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似他/她三分(第2/2 页)
可她母亲是江南一带最有名的凤娘,她三岁就开始摸针线,到今天,熟练掌握各派针法算不得天赋异禀,实为笨鸟先飞,勤能补拙。
黎修看了眼精细漂亮的银杏叶,余光瞥见少女眨眨眼,目光移向别处,像是畏首畏尾的缩头小鹌鹑。
他有些好笑,刚才一瞬不瞬盯着他瞧的是她,现在不好意思躲躲闪闪的也是她,怎么连性格都这么……
意识到思绪跑偏,黎修眉心不自觉拧了一下,注意力落回手里的绣品,看见那片振翅蝶翼,脑海中却浮现出少女浓密纤长的睫毛,扑闪眨动。
他中肯点评道:“飘逸灵动,细腻柔美。”
绣如其人。
脑子里莫名其妙冒出这四个字,黎修薄唇扯成一条直线,神情有片刻恍惚。
恍惚间那只小鹌鹑又探头探脑地盯着他看,上挑的狐狸眼睁得圆润无害,目光黏在他脸上,却如濛濛春雨清爽。
听他这样说,缩头鹌鹑瞬间挺直腰板,像只傲娇开屏的白孔雀,端着步子款款走过来。
祁老乐呵呵地介绍两人认识,对沈为霜的称呼已经从小女娃娃到我亲传弟子,态度转变可见一斑。
祁老跟面前这男人很熟,省去许多客套话,只说他是个做生意的,叫黎修,都是熟人,让沈为霜不要拘谨。
沈为霜当然没什么好拘谨的,她只是有些意外,京城四大家之一,黎家的掌权人竟如此年轻,看上去不过二十六七。
从前她是井底之蛙,鼠目寸光,只见过宋玄霆便引以为天之骄子。
可宋玄霆他仍须争气,与大哥争,与二房争,与乌烟瘴气的宋宅里,每一只虎视眈眈的豺狼虎豹争。
即便这样,沈为霜也觉得宋玄霆是她这辈子难以企及的高度。
哪知在水底更浑更深的京城,早有人在这个年纪把宋玄霆甩出一大截。
越是接触外面的世界,沈为霜就越是发现自身何其微不足道,每分每秒,她做梦都在渴望变强。
比你优秀的人比你更努力,这是真的,所谓的天之骄子,他们从小就享有常人无法想象的资源,那种环境下,扔只猪进去都能培养成精英。
即便是不务正业的池酩,眼界也比沈为霜开阔太多,生在罗马,他只需要学会组织、统筹、分配就足够。
而沈为霜这样的普通人,只能快马加鞭,仅是熟练远远不够,她必须精通,成名,一步步往上爬才有可能挤进金字塔中段。
和往年一样,黎修是来定制旗袍的,他是个很好服务的客人,自己带了样稿和花色,简单商讨几处细节便敲定下来。
听两人交谈,黎修定的旗袍似乎一直都是祁老亲自操刀,沈为霜插不上话,就坐在一边慢悠悠喝茶。
祁老的茶金贵,别处可蹭不上,她一杯接一杯,狐眼眯起像偷腥的猫儿。
黎修频频出神,难得苦恼地捏了捏鼻根,暗忖最近熬夜加班,精神有些疲惫。
他这副姿态,沈为霜越看越觉得有股“宋玄霆味”,还是愁眉苦脸的宋玄霆,看得人心大快,没忍住多瞄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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