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雨中曲（一）

“关于我右眼提示给我的密语，乔尼。我觉得密语本身不是关键，密语上面的花纹才是真正值得注意的地方。”杰洛现在正试图解出下一个「遗体」所在的位置，在得到了右眼之后，他的右瞳孔上就浮出了一圈字母。毫无疑问，这串字母构成的密语将成为他们接下来的行动方针。

“我个人认为那其实并不是花纹，而应该是数字才对。从这种角度出发，就能立刻发现这些数字组合中只有零与一的存在……这或许是二进制的一种表现方式也说不一定啊，我先试着算一下看看。”杰洛问乔尼要来了铅笔，在地图上计算了起来，“一得一，二得十……是这样没错吧？”

“……”乔尼木着脸在一旁看着杰洛，因为解密的过程已经进入他完全不擅长的领域了。

“现在计算是计算出来了，可这串数字又能有什么含义呢？”杰洛才考虑了两秒就依靠地图想出了一种可能，“会不会是经纬度呢？这样一来，北纬线和西经线交错的地方就在……堪萨斯城的郊外！这就是下一个「遗体」的位置！”

一直昏昏欲睡听着杰洛自言自语的乔尼，闻言立刻精神一振，“确定是堪萨斯城郊了吗？这个地点跟赛事路线重合度那么高，应该不会错了！那我们就顺路去取来「遗体」，再直冲th stage的终点！”

“杰洛，乔尼，你们好了吗？我已经找到路了。”不远处，传来了凡妮莎的声音。

在3rd stage结束之后，他们三个又一起踏上了th stage的新赛程。这条从科罗拉多州卡嫩城起、堪萨斯州堪萨斯城终的路线，全长一千两百五十公里，路上需要经过数个城镇和村庄，长度更胜于2nd stage的亚利桑那大沙漠路线。

不过相较起来应该还是th stage要温柔一些，因为这条路线上的地形大多数都是草原，非常适宜于让马匹奔跑。唯一不利的地方是美国此时已经渐渐进入雨季了，为此凡妮莎还专门查询了一下堪萨斯州的平均年雨量，得到的结果相当恐怖。于是他们只能祈祷在跑完th stage之前，堪萨斯州不会突降暴雨了。

他们现在即将进入一片地形较为错杂的森林，杰洛和乔尼因此决定停下来稍作休息，并顺其自然地讨论起了有关于「遗体」的话题。他们说话时完全没有要避着凡妮莎的意思，但凡妮莎却主动走开，跑到了森林边缘，研究起了接下来的路线。

在手上两份比例尺经过放大的地图上划出路线之后，凡妮莎就开口叫来了杰洛和乔尼，但却不是招呼他们一起出发，而是伸手将其中一份地图递给了杰洛，“杰洛，乔尼。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

“……诶？”乔尼愣了一下。

“你们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去做吧？我想我再继续跟下去的话，只会成为你们的负担，还有就是……我十分想赢得steel ll r的冠军，而三人在一起行动并不能帮助我实现这个目标，所以——”

的确，她喜欢着杰洛，但是杰洛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份微不足道的感情吧。他眼中好像只映照着他即将要走的路，凡妮莎不想让自己的感情动摇到他的决定，所以两个人最好还是尽快分开，这样对彼此来说都会比较有益。

“……”杰洛长久的沉默让valkie都感觉到了他的烦躁，于是忍不住甩起了尾巴。在提了提缰绳安抚了valkie之后，杰洛就像第二次与她交谈时那样，微微抬起了下颌回应道，“好啊，那我们终点再见吧。”

杰洛好像生气了。

在认知到这一点之后，凡妮莎感到十分地抱歉，但却又忍不住产生了一丝卑劣的欣喜。就在这个时候，因为受不了离别时的气氛而骑马跑到一旁的乔尼，忽然大喊起了他们的名字，“凡妮莎、杰洛，你们快点过来看看，为什么这里的树上……会挂着一具牛尸？”

“这应该是别的选手提前购买的粮食。”凡妮莎走过去查看了一番，那是一具破损的相当严重的牛尸，翻过来之后能看到h·p的字样，应该是某位选手姓名的首字母缩写，“你们看，上面还写着名字。”

steel ll r大赛的路线虽然艰苦，但大会方面在后勤方面的工作却做得十分到位。每个人都能领到一些购物清单，在勾选并附上美金交由大会方面的工作人员之后，工作人员即能帮该名选手补充好物资，物资可以放在选手指定的地方，也可以由选手在抵达终点时自己去领取。需要注意的是，如果选择第一种补充方式，很有可能会遭到人为或是野兽的窃取和破坏，工作人员是不会替选手保障物资安全的，像凡妮莎三人眼前的这具牛尸，就已经被狼群撕咬地七零八落了。

“我们最好还是离这具牛尸远一点，随意触碰他人的东西不太礼貌，而且被主人看到以后，可能会误以为我们就是破坏尸体的人。”凡妮莎开口道。

凡妮莎家中不只经营着马场，同时也经营着一些田地和农场。她很清楚名字就意味着烙印，而在法律混乱的美国，似乎触碰别人留下烙印的东西，是会被直接吊死的。于是在凡妮莎说完之后，乔尼立刻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懂礼貌的小姐，日安。在赞同你的礼貌前，我想先说明一点，我分得清人类和野兽的下手痕迹。”冷淡的声音，随着渐渐靠近的马蹄声，慢慢飘了过来。

“……赫特·潘兹？”乔尼有些迟疑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乔尼所指的赫特·潘兹是一位相貌十分清秀的青年，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头发在齐脖的位置一刀切。凡妮莎对这名参赛选手有些印象。因为他在刚刚过去的三个关卡中表现也都相当不错，只是与杰洛、迪亚哥等人比起来不算出挑而已。这还是凡妮莎第一次与他产生接触，不过他的态度真是冷淡异常。在绕过杰洛等人之后，他自顾自地就割起了牛尸上被狼群剩下的肉。

凡妮莎觉得自己还是别去在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赫特·潘兹了，因为steel ll r大赛里的怪人根本是层出不穷。于是在向杰洛微微点头示意了之后，凡妮莎就顺势开口道，“那么……我就先走了，杰洛。”

她就这样简单地与杰洛告别了。

接下来，在原地等待了几分钟以便与凡妮莎拉开距离的杰洛，就一直看着赫特·潘兹在牛尸旁割肉，等到感觉时间差不多可以了的时候，杰洛情绪低落地向乔尼招呼道，“我们也出发吧，乔尼。”

因为一直想着凡妮莎的事，所以杰洛穿过森林时并没有特别认真地去辨认路线。在林间疾驰了十多分钟之后，杰洛有些困惑地让valkie停下，“奇怪……乔尼，你有没有觉得周围这几棵树长得很眼熟？”

“你们也迷路了吗？”不等乔尼回答，赫特·潘兹就从他们后方赶了上来，平静地问出了这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