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过了一会儿哈利他们也挤进了队伍里，米凯莉亚听见赫敏兴奋地叫了起来:“我们可以当面见到他啦！” 她就知道赫敏和她的审美在同一水平线上，于是激动地扭头和赫敏小声讨论起了洛哈特那头漂亮的金发，就连韦斯莱夫人也不时插上几句，弗雷德和乔治只能在她们身后无奈地叹气。 队伍缓慢地向前移动，米凯莉亚渐渐能看见洛哈特了，她紧张地攥紧了手中的《与女鬼决裂》，又时不时地摸一摸封皮，以免被手汗浸湿了。 洛哈特坐在桌子后面，被他的大幅照片包围着，照片中的每一张脸都在同本人一起朝人群眨着眼睛。而真正的洛哈特显然是最耀眼的那个，他穿着件跟勿忘我花一样蓝色的长袍，与他的蓝眼睛正好相配，尖顶巫师帽俏皮地歪戴在一头鬈发上。他一笑便露出一口晶亮洁白的牙齿，米凯莉亚没能忍住捂住了胸口。 “他好帅呀……”赫敏陶醉地看着他迷人的蓝眼睛，米凯莉亚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 “真了不起。”罗恩揉着脚背说，他刚才被一个举着照相机的男人踩了一脚。 “哎呀，他看过来了！”米凯莉亚的眼里冒出了小星星，然而洛哈特的注意力显然不在她身上，他盯着哈利看了一会儿，突然跳起来大喊了一声:“这不是哈利·波特吗！”他兴奋地冲下来将哈利拉到了台上，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那个踩了罗恩一脚的矮个子男人不住地按着快门，每按一下都冒出一阵紫色的浓烟，烟雾全数飘到韦斯莱一家还有两个小姑娘的身上。 米凯莉亚捂着鼻子咳了几声，浓烟熏得她睁不开眼睛，弗雷德抚上她的肩膀，一下将她按得蹲了下去，“烟雾飘不到下面。”他平静的声音从米凯莉亚头顶传来，米凯莉亚发现蹲在地上确实好了很多，也就懒得计较他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的行为了，转而仔细去听洛哈特在台上讲了些什么。 “……实际上，他和他的同学们将得到一个真正的、会魔法的我。不错，女士们先生们，我无比愉快和自豪地宣布，今年九月，我将成为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师！” “什么！”米凯莉亚猛地弹了起来，宛如一颗雨后冒头的蘑菇，正好撞在弗雷德的下巴上，他吃痛地捂住下巴□□了一声，狠狠地揉乱了米凯莉亚的头发。 哈利捧着洛哈特的全套著作下来了，他摇摇晃晃地挪到金妮身边，将全都放到了她的坩埚里，“我自己再买……”他嘟囔着说，金妮的脸迅速变得和她的头发一样红了。 “那个闪着光的脑袋好像马尔福啊。”米凯莉亚抱着一摞望着哈利所在的那个角落，一颗金光闪闪的脑袋眼看着就要和哈利吵起来了。 “你没有看错，那就是马尔福。”罗恩咬牙切齿地说，米凯莉亚跟着他和赫敏挤了过去。 “你在这儿看到哈利一定很吃惊吧，嗯？” 罗恩厌恶地瞪着马尔福。 “更让我吃惊的是，居然看到你也进了商店，韦斯莱。”马尔福昂着下巴拖长了语调，“我猜，为了买那些东西，你爸爸妈妈下个月要饿肚子了吧。” 米凯莉亚眼疾手快地和赫敏哈利一起拉住了准备朝马尔福扑过去的罗恩，“怎么又是你啊马尔福！”她大声喊道，“为什么如此执着于引起哈利的注意呢，朋友可不是这样交的呀——” “罗恩！”韦斯莱先生闻声带着弗雷德和乔治过来了，“你在这里干什么，快走吧，这里的人都疯了。” “哎呀呀，亚瑟·韦斯莱。”空气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米凯莉亚顺着这缓慢悠长的语调的源头看去，一个贵气十足的金发男人走了进来，优雅地将手放到了马尔福的肩上。她一下就明白了这是马尔福的爸爸，甚至看着他的脸就能想象出马尔福长大以后的模样——他跟他爸爸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韦斯莱先生和马尔福先生之间的气氛很不妙，和刚才马尔福罗恩的小吵小闹比起来此刻空气中的火药味显然要浓得多，米凯莉亚小心地挪到了弗雷德身后，腾出一只手捏住了他袍子的一角。 他们不知聊了些什么，米凯莉亚刚一探头就看见韦斯莱先生红着眼睛朝马尔福先生扑了过去，她吓坏了——在她的印象里韦斯莱先生从来没有发过脾气！ 马尔福先生被韦斯莱先生按到了架上，几十本厚重的咒语掉落下来纷纷砸在他们头上。听着那骇人的撞击声，米凯莉亚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弗雷德几乎是下意识地将她往身后又拢了一些，使她完全藏到自己的阴影里，同时还不忘挥着拳头和乔治一起高喊:“揍他，爸爸！” 不远处传来了金妮和韦斯莱夫人的尖叫声，人群不住地后退，撞倒了更多架，逐渐扩散的喧闹声震得米凯莉亚的脑袋嗡嗡作响。最后还是海格出面将两位打得难解难分的爸爸拉开，他们各自挂了些彩，忿忿地瞪视

着对方。 过了一会儿，马尔福先生将之前拿出来的放回了金妮的坩埚里，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带着小马尔福走了。 “走，我们也出去吧。”海格抹平了韦斯莱先生的袍子，挺起巨大的身躯带头走出了店，韦斯莱一家和格兰杰一家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情跟在他身后。 “你还好吧，有没有吓到？”弗雷德拉出依旧藏在他背后的米凯莉亚，她的手都变得冰冰凉凉的了。 “怎么可能没被吓到……”米凯莉亚惊魂未定地牵住弗雷德的手，心跳依旧快得像不断奔跑的莫特拉鼠。弗雷德的体温顺着他的大手传了过来，让米凯莉亚逐渐找回了理智。 “金妮？你还好吧？”她将装满了的坩埚递给弗雷德，转头牵住了金妮，她看起来也吓坏了，红色的头发映得她的脸一片惨白。 他们大手牵着小手，一个接一个地从破釜酒吧的壁炉回到了陋居。 很快就到了开学的日子，米凯莉亚像往常一样和爸爸妈妈告别，又想尽办法自己将沉重的行李拖上了火车。 她在前面几节车厢里找到了伯莎，两个月未见，伯莎又蹿高了些，肤色也有些晒黑了，变成了一种健康的蜜色。她在暑假寄来的信里告诉米凯莉亚自己这两个月正跟着父母在欧洲各地旅游。 “莉亚，我真想你！”伯莎摇晃着米凯莉亚的手臂，湖蓝色的眼睛闪闪发光。正当她讲到普罗旺斯的薰衣草有多迷人的时候，隔间门被拉开了，一窝韦斯莱挤了进来。 “这里一定还有空位，对吗？”弗雷德和乔治笑嘻嘻地坐到了她们对面，金妮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被米凯莉亚拉到身边坐下。 米凯莉亚将金妮介绍给了伯莎，她们很快就变得无话不谈，略显拥挤的车厢内一片其乐融融。 十一点一到，火车发出阵阵轰鸣，在腾起的烟雾中缓缓启动了。 米凯莉亚望着车窗外逐渐远去的城市，轻快地哼起了小曲儿，直到赫敏的到来打断了她。 “你们看见哈利和罗恩了吗？”她有些紧张地问。 “我没看见。”米凯莉亚诚实地说，她今天没和韦斯莱一家一起走，她知道这些人有够拖沓，跟着他们说不定会迟到。 “我也没有。”伯莎说。 “他们就跟在我们后头进的车站，没准是找不到车厢跑到火车最末尾去了呢。”乔治热情地分了她一颗糖，虽然那是米凯莉亚给他的。 “好吧，我再找找——见到你们真高兴。”赫敏捏着糖走了。 “你们今天又差点忘带了些什么东西？”等隔间门重新拉上后，米凯莉亚窝回了座位里，探究的目光在他们脸上扫来扫去。 “他忘了他的费力拔烟火。”弗雷德抢先指着乔治告状。 “他忘了他的飞天扫帚。”乔治不甘示弱。 “小金妮忘了她的日记本！”他们一起将锅甩给了金妮。 “金妮，你什么时候开始写日记了？”米凯莉亚好奇地看向她，发现她有些脸红了，“我偶尔也会想记录一下生活。”她绞着手指头轻声说。 又过了好一会儿，输了第五把噼啪爆炸牌的伯莎泄气地抬头望向窗外的天空，“我说，麻瓜的汽车会飞吗？”她眯着眼睛狐疑地盯着远处的一个青绿色的小点。 “显然不会。”米凯莉亚毫不犹豫地回答，她顺着伯莎的目光看去，突然倒吸了一口气。 “那辆车……好眼熟。” 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韦斯莱一家也跟着凑到车窗前，五个脑袋挤在一起向天上看去——那就是韦斯莱先生的二手福特安格里亚车。 “那上面坐着的该不会是哈利和罗恩吧！”弗雷德的语气里没有一点担忧，反而听起来很兴奋。 “我们的小罗尼什么时候这么有出息了，敢开着飞车来上学？”乔治兴致勃勃地将脸贴在玻璃上，那辆车很快就消失在了云层里。 “你们不是说他们是跟在你们后面进的站台吗？”米凯莉亚好歹还是会为自己的朋友紧张的，“他们为什么不坐火车，要用这么危险的方式？” “不，你们还没告诉我为什么那辆麻瓜汽车会飞呢。”伯莎拍着米凯莉亚的肩膀说。 他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只是一点点小魔法。”米凯莉亚搓起食指和大拇指比划着。 伯莎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不再多问了。 米凯莉亚和伯莎又一次在车上睡着了，她们微张着嘴，两颗脑袋贴在一起睡得昏昏沉沉。 米凯莉亚正梦见自己在滋滋蜜蜂糖间乘着云朵傲游，突然大片的糖果砸下来将她淹没，她痛苦地

挥舞着双手，发现自己逐渐喘不过气来。 她缓缓地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弗雷德鼻尖上的雀斑。米凯莉亚猛地清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的鼻子被弗雷德捏住了。 “坏蛋弗雷德！还我滋滋蜜蜂糖！”米凯莉亚掰开弗雷德的手，扑上去也要捏他的鼻子。一片混乱间伯莎被吵醒了，她睁开眼，发现乔治正仔细地盯着她，两人的鼻尖几乎贴在了一起。她尖叫一声弹了起来，惊恐地往金妮那儿挪了一些。 “早上好。”乔治坏笑着说，他指了指窗外深紫色的天空，“该换校袍了。” “知……知道了。”伯莎捂着胸口说。乔治又看了她一眼，“新肤色也很适合你。”伯莎蜜色的脸颊泛起了一片红晕，“谢谢。” “你们快滚出去！我们要换衣服了！”胖揍了弗雷德一番的米凯莉亚和金妮合力把双胞胎推出了门外。 一番折腾后他们终于下了车，金妮要跟着海格去坐小船，米凯莉亚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她，“你一定能进格兰芬多，你们一家都在格兰芬多。”金妮地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跟着别的一年级新生跑走了。 米凯莉亚牵着伯莎，跟着弗雷德和乔治上了一辆破旧的马车。 “为什么这些马车不需要马拉？”米凯莉亚好奇地摸了摸深色的门板。 “谁知道呢，他们从来都是自己跑的。”弗雷德不在乎地说。四个人一路颠簸地进了霍格沃茨。 转眼米凯莉亚已经坐在了大礼堂里，望着准备分院的新生们。他们看起来真小，金妮混在其中，红色的头发格外耀眼。 “年轻真好啊……”米凯莉亚羡慕地说，一个非常瘦小的灰头发男孩戴上了分院帽，帽檐完全遮住了他的眼睛。 “这句话我们已经感叹了三年了。”弗雷德揉了揉米凯莉亚的头发，“你比我们年轻多了。” 米凯莉亚拍开了他的手，“可你们还是和一年级新生一样幼稚。” “你们有没有发现哈利和罗恩真的不见了？”赫敏有些生气地说，她显然找了他们很久。 米凯莉亚和知情人们面面相觑，随后纷纷点头表示好奇。 “你们听说了吗，大家都在传哈利和罗恩开了辆会飞的车来学校，没准会被开除！”纳威不合时宜地凑过来说，赫敏气得头发都更加蓬松了，“他们真被开除了也是活该！” 米凯莉亚紧闭着嘴巴赶紧转头去看分院，金妮已经戴上了分院帽，那顶破旧的帽子没一会儿就高声喊出“格兰芬多”，金妮兴奋地跳下凳子朝他们跑来，融入热情的学生中间。 等大家都吃饱喝足了，邓布利多校长又惯例说了些话，很快便放他们回宿舍去了。赫敏没有跟着他们走，说是要去找哈利他们。 等米凯莉亚气喘吁吁地爬回休息室，赫敏很快就带着哈利和罗恩跟在她身后钻进了洞口。 休息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大家兴高采烈地摸着哈利和罗恩的肩膀和脑袋，纷纷对他们与众不同的入校方式表达了赞赏，似乎每个人都巴不得也能坐一次飞车来学校——虽然米凯莉亚内心也是这么想的，如果能不撞上打人柳就更好了。 “真热闹，我们快回去吧。”伯莎并没有被这热烈的气氛感染，她打着哈欠拉着米凯莉亚走向了通往宿舍的螺旋形楼梯。米凯莉亚不舍地往休息室里又望了一眼，发现弗雷德正夸张地比着嘴型和她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