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床

那张脸离着我如此的近，我能看得清每一道皱纹，尽管我知道这一切绝不会是真的，一度告诉自己这是在做梦，但是却如此的真实，让我心生恐惧，心里一点点的在崩溃，但是我还是无法动弹一下，明明知道是个噩梦，却无法从噩梦中醒来，我挣扎着，看着那张脸升起一种一拳砸上去的冲动，可惜我动弹不了，无法立刻逃离，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门忽然被推开了，我看见都拉乌金妹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将一只竹哨赛在嘴里，一声尖锐的哨声，浮在我身上的那李家二爷却是尖叫了一声，猛地化作一道流光从窗户里冲了出去，整个世界又陷入了沉寂，昏暗的教室里，只有都拉乌金妹气呼呼的盯着那窗口，我看的见她嘟着的嘴，也能看到她脸上的气愤，显然都拉乌金妹是刚刚爬起来，没有来得及穿利索衣服，领口没有掖好甚至能看到两个肉球的上半部，更让我说不上来的是，都拉乌金妹只是穿了里面的小衣，一身白色的小衣，裆部却被红色沾染。

啐了一口，都拉乌金妹才走过来推了我一把，当她的小手碰到我的那一瞬间，刚才那种境地就好像潮水一样的反卷回我的体内，再也看不到周围的一切了，我猛地坐了起来，张开眼睛呼呼的喘着粗气，心里面还在悸动着，刚才那场梦太真实了，以至于我都分不清这个时候是真实还是梦幻的。

教室里的灯忽然亮了，把我吓了一跳，一扭头才看见都拉乌金妹将灯打开了，光明驱走了黑暗，也给人带来了安宁，心中的恐惧被驱散了，只是看着都拉乌金妹站在那里，我却真真的傻了眼，怎么能和梦里所见的模样一样一样的，呆呆的看着都拉乌金妹我几次想要张嘴却都说不出话来，难道我这一刻还在梦中没有醒来不成？

“喂，你傻了？”见我呆呆的不动，都拉乌金妹在我眼前晃了晃手，歪着头看着我有点担心，该不会给吓傻了吧。

轻轻的咬了一下舌头，疼痛让我一个激灵，原来真的醒了，可是刚才的一切怎么解释，长长的吐了口气，我不敢在想下去，只是随手掏出一颗烟来点上，吞云吐雾之际感觉心里镇静了不少，朝有些担心的都拉乌金妹点了点头：“我没事，就是刚才做了一个梦，那绝对是噩梦。”

“那可不是梦，刚才真的有鬼来找你了——”都拉乌金妹把嘴一撇，吐了吐舌头，在我身边坐下来，还朝窗户那边看了一眼，我还注意到一只竹哨在她手里。

鬼？呆了一下，心里一哆嗦，不过我真的迟疑了，心中并没有立刻否定，因为刚才的一切太真实，眼光转动间，延伸扫过，我看见都拉乌金妹的裆部真的是红了一块，这一切不是证明我刚才梦中所见的都是真的吗，那不是一场梦，只是不知道怎么个状态下，我能看到一切，要是这么说，那刚才看到的李家二爷岂不是也成了真的，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鬼，我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脑海中乱成一团，没有意识的傻啦吧唧的竟然问了一句：“你大姨妈来了——”

莫名其妙的这一句，都拉乌金妹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山里的女孩根本不懂得大姨妈是什么，一脸费解的看着我，挠了挠头：“我只有两个舅舅，那有什么大姨妈。”

“不是那个，是——”我的眼神自然而然的朝都拉乌金妹的裆部瞄去，而都拉乌金妹也自然而然的随着我的眼神看下去，一抹嫣红在灯光下那样的明显，都拉乌金妹先是一怔，随即俏面飞霞，一张脸通红起来，登时感觉不自在，猛地冲着我啐了一口，慌不迭的站起来就跑了，我再也看不到领口的那一抹春色，此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孟浪，估计着都拉乌金妹是把我当成色狼了，这下子是有口说不清了。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苦笑了一声，叹了口气，呆呆的坐在那里，心里面乱七八糟的想着，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我不愿意或者说不敢去关上灯，一个劲的抽着烟，才能感觉自己踏实一些，只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那一晚我到了好久才睡去，以至于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还是一名来得最早的学生把我叫起来的，让我尴尬的了不得，收拾了被窝卷，连去吃饭都没有，便打算去一趟县城。

本来都拉乌金妹一直缠着我要和我一块去的，因为想去看看县城的繁华，她说长这么大还没有去过县城呢，可惜我去和老校长说一声的时候，明明听见我的宿舍里有动静，听到里面走来走去的声音，可惜终究没有见到都拉乌金妹走出来，我猜测是因为昨晚上我那句不着调的话，只是这个误会我怎么解释呀。

出去的小路只能徒步而行，好在路上还搭了几里路的牛车，即便是赶早到了小镇上的时候也已经十点多了，在坐了公交车去县城，到的时候都已经大中午了，只是下了车我却有一阵茫然，因为我忽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这种事应该去找那个部门。

心里面很烦，索性先去吃了一点东西，好一会才打定了主意，有困难找警察吗，于是我直接去了公安局，可惜的是，对于我的满口胡言，公安局的同志们差点拿我当神经病，毕竟嘴里又是诅咒又是见鬼的，还有种种的诡异，听上去可不像是真的，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惹得接警的民警同志就差点把我轰了出去，不过到最后也没有理睬我说的话。

从公安局出来，我有些无奈，不知道应该再去找那个部门，站在公安局门口彷徨了好一阵，正打算离开的时候，一个中年警官走了出来，把我给喊住了：“小哥，我刚才无意间听到你来报案，你说你是泗沥镇张家村小学的支教老师对不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我，不过我并不担心什么，迷茫的点了点头：“是呀，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因此一个老人喝药自杀了，如果不找到真实的原因，那以后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人命关天，不能不管呀——”

“你别着急，跟我进来吧，再给我仔细说说吧，或许我可以帮你。”那警官点了点头，好像认同了我的话，拉着我进了公安局，随后再一个办公室坐下来，不过我注意到那是刑警队的办公室，这中年大叔是一名刑警。

我当然不吝啬于将自己知道的听说的在说一遍，仔仔细细的说一遍，民警同志一个劲的点头，对我的话很赞同，一直到最后听完我说的话，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哥，你是好人，能为村民们着想，不过这件事我说了不算，我还要去请示一下领导，毕竟需要几个单位的协调，比如说卫生局水利局什么的配合才行，要不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请示一下怎么样？”

“那我等着，警察同志，你可一定要和领导说清楚事情的严重性，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我有些激动，终于有人相信我的话了，而不是拿我当神经病。

那警官出去了，把我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我只能无聊的等待着，不知道那中年警察果真去了局长办公室，进去之后将我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不过这没有引起局长的兴趣，反而呵斥那警官：“这是封建迷信你也乱说，这样吧，把这件事转给卫生局，这不是咱们该管的事没有那么多案子还等着你去查呢。”

不过那警官却并不在意，嘿了一声，凑到局长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等站起来却是笑了：“这个刘老师给了我灵感，我觉得要是一明一暗两路进行，这个案子一定能拿下来，一旦成了，绝对能在省里大大露脸，局长您觉得呢？”

“那还废话干嘛，行，这件事我批准了，我这就协调几个单位，你也安排人便装去摸一下底，另外安排一个合适的人选去张家村，这件事一定要尽快进行，别拖的时间太长了。”局长笑了，这案子要是真的办成了，自己绝对能在省厅里大大的露一次脸，这可是一个大功劳。

那警官一脸喜色的出去了，没一会就回到了办公室，进门就对我笑道：“小哥，领导同意了，答应这两天就会协调几个单位，去庄源村搞一次调查，无论如何不能让这种悲剧在发生了，而且要我好好的感谢你。”

“感谢是不用了，我只是不想我的学生在经历这种苦难，你是不知道，前两天知道学生们病倒了，我心里难受死了，我只是进我的绵薄之力而已。”叹了口气，想到吴一凡那些孩子，我总觉得我做的还不够。

“你真是个好老师，那些孩子有你这样的老师是他们的幸运，过两天联系好了，到时候去了我在和你联系。”中年警察拍了拍我的肩膀，脸上也有些感慨：“有你这样的好老师，那些孩子一定能够成才，我就觉得要是孩子能够遇上好老师，那是他们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