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当那关键一球砸在地板上时，整个球场都安静下来鸦雀无声，但很快大家就反应过来发出或称赞或遗憾的喊声。 暮久绮还沉浸在球落地那刻的寂静中，她是个多思多忧的人，自从赛程安排下来后她就开始无数次地设想。 能够赢下哪些队伍、比赛中会发生什么意外情况、她要怎样在ih专题中第一次向所有粉丝郑重介绍乌野。 这样的设想在乌野赢下常波高中、与伊达工险战获胜后都快要变成了现实。 可是。 可是他们输了！ 暮久绮不想哭，但眼泪和这场比赛的输赢一般难以预料地涌出。 她原本的计划是等乌野赢下第二轮比赛后详细盘点他们遇到的强敌，最后告诉大家乌野已经不一样了，他们不再是没落的豪强，这只乌鸦能够重新飞起来，飞向天空比谁都要远要高。 可是，他们输了…… 饭桌上大家谁都没有说话，苦涩眼泪混杂着香甜米饭被大家咀嚼吞下。 好不甘心！就这样止步了吗？！ 暮久绮眼里包着泪水，她不想说出为什么这种话，这样是对大家努力的否认。 最终眼泪还是忍不住落下颗颗掉进晶莹的米饭里，酸涩的泪水浸湿米饭难吃极了，暮久绮边哭边吃。 她喜欢吃米饭，但这由泪水浸透的米饭她再也不想吃了。 输给青叶城西后乌野的ih之旅到此结束，大家回到了学校，乌养教练也回到阪下商店。 他们的生活变得和从前没什么两样，乌鸦煽动翅膀想要再次高飞彷佛也变成了什么幻想梦影，现在梦破碎了。 “旭。”暮久绮鬼使神差般走到三年级的楼层刚好在楼梯上遇见东峰。 他整个人失去了精力，大高个有些凶恶的外表都变成了颓废萎靡，他在听见暮久绮叫自己名字和她对视上后就立刻转身逃窜。 “对不起暮久！老师找我有事我先走了！” 丢下这句话东峰就仓皇逃走，暮久绮伸出手都没来得及抓住他。 听着东峰慌乱的脚步声停在楼梯转角，接着就是他打滑摔跤发出的磕碰声，就算这样他也是忍着不说话。 暮久绮放下手，沉默片刻留下一句“旭，我走了。” 听到她这么说，躲在楼梯转角的东峰终于松下肩膀抱住磕到台阶的腿呼痛。 “好痛！好痛！” 可是喊着喊着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流出，东峰狼狈坐在台阶上哭得稀里哗啦，“呜呜呜，对不起，暮久！” 教室里有人听到哭声探出头来看，刚好对上东峰那颓废哭到五官模糊的脸，他又默默缩了回去。 “怎么了怎么了？”有人问。 “东峰好像……”那人回想东峰带着哭腔喊出的名字，“失恋被二年级的学妹甩了。” 东峰在刻意躲着自己暮久绮清楚这一点，她原以为泽村和菅原他们也会这样。 “大地学长。”暮久绮很忐忑。 听见暮久绮的声音，泽村没有闪躲只是和一旁的同学说，“抱歉，木村我们等下再聊吧。” 泽村转身面对暮久绮，“暮久，有什么事吗？” “菅原学长说你决定隐退，这是真的吗？” 泽村的笑容变得勉强，“啊，我的确这样打算，毕竟已经是三年级了，这次也没能带领大家进ih，是时候离开了。” 暮久绮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 “对不起，暮久。”泽村郑重九十度鞠躬，“你为大家做了这么多事情，可我们却连小组赛都没能晋级，对不起！” 暮久绮生气地抓住泽村肩膀让他抬起头，“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和我做的事情比起来，明明是大家要更努力付出更多！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为什么要隐退，没了三年级排球部要怎么办！没了大地学长我们要怎么办！” 泽村强打精神，“我也想继续和大家打排球……” “三年级离开后，排球部还有你，还有影山他们也能行。” “要靠那群排球笨蛋根本不靠谱！”暮久绮声音委屈，“我不要那群排球笨蛋，我要大地学长我要洁子学姐你们都在！我不要一个人！” 看见暮久绮这样泽村愣住，从暮久绮加入排球部起她就是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的样子，现在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暮久绮像个没安全感的孩子哭闹着不想身边的人离开。 “暮久，对不起……” “我才不要什么对不

起！我要你们都留下来！” “暮久！”泽村正想追上去，菅原、东峰出现拦住了他。 菅原：“大地，你还记得日向他们入部时你说的话吗，我们要一起进春高。” …… 看见跑过去的身影月岛停下脚步，山口好奇地跟着看过去，“阿月，怎么了，快上课我们得回去了。” 月岛犹豫，插在裤兜里的双手都因为不安拿了出来，“那好像是暮久学姐。” 山口露出了然的笑，“我明白了，阿月去看看暮久学姐吧。” 月岛嘴硬，“应该没什么事。” 凭山口对月岛的了解，真觉得没什么事他就会假装看不见，而不是现在这副放心不下的样子。 “阿月去看看吧，比赛输了暮久绮学姐应该也很难受。” 眼看着暮久绮的身影要消失在视线外，月岛立刻迈步，“我就只是去看看。” 结果月岛就看见了她的眼泪，眼眶明明泛着红却不肯低头让眼泪继续落下。 “暮久学姐……”要问你还好吗这种话吗？ 不不，这样太蠢了。 月岛把纸巾递过去，“要擦擦吗。” …… 暮久绮双眼蓄满泪水，因为月岛的话终于控制不住颗颗滚落。 月岛慌了，顾不上有没有纸巾下意识就用手去帮暮久绮擦眼泪，“啊、暮久学姐、不要哭。” 眼泪是热的没错，但月岛却觉得不对劲因为这眼泪滴在他手上就像是烫在了他心口，太不对劲了。 输掉比赛对大家来说都是打击，三年级虽然更甚但一年级们也同样因此萎靡不振。 如果他们再多努力一点、训练再用心一点会不会结局就不一样。 月岛不知道。 “对不起，暮久学姐。” 暮久绮抓住月岛的手，眼里盈着泪都要看着他，“为什么都要跟我说对不起，你们什么都没做错！” 月岛叹气，“的确，我们只是输掉了一场比赛，我们没有做错什么。” 他注视着暮久绮最后还是伸手抱住她，将她按在自己胸口，“但是，暮久学姐你也什么都没做错呢。” “不要因为比赛的失败去责怪自己，也不要因为大家的不振去责怪自己。” “我们谁都没有做错，只是感情让我们昏了头都想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乌野的理智看清了一切同样意识到自己也这么做了。 暮久绮收回个子高不太方便的评价，除了接吻不太方便也是有其他好处的，起码这一刻暮久绮可以躲在月岛怀里寻求安慰让他看不到自己的眼泪。 月岛说的没错，暮久绮终于意识到大家都感情上头互相想把责任揽下来，就连她也是这样。 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要是就这样被失败困住可不行，她计划的周边拍摄都还没开始呢！ 消化掉情绪后暮久绮吸着鼻子瓮声瓮气道，“阿月，果然个子高还是有很多好处的，除了不方便kiss这一点外。” 月岛露出欠欠的得逞笑容，这次他终于找到正当理由有机会反驳暮久绮。 “暮久学姐，个子高可没有不方便kiss的缺点。” 月岛没有松开暮久绮，手还贴在她的背后直接弯腰低头注视着她的双眼。 “消除身高差就可以很方便kiss了。”说完月岛再次拉近和暮久绮之间的距离，语气询问，“是吧。” 说老实话，暮久绮知道月岛很帅气，但也因为身高差的缘故都没怎么仔细看过他的脸。这会儿月岛凑近靠过来的感觉和她戏弄月岛时完全不一样，感觉就像……要靠捉弄女孩儿表达爱的嘴欠小屁孩儿一夜之间长大了。 暮久绮涨红着脸双手按在月岛脸上将他推远。 “啊啊啊！不要凑这么近！” “明明都才刚拥抱过呢。” “这不一样！” 这一幕被上课时间偷溜去上厕所的三年级某人不小心看见，此后就开始广泛流传二年级的暮久甩了三年级的东峰跟一年级的月岛在一起的谣言。 虽然乌野输了，但ih的预选赛还在火热举行中，这时候已经在角逐各地区预选赛唯一能晋级的高校了。 排球少年记录簿账号后台积攒了不少粉丝投稿，暮久绮计划接下来的一周时间内就要处理完所有投稿，专题介绍各地区最后一场比赛的两所高校队伍。 及川【小琦！】 【明天我们就会对上白鸟泽。】 【这

一次，我们一定会赢！我会完成我们的约定！】 暮久绮正要回复及川时，她又收到了泽村犹豫很久终于发来的消息。 【这一次我不会再说对不起了，暮久。】 在失败后就这样退部吗？泽村做不到，大家也都不会这样放弃。 【还请陪着我们一起去春高吧！】 …… 【大地学长你赔我眼泪！】 【早这样决定不就好了吗！】 【啊，暮久你哭了吗？对不起对不起！】 【不是答应了不说对不起吗，大地学长。】 【抱歉抱歉，真的不会了。】 暮久绮悬起的心终于放下，她立刻回复及川，【就现在，我们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