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普通(第2/3 页)

电视内放映着天气预报。

沈觅没在看电视，电视也没在看他。

...

“近日，极端反常天气席卷炎国，这次出现在夏季的暴雪天气将覆盖广阔的区域，持续时间长，北方将以降雪为主，南方则以降雨为主，雨雪的分界线将位于淮河附近。”

“世界各地多发极端天气，世界环境组织对此做出相应解释：反常天气可能与厄尔尼诺效应有关，请民众不要惊慌...”

听着电视里播报员的声音，沈觅叹了口气，他掏出手机，看着屏幕发了会呆，最终还是拨出了某个号码。

对方响铃了几声，不多时便被接了起来。

“喂？小觅？怎么了？”

一个听起来分辨不出年龄的女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声音透着一股子沉重的疲惫。

沈觅想了想，最终还是问道：“姐，爸妈他们咋样了？”

闻言，女声停顿片刻，强笑道：“没事啦，只是小车祸而已，小觅不用担心，有我在呢，你安心上班就行啦。”

沈觅站起身来走到公寓的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

透过这扇落地窗，他能看到远处渐渐从海洋深处逼近上海的那片巨型阴云。

“别骗我了，爸妈的情况...医生跟我说过了。”

他的声音愈发沉闷。

那头，女声渐渐哽咽起来：“小觅，不许这么说。爸妈他们...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听着她细小的啜泣声，沈觅突然感觉一阵心烦意乱。

他颓然地倚靠在落地窗前上，看着上面倒映着的那个胡子拉碴的青年，沈觅甚至一时间没有认出那是自己。

“姐，爸和妈...他们的事情不怪你，人各有命，你别太自责了。”

电话那头的人低声哭泣着，话都说不出来。

沈觅举着电话沉默良久，等电话那头的啜泣声渐渐停歇，他才说道：

“姐，今天晚上我去照顾爸妈吧，你好几天没休息了，我去换你。”

女声只是沉默。

片刻后，她嗯了一声，只是听起来哭的鼻子堵了，鼻音有点重。

电话挂断，沈觅无力地瘫在地板上。

这间脏乱的公寓，曾经也洋溢着普通人的幸福。

干净的房间，温暖的灯光，美味的饭菜，欢快的笑语，还有他的家人。

...

可如今，液晶彩电在愈发昏暗的房间里闪烁着阴冷的荧光，天气播报员的声音在沈觅耳中渐渐模糊

到底是哪里不对？

这么多年来，沈觅一直以小市民的身份而自满着，他一直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而骄傲着。

所有事情，他都有意控制地做到恰到好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他从不信神。

在他眼里，普通的反义词并非是特殊，而是神秘。

所以他从不信神。

可为什么？

...

他不停自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