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织田作之助带着岚烟走在车来车往的大路边上。 从他们刚刚从住宅区拐出来开始，岚烟就显得有点紧张。 她的耳朵向后别着，警惕地注视着每一辆行驶过的汽车，一旦听到手机或街头广告里传出的稍大杂音，就会机敏地扭头盯视过去，同时还在不停地抽动鼻子，试图分辨充斥在空气中的各种陌生的气味。 这让织田作之助想要和她解释些什么，都怕自己一张嘴，对方就会直接跳起来。 没办法，织田作之助准备先带着岚烟，拐去他常去的那条商店街。刚巧，那里也是他今天其中一个工作的目的地。 幸好那条商店街距离他所居住的公寓不远，步行只有十分钟左右的距离，而他们已经走完了不少的路，过了前面的转角就能到了。 岚烟从没离这些跑来跑去的钢铁哥雷姆这么近过，她没从这些哥雷姆的上面闻到精灵的气息，看来这个世界的人类用他们自己的方法，解决了哥雷姆的动力问题。 看那些钢铁哥雷姆的行进速度，杀伤力一定十分可观，她有些怀疑，他们身旁的这块区域，是个什么常人不得碰触的禁区，或者是个狩猎什么东西的陷阱。 周围的环境中也充斥着各种杂乱的的讯号，初来乍到的岚烟还无法分辨出，哪些代表着猎物和即将到来的危险，而哪些又如同风吹过树冠的轻响，只是这座陌生城市中最为正常的背景音的一部分。 她只能尽力将这些讯号全部记下，等她收集到了足够的情报后，再一一进行参考和对照。同时让自己不要对这些一惊一乍的东西，产生什么过激的反应。 岚烟讨厌这样的感觉，这里不再是自己熟悉的猎场，甚至她至今为止见过的所有场面都无法成为这里的参考，莫名的危机感包裹着她，让岚烟感觉到了些许的窒息。 身旁男人的脚步稍稍加快了一些，岚烟下意识地跟着加快了脚步，他们一起转过了一个拐角之后，岚烟只感觉自己身周的空气一清，一条长长的，只有人类行走的街道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街道的两边是两排鳞次栉比的商铺，各式各样的招牌层层叠叠、纵横交错，给这条街道染上了一种凌乱又和谐的美感。 应该是由于现在时间还太早的缘故，整条街上只几家店铺的招牌亮着，行人也是零零星星地散布在各处，完全没了刚刚那条大马路上的熙攘和喧闹。 岚烟习惯性的抽动了下鼻子。 啊！是食物的味道……不对不对！ 岚烟猛地回过了神来，她转动那不再过载的大脑重新开始思考。 我这是……被照顾了？ 她抬头看向了一直在身旁领路的织田作之助，刚巧，织田作之助也正低头向她看来。 他见岚烟稍稍回复了一些精神，也是微微放下了心来，于是开口问到：“早饭想吃什么？” 哈啊？我为什么要被一个人类这样照顾啊！ 些许的不服气窜上岚烟的心头，岚烟刚想表示反对，就又一眼看进了那双带着点灰蓝的眼睛里。 …… 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呗…… “是嘛，”织田作之助摸着下巴思考了一番，“我知道这里有一家卖包子的店，甜味的和咸味的都有，刚好这个时间已经开门了，一起去看看？” 织田作之助见岚烟没有表示反对，就迈开了脚步在前方领起路来。 不，我这不是被照顾，而是被拿捏了吧！ 岚烟有些不爽地磨了磨牙。 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些场子都给找回来！ 脑袋里计划着自己找回力量后的各种高光时刻，岚烟有些不情不愿地跟上了织田作之助的脚步。 那家卖包子的店生意还不错，岚烟跟着织田作之助来到队尾处排好队后，便侧头向前方看去，那里还站着不少衣着各异的人类。 “那些穿着相同制服的孩子们都是学生，”织田作之助看出了岚烟的疑惑，主动解释了起来，“至于那些穿着西装，看上去很板正的成年人，应该都是哪里的上班族吧。” 唔……这些“上班族”的衣服，总感觉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原来如此，秘吗！ 如果岚烟没记错的话，利姆露大人设计给秘紫苑的衣服，就和这些人穿着的款式差不多。 他们的老板真可怜啊，也不知道能撑过几碗黑暗料理…… 想到这里，岚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为了中断那些不怎么美妙的回忆，岚烟强迫自己将思考的重点放回了织田作之助身上。 她抬眼上下打量了织田作之助一

番，心里暗自思忖，这人身上这副黑色衬衫加浅色风衣的打扮到底代表着什么工作。 看着同那些“上班族”们，是有些相去甚远了。 说起来，虽然这家伙说是要带自己出来工作，但也没说过具体要干什么。 还没等岚烟拉住织田作之助的衣摆询问，就轮到他们走到了柜台前。 “哎呀，这可真是有段时间没见了，最近怎么样啊？” 包子店的老板似乎是织田作之助的熟人，看见织田作之助这个老面孔，开始热情地打起招呼来。 “你一直没来露脸了，我还有点担心来着！” “没什么，都还是老样子。” 织田作之助正熟练地与老板寒暄，就见老板视线一转，将视线投向了一旁正好奇地研究着价目表的岚烟。 “还说没什么，这不是养起宠物来了嘛！”老板爽朗一笑，“你这大狼狗可真威风，正好也让它来尝尝我家的包子吧，保证它吃过之后忘都忘不了！” “虽然是这么个打算，但这家伙可不是宠物啊。” “这样啊，”老板听出了织田作之助话中有话，就没有再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那二位准备来点什么？” “我还是按老样子来一份吧，至于这个家伙……”织田作之助看了看岚烟，稍微估算了一下，便指着岚烟正盯着的那张肉包子的图片，对老板说到：“老板，这种肉包来三十个。” 你等等！ 岚烟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由于昨晚两人之间接二连三的较量，这人关于她饭量的误会好像一直都没能解开。 也就是说……现在的织田作之助还当她是个饭桶！ 这惹得怒气上头的岚烟，一头撞在了织田作之助的腰上！ …… “你只吃这么几个真的没问题吗？”织田作之助看着，刚从自己的手上叼走了一个肉包的岚烟，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这理所当然的语气，自然换来了岚烟又一个气哼哼的呲牙。 现在这一人一狼已经走出了刚才的包子店，织田作之助手中的纸袋里，属于岚烟的包子，已经在她威胁的眼神下，从三十个锐减到了三个。 哦对，这还要算上叼在岚烟嘴里的那一个，现在袋子里已经只有两个肉包是属于岚烟的份了。 “也就是说……”想到刚刚岚烟忙不迭地将他从柜台前撞开的样子，织田作之助恍然到，“昨天的那个，居然是特殊情况啊！” 见织田作之助总算理解了问题的本质，岚烟心里的那口气总算是顺了一点，一仰头，将叼着的包子咬进了嘴里。 啊呜，好吃！ 虽然宴会上大块的烤肉也不错，但吃下这种精细调味和烹饪过的食物，就又是另一种快乐了！ 不过…… 果然，就算她再次吃下这个世界的食物，身体也不会获得更多的提升了。 岚烟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她又找织田作之助要了一个肉包，一边吃着，一边盘算起其他恢复力量的方法来。 就织田作之助昨天提供的情报来看，“异能力”这种力量体系似乎太过随机，又太过无序了。 没有从积累到增长到最后产生提升的过程，能力获取全靠天赐，而且能力还相对固化。 就像身边的这人，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将自己的预知范围提升到十秒以上。 岚烟转头，一眼就瞥见织田作之助也拿出一个包子吃了起来，她习惯性地辨别了一下空气中的味道。 啊，果然是咖喱味的。 岚烟收回了目光，感觉自己至少已经能把握住这家伙的喜好了…… 至于这些异能力者嘛，更像一群被世界投放了有限眷顾的人类。 他们获得能力似乎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但他们的强大也就止步于眼前了。 这不是岚烟想要寻找的力量。 岚烟想要寻找的，是那种流动在世界之中，可以被吸收和积累的…… 这时，一个散发着咖喱味道的肉包被送到了她的嘴边。 “要和我交换吗？” 岚烟刚一看过去，就听见男人这么问她。 “老板的手艺不错，只吃一种口味太浪费了，要不要尝尝其他的味道？” 岚烟当然没有理由拒绝。 她从善如流地叼走了织田作之助手中的咖喱肉包，咬进嘴里吃了下去。 咖喱味带着恰到好处的辣味在她的嘴里散开，让岚烟似乎

又有了昨晚那种暖洋洋的错觉。 嗯，这种温暖了自己身体感觉真让人着迷！ 织田作之助看着岚烟眯着眼，一脸享受的样子，感觉自己似乎掌握了一些，与这头狼交流的技巧。 他吃下手中的最后一口包子，停下了脚步。 “好了我们到了。”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商店街的另一头，站在了一幢办公用的小楼前面。 “这里就是这条商店街的管理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