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一)大佬出街 晨晓时分,本应是霞光乍现、惠风和畅之际,然此刻,翻……(第1/2 页)
晨晓时分,本应是霞光乍现、惠风和畅之际,然此刻,翻入目所及之处,黑雾翻涌,遮天蔽日。原本应是万物欣欣向荣之际,此刻确是天昏地暗,不辨星日。
苍穹之上,大片蕴含浩瀚能量和死亡意志、毁灭气息的黑雾在天地间肆意翻涌,喷薄而出的雾气张牙舞爪,其所掠过之处,几个呼吸间,便已是遍地荒野、寸草不生。
明明是这般可怖的场景,然世间凡人却早已司空见惯、或者说麻木不仁。不少衣衫褴褛、身型佝偻瘦削的平民百姓,只是抬头看了眼被城墙结界隔绝在外的黑雾,继而麻木地低下头,继续手里的劳作。
明明是隔着一层结界,但就像是生命的生机也被黑雾隔空吸走了一般,只能从他们麻木的动作和空洞的眼神中感受到哀伤和绝望。
但更多的人确是连抬头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明明是凡间数一数二的城池,与往日的喧嚣熙攘场景相去甚远,此时此刻,这更像是一座由活人组成的死城。
......
千里之外,与城池中的死寂不同,确是一番沸反盈天般的热闹场景,鲜血和残尸不断自半空中洒落,营造出一幅幅凄美的画面。
残忍中夹杂着壮丽,冷漠中却又掩饰不住哀伤,如此瑰丽的宏伟景象本应属于难得一见的大战,却在短短的十年间变成了随处可见的风景。
白袍修士转身,一剑利落地斩落身后想要偷袭的的凶兽,明明是凌厉的剑招,却带着演练了千百遍的厌倦和麻木。本应干净飘逸的白袍,却早已被大片血迹铺满,有自己的、有敌人的,也有......同伴的。
感受到身体最后一丝力量即将被掏空,他踉踉跄跄地退回阵地,双眼满布血丝,神色倦怠。
任由同门包扎伤口,少年人抬头看了眼身旁站立的老者,像是脱力一般倚靠在身后的树上,开口,声音嘶哑:“师尊,自魔族破界、凶兽潮爆发伊始,已近十年。上界始终没有派使者过来。”
像是疑问,又像是自言自语般的简单陈述。然身旁老者确是头也不回地望着前方,目光幽深,并没有回答。
少年人却像是得到答案一般,低垂下眼帘,眼眸中种种复杂的情绪一一闪过,最终又回归平静。
他放空思绪,痴痴地盯着前方的空地,那本该是褐色的土地早已变成了不详的暗红色,那被一层层鲜血浸润的大地啊,浓重的腥臭像是永远也化不开一般,萦绕鼻尖,令人作呕。
难道真的是天要绝这人族生机?
旁边长髯老者一身白衣早已染上斑斑血迹,听到弟子近乎嗔痴般的自言自语,他目光深沉地望向早已被黑雾占据的天际,心中苦笑。
是无奈、也是认命。
若是上界都无法解决这个麻烦,别说人族,怕是全界都有可能直接倾覆。
如今,他们就只能拖延时间,哪怕是用好友、同门、甚至是亲人的生命。
最后,是成是败,天意自决。
想到这里,他无声地抬头望了眼天际,目露复杂。
终究是,天意难违。
————
云层之上,天界,玉清池旁。
从上空俯望,整个空间似被黑白二色割裂,只等最后对决。
“你当真要做到如此境地?”天界阵营最前线一身着战甲的仙人冷冷开口,看着对面斜倚在身后骨座王驾之上的人,威严的声音满布杀意。
“便是三界倾覆,独留魔族苟延在这世间,你以为能支撑多久。”明明应是厉声告诫,然言辞中却又透露着几分妥协。
“你若”,然而商量的话刚刚吐露两个字,便被对面的人出声截断。
“那又如何。”略有些低哑的声线清晰回荡在众人耳边,说话间,那人懒洋洋地换了个姿势,伸手撑在一边,黑曜光泽的长发自肩头滑落在胸前。
慵懒的姿势、漠不关心的目光、漫不经心的语调,明明是放松的姿态,却给旁观者一种莫大的压力。
也理所当然地挑起了天界众仙的怒火。
“帝君,何必跟他多言,吾自请命,上前杀敌!”......有一便有二,更多请战的声音响起。
然而对面一身华贵黑金衣袍的青年却充耳不闻,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地斜倚在王座上,逗弄着腕间的小黑蛇。衣袖滑落,手腕在小黑蛇的对比下愈显莹白。
天界帝君却没有回应众仙请战的请求,只是目露复杂地看着对面的青年:“你当真要做到如此地步。”与其像是询问,更像是认定事实后的陈述。
“嗯?”好半晌,对面的青年才终于像是玩够了一般,懒懒抬起了头。隽秀的面颊略显苍白瘦削,上挑的桃花眼却犹如一潭死水一般,不含任何多余的情绪。
似调笑又似玩味的轻哼声响起,他抬眼扫了一眼天界众仙,眼眸中多了丝无聊的意味。
空气再次陷入寂静,又等了半晌,青年眼中渐渐染上了些许不耐和......迫不及待?不等对面反应,便随意挥了下手。
“杀!!!”魔族众人嘶吼着冲向前去,天界众仙也不甘示弱地挥动武器。
霎时间,黑白两色交融在一起,棋局终究是开始了。
......
天地昏暗,日月不明。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厮杀终于接近尾声。棋盘早已被打乱,黑白棋子交织成一片,只需再有几步,胜负便可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