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罗恩和赫敏的关系降至了冰点，任谁也没法劝他们和好了。 米凯莉亚说不清自己站在谁那一边，老实说她看到克鲁克山第一眼就觉得它迟早会对斑斑下手，而赫敏并没有对这件事上过心，罗恩咄咄逼人的态度同样加剧了他们之间的隔阂。 米凯莉亚曾小心地向罗恩指出猫吃老鼠是天经地义的事，然而他气愤地朝她手中的吉米嚷嚷:“你瞧，你的猫就从来没有对斑斑造成过任何伤害！” 她望向舒服地打着呼噜的吉米，不好意思告诉他是它太笨，对什么都没那么敏感。 “好了，罗恩，你以前总是说斑斑多么没劲，”弗雷德安慰他说，“它很长时间都病恹恹的，年老不中用啦。突然一命呜呼对他来说或许更好呢。” 他举起两只手，作势要朝米凯莉亚扑去，同时将脑袋凑近了她，张开嘴做了个鬼脸。 “啊呜一口——它大概什么感觉都没有。”他睁大了眼睛，笑嘻嘻地说。 幼稚。米凯莉亚在心里说，同时不小心红了脸。 “弗雷德！”金妮气愤地捏住了他的耳朵。 “它整天除了吃就是睡，罗恩，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乔治不动声色地给他们打着圆场。 “好了，罗恩，这么唉声叹气有什么用呢？”弗雷德揉着发疼的耳朵说。 米凯莉亚意识到自己并不会怎么安慰人，她能做的也只有经常陪在赫敏身边，和她一起写写作业，研究巴克比克的案子。伯莎有时候也会和她们一起，然而她实在不擅长分析资料，除了为她们打气外帮不上任何忙。 “或许我们应该去看看海格。”一天，米凯莉亚说。 赫敏放下那份长长的辩护词，“是啊，我正想着这件事呢。”她疲惫地说。 于是米凯莉亚、赫敏还有伯莎趁着朦胧的黄昏一路小跑，呼吸着凉丝丝的空气，踏过杂草丛生的石板小道，在太阳落下山头之前来到了海格的小屋。 “我真高兴你们能来看我。”海格给她们泡了茶，又在桌上放了好大一盘岩皮饼，看起来比外边的巨石块还要硬。 巴克比克正安静地倚在海格的拼花被子上，一边嚼着死雪貂，一边好奇地打量他们。 “它真漂亮。”米凯莉亚真诚地说。 “是啊，是啊……可惜它碰上了这样的事……”海格的头垂了下来，一双黑乎乎的眼睛蒙上了水汽。 “不要灰心，海格。”赫敏说，“看看我们准备的辩护词吧，已经修改得差不多了。” 海格随手抹了抹眼角，接过那份写满了字的羊皮纸，隐在乱蓬蓬的胡子中的双唇微微颤抖了起来。 “我该如何感谢你们……”他吸了吸鼻子，将岩皮饼又往她们面前推了些，“快吃吧。” “谢谢……”伯莎拿起一块，伸出手指在上面敲了敲，竟发出了敲击大理石时才会有的脆响。 她们又聊了些与巴克比克有关的话题，极力掩饰她们一口也不想吃的事实。 “海格，”米凯莉亚捧着巨大的茶杯，忍不住说，“哈利和罗恩最近都不跟赫敏说话了。”她小心地瞟了眼赫敏，发现她默默咬住了下唇。 “这是怎么回事？”海格皱起了眉头说，“之前是火弩箭，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斑斑。”赫敏抬起头，双眼湿润，“他们认为克鲁克山吃了斑斑。” 海格愣住了，似乎是一下想不出安慰她的话。 “哦，这不是你的错，克鲁克山只是做了所有猫都会做的事情。”他拍了拍赫敏的肩膀，几乎要把她拍到桌上。 她顺势伏了下去，将脑袋埋进双臂之间，肩膀开始耸动。 “为什么他们那样理直气壮？明明找不出确切的证据！”赫敏抽噎着说，“从火弩箭之后，我做什么好像都是错的！” “想想吧，我压力多大啊！”她颤抖的声音逐渐变响了，“有那么多功课要做，还得负责巴克比克的案子——” 米凯莉亚没想到她会哭，这让她一下手足无措起来。她慌张地看向伯莎，发现她同样束手无策。 “哦，乖孩子……不要放在心上……”海格尽可能轻柔地摸着她的脑袋。 一时间，屋里只剩下赫敏的抽泣声、炉火烧的噼啪声，以及一旁巴克比克咬碎骨头的声音。 “没事了，会过去的……”米凯莉亚和伯莎小心地凑上前去，轮番拍着她的背。 赫敏终于抬起头，脸上布满了泪水。 “谢谢你们。”她一把将她们拥进怀里，紧紧抱住了，随后像个孩子一般放声大哭。 她是那

样伤心，让努力拥抱她的米凯莉亚也忍不住鼻子发酸，好像她的心与赫敏的心连在了一起，那些糟糕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将她们一并吞没。 天彻底黑了，她们被海格送回了灯火通明城堡里，沿着弯弯曲曲的楼梯沉默地走回了公共休息室。 休息室中央的桌子旁围坐着一圈魁地奇队员，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快活的笑容。 “哦！莉亚，你来了。”弗雷德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她面前。 赫敏和伯莎识趣地走开了。 “知道吗？今天哈利带着他的火弩箭参加了训练！”弗雷德兴奋地说，“这绝对是有史以来最完美的一次训练，大家都发挥出了绝佳的水平，有那样一把传奇的扫帚，明天我们绝对能把拉克劳打得落花流水——” 他停了下来，发现米凯莉亚好像并没有在听他说话，只是呆呆地注视着不远处跃动的炉火，眼眶有些红红的。 “你怎么了？”他小声问。 “啊。”米凯莉亚这才回过神来，她眨了眨眼睛，朝他笑了笑，“真不错，明天比赛加油。” 弗雷德弯下腰，使他能够与她平视，然而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除了他自己以外什么也看不见。 “就这样？”他说。 “什么？”米凯莉亚不解地看向他。 “你就没点表示吗，比如赢了比赛就给我一点奖励之类的。”弗雷德坏笑着说。 米凯莉亚挑了挑眉毛，“你想要什么奖励？”她将声音放轻了。 “一个点子。”弗雷德咧开了嘴，“一个恶作剧产品的点子。” “就这样？”这次换米凯莉亚发问了。 “就这样。”他确定地说。 “好吧。”米凯莉亚的眼里终于有了笑意，她伸手捏了捏弗雷德的脸，“明天给我使出十二分的干劲出来！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遵命。”弗雷德轻快地说。 第二天，天气晴朗，阳光柔和地洒在城堡的塔尖上，微风拂过面颊时带来阵阵凉爽的气息。 “多么完美的天气啊！”米凯莉亚往嘴里塞了一口蛋糕，含混地说。 长桌的另一边此刻围满了人，大家都忍不住想看看哈利那把耀眼的扫帚。 “真希望我们能赢。”就连伯莎也被这热闹的氛围所感染，声音充满了活力。 她们吃完了早饭，起身离开长桌，路过弗雷德时米凯莉亚在他的头顶上放了一颗橘子。 “加油。”她捅了捅他的后背说。 “明白。”弗雷德侧过脸，朝她眨了眨眼睛。 她们提前十五分钟来到魁地奇球场，坐进上层的观众席里。 “哎呀，米凯莉亚！”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她们的耳朵。 莱安·弗鲁姆爬上楼梯，费劲地挤到她们旁边，“太巧了。” “是呀。”米凯莉亚朝他挥了挥手，看着他在她身边坐下。 自从上次在蜂蜜公爵偶遇之后，她和伯莎彻底接受了他，因此与赫奇帕奇一起上的草药课上他们也经常会拼成一组，在铲火龙粪的时候偷偷聊些有的没的——显然她们已经将他当作了值得交往的朋友。 “没想到你也会来呢。”伯莎说，“我是说，今天是格兰芬多打拉克劳！” “我当然要来！”莱安不假思索地说，“抛开学院，我认为格兰芬多队是全校最棒的球队！” “你真有眼光。”伯莎乐呵呵地说。 “哦，他们出来了。”米凯莉亚指着场地上一排鲜红的身影。 霍琦夫人吹响了哨子，他们双腿一蹬，整齐地飞上了天空。 米凯莉亚痴迷地看着那些利落的身影，耳边吵吵闹闹的，李的声音通过话筒盘旋在球场上空——他正在大力夸赞着火弩箭的性能。 “米凯莉亚，”莱安戳了戳她，眼睛紧紧盯着那两个灵活的击球手，“哪个是你男朋友？” “什么男朋友？”米凯莉亚抖了抖，羞愤地说，“我没有男朋友！” “那上次陪你上麻瓜研究课的学长——”莱安故意拖长了调子。 “他……”米凯莉亚有些犹豫了。 “什么？弗雷德还陪你上过麻瓜研究？”伯莎耳尖地凑了过来，“什么时候？” “弗雷德？对——我想起来了，他叫弗雷德！”莱安一拍大腿说。 “哎呀，就是那个！”伯莎指了指那个正在追赶瞄准了艾丽娅的游走球的身影。 莱安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你是怎么分辨出

来的？”他崇拜地问。 伯莎顿住了。 “因为——”她的话没能说完，凯蒂投中了全场比赛的第一个球，观众席上沸腾了起来，将她的话语淹没了。 等四周终于安静了一些，莱安又一次开了口:“他真的不是你男朋友？” 米凯莉亚抿着嘴摇了摇头。 “那你喜欢他吗？”莱安激动地凑了过去。 米凯莉亚看了他一眼，像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才终于缓慢地点了点头。 “哇哦！”莱安的眼里仿佛冒出了亮晶晶的小星星，“他一定也喜欢你！” 米凯莉亚的心似乎漏跳了一拍。 “不……我不知道！”米凯莉亚飞快地摇头，快要把自己晃晕了。 “我也觉得。”伯莎理智地说，“弗雷德对莉亚从来都和对别人不一样。” “那是因为我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米凯莉亚又不自觉地玩起了头发，“他说不定只是把照顾我当成了习惯，一下分不清这之间的区别了呢。” “那乔治为什么没有这么对你呢？”伯莎伸出一根手指头晃了晃，“他们作为双胞胎，在待人处事上几乎没有区别。” “是呀，那天逃课来陪你的可只有一个人！”莱安附和着。 米凯莉亚看着哈利在球场上飞驰，似乎是看见了飞贼，而他身后拉克劳那个漂亮的找球手正紧紧追赶着他。 场上的欢呼一阵接着一阵，她的注意力却飘远了。 其实她知道刚才对伯莎和莱安说的这番话只是为了显得自己不那么高傲，她心里并不是真的那样想的。 她当然也能隐隐约约感觉到弗雷德对她的不同，他逗她开心、牵她的手、带她爬上屋顶看烟花……每一段快乐的回忆里她都在告诉自己，他或许也是喜欢她的。 她极力去忘却的问题又一次回到了她的脑海里，仿佛生了根，盘踞在每一处沟壑。 她以为自己很容易满足，保持现状就已经足够，她可以永远做被他特殊对待的小姑娘。可是他们的话语将她内心深处的渴望再次刨了出来，在重见天日的那一瞬迅速膨胀。 她多希望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自己的猜测。 “可是——”她的话语被打断了，四周响起了今天以来最强烈的欢呼声。 她重新看向球场，哈利正悬在那儿，手里抓着金闪闪的小球。 “赢了！我们赢了！”伯莎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看见了吗？哈利最后放出来的银白色的东西？一下击倒了那几个装摄魂怪的斯莱特林！” 米凯莉亚跟着大家涌向球场，围到队员们身边。 她看见弗雷德越过人群，将手高高举起，朝她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他的目光穿过层层阻碍，看向了她。 只看向她。 “可是——”她那句没有说出来的话在耳边回荡。 “可是他喜欢我的话，为什么不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