖牛肉。如果可以,她倒是更乐意看斯拉格霍恩上台去给他们献唱一首。 金妮和赫敏也受到了邀请,还有莱安,他坐在离她们远一些的地方。 自从得知贝蒂的父母离婚了之后,斯拉格霍恩就不怎么关照她了,她也没再参加过这种聚会。不过,米凯莉亚想,这应该正合她意。 “我敢说,如果哈利能来,现在坐在斯拉格霍恩身边的就不会是麦克拉根了。”米凯莉亚对身边的金妮和赫敏说。 “谁叫哈利每次都正好找到理由不来参加晚会呢?”赫敏说,“今天他也要去邓布利教授多那儿接受补习。” “补习?”米凯莉亚好奇地问。 “噢,邓布利多教授想让他了解一些黑魔王的过去。”赫敏解释道,“知己知彼嘛。” 米凯莉亚了然地点点头。 金妮有些惆怅地望着墙壁上的巨幅画框,那里面裱着一幅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油画。 “凯蒂转去圣芒戈了。”她搅着碗里的玉米浓汤说,“她恢复得再快,也赶不上下一次魁地奇比赛。” “也就是说,你们球队少了一名追球手?”莱安从边上连人带椅子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只火鸡腿,“格兰芬多的一名学生进了圣芒戈——我们学院的人都这么说,她是怎么啦?” “她中了某种厉害的魔咒。”米凯莉亚简短地说,“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噢,可怜的家伙。”莱安惋惜地说。 “哈利不得不再找一名追球手替补了。”金妮思索着说,“不知道他会找谁。” “也许是迪安。”米凯莉亚看向她,“选拔那天他表现得也很不错,是不是?” 提到自己的男朋友,金妮露出笑容。 “是啊,他确实飞得还不赖。”她低下头,又搅了搅碗里的浓汤。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赫敏竟然主动问起了金妮。“你和他感情怎么样,金妮?”她看似不经意地问。 金妮探究地望着她。 “挺好的。”她说,“倒是你,你还和克鲁姆互相通信吗?” “噢,唉……不怎么联系了。”赫敏像是才想起他似的移开目光。 金妮和米凯莉亚默契地对视一眼,知道她此刻心里正在想谁。 “罗恩。”米凯莉亚说。 “什么?”赫敏惊讶地抬起头。 “我是说罗恩——你喜欢他什么呀?”米凯莉亚笑着问,“他有时候有些傻。” 赫敏眨眨眼睛。“我不觉得我喜欢他。”她冷静地说。 尽管她表现得无懈可击,她的眉毛和嘴角还是出卖了她。 “我看他也挺喜欢你的。”金妮随意地说。 赫敏昂起头,哼了一声。 “他就是个傻瓜。”她说。 金妮和米凯莉亚都笑了。 莱安在一旁啃火鸡腿,饶有兴趣地听八卦。 “他挺好的。”他咽下火鸡肉,说道,“守门技术也还不错。” “哎呀,都说了我和他没什么——” “孩子们!”斯拉格霍恩挺着肚子走了过来,笑呵呵地打断了他们。 “转眼就要十二月了,是不是?我打算举办一个圣诞晚会,还是在老地方——”他看向赫敏,“——亲爱的,你一定要帮我去问问哈利,看看他哪天有空,我可不
想又让他为难……噢,我要确保能把晚会安排在一个他能来的晚上。” 赫敏乖巧地点点头,“好的教授,我会帮您传达的。” 斯拉格霍恩爽朗地大笑,一挥魔杖,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大盘菠萝蜜饯。 “尝尝吧,孩子们,味道棒极了……感谢你父亲给我送来这样美味的东西!”他对着莱安说,“他总是记得我最爱吃什么。” “这没什么,”莱安学着麦克拉根的样子说,“他很乐意为您准备这些。” 斯拉格霍恩满意地点点头,又说:“我保证你们会喜欢我的圣诞晚会的,到时候各界的精英——当然都是我的学生,还有他们认识的名人——都会出席,想想吧,那该多美妙啊!” 他摇着手中的高脚杯,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幻想中。 “对了,”他体贴地说,“你们可以各自带一名同伴来,我很乐意招待他们——你们都会来的,对不对?好了,继续享受今晚吧,孩子们!别忘了问哈利哪天有空!” 他一脸陶醉地走了,像一只快活的海象。 大家面面相觑,偷偷做起了鬼脸。 “同伴!”金妮说,她又看向了赫敏。 赫敏别过脑袋,假装没有感应到她的目光。 圣诞晚会、同伴。 回去之后,米凯莉亚就总想着这事。 她不怎么担心邀请客人的问题,斯拉格霍恩没有说不能邀请同是鼻涕虫俱乐部的人,她可以和莱安一起去。她也考虑过伯莎,不过她十分干脆地拒绝了。 “我不怎么乐意去那种满是人的地方,”伯莎说,“我宁愿在寝室里看小说和杂志。” 现在,米凯莉亚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圣诞节快要到来了,她还没有任何准备礼物的头绪。 自从弗雷德给她送了那样贵重的礼物后,她实在做不到像以前那样送点花不了几个钱的东西了。她也劝过自己,她还是个学生,弗雷德已经是一名成功的生意人了,他绝不会怪她送不出什么好礼物来。可是——这太令她为难了,不管怎么说,她总得在圣诞假期到来前多赚点零钱,不然可就真什么礼物也准备不了了! 眼下她做完了几个订单,凑到了几个加隆,可这还远远不够。 她结合弗雷德的建议,用魔法缝合出一张皮,往上面做足了漂亮的装饰,随后贴在了公共休息室的公告板上,在边上打上广告: 还在因为没有动力学习而苦恼吗?定制皮套,还你一本独一无二的专属笔记本,满足你体面学习的愿望。 皮装饰:十二西可本,无自带材料加三西可 定制套:十五西可套,无自带材料加三西可 成品套:十六西可套 如有意向,请联系格兰芬多学院,米凯莉亚·布莱恩。 广告的效用十分明显,那之后,米凯莉亚的订单量直线上涨,甚至有不少别的学院的学生闻名来找她下单,她的心情很快随着收入的上涨而好转起来,转头又订购了够她用到明年的各种装饰材料。 在她攒到十个加隆之后,她借来了伯莎的杂志,想看看那上面的圣诞专栏,研究其中的送礼推荐。 她窝在床上,翻开一页,一眼就看到了一块漂亮的手表。表盘是银白色的,点缀着几个小亮点。边上的广告语上写着:晚六点过后,表盘自动转为深色,每一次准点,表盘上都会自动放起烟花,并且可以调整模式,自由选择要不要放出声音。 米凯莉亚的视线滑向底下的价格:八十加隆。她眉心一跳,身体当场顺着枕头往下滑了一段。 她咽了口口水,颤抖地又往后翻了几页,意外地在倒数第三页上看到了杂志的征稿启事。 “本社接受任何画形式的投稿,若被选中,稿费经评估后将在三天内随当期杂志一同通过本社猫头鹰寄出。” 米凯莉亚重新坐直身体,认认真真地将启事又反复看了几遍。 过了一会儿,她跳下床,直奔桌边,拿起了她的绘图本,哗啦啦地翻动起来。 很快,她翻到了最新一页,那里有她前些天画的草图,是一份甜品店的橱窗设计稿,仅仅是为了记录灵感,因此画得很潦草,还没有细化。 她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坐了下来,拿出画笔和颜料盘,耐心地擦去多余的笔迹,又修改了几处细节,随后开始一点点上色刻画。 米凯莉亚花了两个晚上才终于将它画完,又在第二天一大早赶去猫头鹰棚屋寄信,于是当天参加魁地奇训练的时候,她看上去昏昏沉沉,仿佛随时要从扫帚上摔下来。 大家都格外关心她,不只是因为她看
上去过于糟糕的状态,更是因为她骑的是那把崭新的、闪闪发亮的火弩箭。 临近新学期的第一场比赛,她觉得是时候拿出自己藏在床底下的新扫帚了。尽管她更希望能将它珍藏起来,当做传家宝,可她也明白,想要赢得比赛,有一把性能好上好几个档次的飞天扫帚总是没坏处的。 她需要时间和自己的新扫帚磨合,不能等上场那天才第一次使用它,更何况他们队里突然换了人——哈利果然选择了迪安来顶替凯蒂——她得加倍努力,和大家打好配合才行。 “你还好吗?”金妮飞到她身边,关切地说,“你的黑眼圈可真重,莉亚!如果觉得累,还是去看台上休息一会儿比较好。” 她说着,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米凯莉亚的火弩箭。 “我没事。”米凯莉亚努力扯出一个微笑,“凯蒂没法归队,又快到比赛的日子了,我可不能拖后腿。而且,我比你们都珍惜新扫帚呢!绝对不会把它摔散架的。” 金妮绕着她飞了一圈。 “好吧。”她说,“不得不说,新扫帚就是帅气,和你真搭。” “谢谢你,金妮。”米凯莉亚控制扫帚上升,“事实上,哈利和我的扫帚是一个型号。” “哦,是啊,当时我也是那么觉得的。”金妮怀念地说,“我那时候想,他看上去可真潇洒……” 她叹了口气,飞远了些。 “来吧,继续训练!”她大声说。 骑上新扫帚的感觉真是奇妙,米凯莉亚迎着晚风升上天空,像一枚子弹,又像一只小鸟。当她带着鬼飞球,转瞬间从球场的一头飞到另一头时,她几乎想要俯下身亲吻自己的新扫帚了。 队伍里的每个人都表现良好,迪安的飞行水平也让米凯莉亚意外——他飞得和正式队员一样稳当。 唯一有问题的是罗恩。似乎是比赛日临近的关系,他又一次变得紧张怯场,在短短一个小时内一连漏了六个球,甚至在挡球时一头撞在了球框上,直撞得顿时眼冒金星,摸不清方向了。 金妮气得大骂罗恩草包,要不是哈利及时阻止,她似乎想在他的另一边脑门上也来上一下。 哈利对罗恩施了道“愈合如初”,很快他肿得老高的额头就重新瘪了回去,变得平整光滑。 又过了一个小时,罗恩仍然没有进步多少,其他几个人倒是配合得越来越默契了。 训练将要结束时,哈利将队员们召集在一起。 “干得不错,诸位,我认为我们准能把斯莱特林打扁了。”他鼓励地说。 他准是不想他们灰心才这样说的,米凯莉亚忧愁地想。 “唉,罗恩,唉。”离开更衣室时,金妮在米凯莉亚身边小声说。 “他会发挥好的。”米凯莉亚只能这样安慰她,尽管她自己也心里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