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二三
当事人之一虽然走了,但二婶的嚎哭没有停,她对这个家可是尽心尽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要不是我给你遮掩,你那些事情能不能成……”
二叔脸色铁青地冲过去捂住二婶的嘴,凑到她耳边飞快地说:“不想活了,就说。”
二婶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唯唯诺诺地说不出话来了。
周围人还不明白发生了啥,只看到夫妻两个又抱到了一块,怕他们再打起来,忙劝着让他们有事情好好说,别吵了,毕竟是夫妻,有什么解不开的结。
“吵什么吵,有什么事情也不能打生打死的。”
村长说话的时候扯到脸上的伤口了,疼得嘶了一声,他忍着没有骂人,但心里面已经记恨上了杨铁棍夫妻,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刚才他拉架,脸上被二婶挠了一下狠的,要不是躲得快,直接就破相了。
“麻子叔,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夫妻俩打成这样?”
杨麻子讷讷,他别过头不吭声,觉得特没脸。
村长就把视线落在了杨老太的身上,老太太无措地看着丈夫和儿子,小声说:“那个刘财主过来喊二媳妇出去耍。”
围观的人哪里听不明白的,哄堂大笑。
“那就出去耍呗,跟着财主吃香喝辣的,能够带迁婆家。”
“没想到槐花这么招人。”
“哈哈哈哈。”
二叔二婶夫妻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杨麻子更是抬手给了老妻一耳光,“说什么说,说什么说,要不要脸了,啊,要不要脸了。”
杨老太捂着脸呜呜呜哭,“村长问,我能怎么办,不能不说啊。老二觉得媳妇丢人,还说什么没把事情办好,两个人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了,我一个当婆婆的连着挨了好几下儿媳妇的拳头,我的老脸往哪里放。”
“娘,你说什么呢。”
刚才躲在屋里的小姑走了出来,她新寡带着女儿归了娘家,整日郁郁寡欢,看着脸颊凹陷,清瘦了许多,大概是躲在屋里多了,晒日头的少,面色捂白了,瞧着白皙通透。
她走到杨老太身边,轻声细气地说着,“刚才二哥二嫂不是说了,刘财主是托人说给大丫的,中间许是有什么误会,才让二哥二嫂吵起来,娘,你少说两句,听爹听二哥的。”
杨老太不断点头,捂着被打的脸呜呜哭在女儿的怀里。
杨小姑安慰着老母亲,温柔娴静的清素样子我见犹怜。
“瞎说,铁棍又不是不知道铁柱在出事的时候给大丫定了亲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的婚事有自己的父亲做主,旁人做不到主。”
人群中有个人站了出来,杨玖旁边的桃花激动地喊了一声爹。
杨十二背着手站到了村长旁边,一脸不赞同地看着杨铁棍,“那天你也在场,我们都是见证人,铁柱昏迷前怎么托付我们的,你难道忘了?!”
等等?
啥事儿?
婚事?
杨玖一脸懵,感觉好大一件事儿掉在脑袋上,脑袋里面嗡嗡嗡的,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作为当事人不知道,旁人更不清楚了,一时间人群里细碎声音不断响起。
有不客气的直接说,亲叔叔要卖侄女的。
也有说刘财主有钱,铁棍说这门亲事完全是为了侄女好。
“那刘财主四十大几了,都能够当大丫爹了,算哪门子良配。”
“就是,那么胖,比猪还难看。”有人小声嘀咕。
二叔杨铁棍的脸色难看极了,他不动声色地狠狠掐了一下妻子,被捂着嘴的二婶吃痛,但不敢反抗,她自知自己冲动闯祸了。
“大哥说的那个后生出事后就不见了人影,谁知道他会不会说话算话,我做叔叔的肯定想着侄女后半生衣食无忧,托王婆子留意好的年轻人,她诓骗刘大壮是个才俊,哪里想到是个四十来岁的登徒子,竟然趴在我家窗户下面偷看。”
二叔口才很好,说话也情真意切,不像是作假,很快不少人倒戈到了他那边,舆论不再全面声讨他。
“偷看?你家有什么好偷看的?”
有人好奇地问。
杨铁棍正需要这个梯子,直接顺着就下了,他咬牙切齿地说:“今儿个天色好,槐花拆洗了面子就煮了些热水在屋里面……”
大家恍然,这是刘大壮偷看李槐花洗澡了!
李槐花当即掩面大哭。
“后来王婆子来了,槐花面子嫩,怕伤了和气,当着我的面竟然维护刘大壮,我气不过才吵起来的,不是大家想的那样。”
舆论彻底站在二叔这儿了。
杨玖抿了抿嘴唇,她站在人群中问:“二叔,我爹给我说的究竟是什么人家?”
就是,人家爹都说定了亲事,让你一个叔叔作见证的,怎么还想着另谋人家。
一下子,部分人看杨铁棍的眼神又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