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杨母和赵丽虽然因为杨父的关系已经认识很久了，但是并没有真正意义上见过面。杨母只远远看到过赵丽的样子，两人年纪虽然差不多大，但是赵丽显然比她更年轻些。

五官上赵丽其实比不上杨母漂亮，但是她身上有一种杨母所不具备的女人气质，人又会打扮，还读过不少的，无论从外貌还是到内涵，赵丽吸引杨父的这些优点都是乡下媳妇没有的东西。

杨母本来就是个懦弱的人，丈夫出轨只知道用哭来博取同情，见过赵丽后又生出自己比不上对方的隐隐的自卑感。

所以这么久以来，杨母能不和赵丽打交道就尽量避免，这也是她背后劝着两个闺女少惹事的缘故之一。

现在闺女和人打架，还是和赵倩倩，杨母此刻就是不想跟人打交道也来不及了，只能掩藏住心底升起的愤怒和胆怯，也不去看赵丽径直走到老师面前询问具体情况。

杨果一直倔强的不开口，等赵倩倩的母亲赵丽过来，她就一直用白眼和怒视对待这母女俩。

赵丽见是杨果打了自己闺女，有心想追究又念着这事不能闹大，不然她和杨父的事情也会被传得沸沸扬扬，到时候闺女在学校就不好呆着了。

不过为了不吃亏，赵丽已经提前跟杨父打了电话，把这边的事情捡重要的说了一遍。两个人因为杨桃的事情冷战了这么久，借着这个机会也是一个缓和。

这会杨母来了，赵丽便对在一旁劝解的老师说道：“既然两边当娘的都来了，我们先谈谈咋着解决这个事。”

这意思要单独聊聊，正好老师们也要上课，便把房间腾出来给她们做解决的空间。

等人都走了，赵丽把门严实这才回过头，也不问杨母，直接对赵倩倩说：“你把这事谁起得头说一遍。”

赵倩倩会意，当即便把她出胡同口被杨果嘲讽的话说了一遍。

赵丽听罢小心摸着闺女已经消些肿的脸，对杨母说道：“你也听见了，不是俺家倩倩找事，是杨果先开口骂的人，又动手打她。以前上杨果骂我也就算了，我就当是我对不起小孩，不跟她一般见识。杨果好歹这么大了，马上就是考大学的人了，没一点闺女样儿，倩倩又没惹她她就下这么狠的手。看在老杨的面上我可以不追究这事，但是不能有第二次，你以后多管管她。”

赵丽这一番话下来，说的杨母面色发红，又怒有气。

不等杨母说话，杨果在一旁听着肺都气炸了，终于逮着机会开口，立刻回击赵丽：“不要脸，当人家的小三还好意思说这么好听的话，要不是你俩个在外边传杨桃的坏话，你当我愿意理你？恶心死个人了。”

赵丽已经不是第一次听杨果说这种攻击她的话了，心里虽然不舒服，但也只是微微变了脸色。她也不管杨果，只是拿眼看杨母，杨母被她看得心里一阵阵担心。

以前杨果但凡对赵家母女找事，回头杨母就会被杨父教训，最后杨母就要教训闺女。赵丽回击杨果的办法从来都是迂回的，不用自己亲自动手，有了杨父杨母自然会乖乖替她收拾杨果。

“行啦，少说点话，你今儿惹的事还不多是不？”

果然，杨果骂的还没解气，胳膊上就被杨母猛然拽了一把，力气大的差点将她拽倒。

当着赵家母女的面没哭，当着老师们群起的责问没哭，现在杨母一个气急扯了她一把，杨果却忍不住想哭了。

但是她不能在赵家母女面前哭，这会让她觉得自己很丢人，于是忍着胸腔翻腾起来的那股气，杨果微微抬了头使劲眨眼睛，意图将涌上来的眼泪逼回去。

两边还没闹出个结果，接了赵丽一个电话的杨父已经赶过来了。

进门见屋里只有她们四个，杨父心里松了口气，他虽然左拥右抱，但也不想闹到学校里来让人家看笑话。

杨母见杨父进来，急忙上前挽住他，嘴巴张了一下，却没有赵丽速度快。

赵丽也没上前和杨父有肢体接触，但是脸上却流露出恰到好处的表情，既为闺女受伤感到难过，又顾念着杨父的关系拿杨果没办法的样子。

“其实都是俩小闺女闹的，要是事不大我也不会叫你过来，可是你看看倩倩脸上身上，杨果下手忒重了，万一打出啥事咋办？倩倩还是个闺女哩，脸得好好地可不能坏了。”

赵丽明是不追究暗里又添油加醋，杨父的怨气果然被引到了杨果身上。

“杨果也知道错了，我叫她道个歉，她小孩又不是大人，容易跟人搁气。”

杨母的话却没能赢得杨父的好脸色，被甩开手的杨母只能看着杨父上前用一种发怒前的语气问杨果：“你真打人了？”

杨果逼回了眼泪，扫视了屋里一圈的人。

杨母站在门口的方向，看向自己时露出的是熟悉的劝她认错的神情。不远处的赵家母女，一个面色平静温婉，仿佛什么事都不能让她惊慌失措，另一个捂着被打红的脸微微低头做委屈状，可是杨果知道，她那双眼睛里一定闪着得意的光，得意她这个亲生的女儿居然比不过小三的女儿在父亲心里的重量。

最后杨果的眼神回到杨父身上，杨父正面露不虞。

杨果突然觉得整个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她是孤军奋战的，亲生父母没有一个真正的关心她。一个只会念着她和丈夫是否能安稳的保持这段婚姻，一个想着能否平衡两个家在其间左右来回。

杨果想起杨桃走之前跟她说的那些话，如果父母都不可靠的话，那么现在和将来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你们不在乎我，那我也不用在乎你们。

突然之间，杨果觉得自己就像是电视里演的那种，到某一个点猛然的下了决心抛弃一切，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杨果慢慢平复了心里的怒气，虽然仍旧难过，但是她已经知道要怎么说话才能不给自己惹事让敌人占便宜了。

于是便当着杨父的面把赵倩倩侮辱杨桃的那些话一丝不露的说了出来，末了还添油加醋，隐隐露出赵倩倩看不上杨父的意思。

“你说瞎话，我啥时候说过这个，我就说杨桃一个了。”

赵倩倩忍不住跳出来给自己澄清，赵丽想捂她的嘴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补救：“你又瞎说，别跟杨果生气，一生气就不知道自己说啥了。”

杨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心里有没有介意杨果的那番话另当别论。

事情的最后因为杨果没有爆着脾气不说话接赵倩倩泼的脏水，反而把一切责任推到赵丽头上，最终事情不了了之。

杨桃听说这件事是几天之后，学校放星期天的假，她从大杨庄赶回县城，杨果便将那天的事□□无巨细跟她说了一遍。

“那你想报仇吗？”杨桃摸着杨果垂在脑后的头发，问的十分温柔。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