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魑魅殿前

“放开。”龙卿阙淡淡的眸子，命令道。凤琳琅咬得更紧，唔了一声，不肯放开。不是不想，而是意识不由自控，凤琳琅只想用力吮吸舔咬。龙卿阙抬手，指尖戳戳凤琳琅的额头，淡淡笑了一下，“现下就开始上瘾了，离开我，你要怎么活？”

凤琳琅心里咯噔一下子，猛地放开龙卿阙，自己连连退了几步，唇角被鲜血染得鲜红。她不能，也不可以，去依赖任何人，不行，绝对不行，凤琳琅抬手抹去嘴角的血液，对上龙卿阙颇有几分玩味的而目光，凤琳琅有些恼怒地转身，出去了。

龙卿阙盯着渐渐愈合的伤口，明显比以往慢了些，似乎，只要是凤琳琅所咬的伤口，恢复都慢。凤琳琅带着气出了门，也没走远，就站在楼阁旁边的巷子，周遭突然安静，空气中弥漫着极轻极淡的冷香。凤琳琅抬手嗅嗅，那股子香味她手心也有，淡淡的红色，是龙卿阙的血液。凤琳琅本想抬手抹在身上擦掉，但手一顿，抿了抿唇，再度又想抹去，还是顿住，凤琳琅咬咬唇之后，舌尖轻轻舔舐手心，这味道真叫人着迷……正好这时龙卿阙叫她，“凤儿~”凤琳琅腿一软，差点没坐地上。这是怎么了？她是病了吗？居然会腿软，凤琳琅猛地缩回手，心里有点疼，因为手心残留的血液都浪费了。

明明都是叫她“琳琅”，现下却突然改了称呼，凤琳琅还不适应，站在门口，“叫我做什么？”

“没事不能叫你？”龙卿阙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偏身看着凤琳琅，稚嫩的模样，可似乎，也只有模样稚嫩。

凤琳琅哼了一声，往旁边躲了躲，她要离龙卿阙远点，这个人，很危险。龙卿阙也没做什么，旋即转身回房了，凤琳琅一个人站在门口无趣，可夜色、降临，她也不知道可以去哪里走走。正好，琉璃从远处飞回来，凤琳琅：琉璃，你去哪了？可有逗趣的地方？

琉璃：主人，这处有家殿，和别处不一样。

凤琳琅：什么店？

琉璃载着凤琳琅，瞬间腾起，穿梭于云雾间，龙卿阙瞧得一清二楚，只是微微摇了头，这主仆二人当真是能折腾。此刻，月色正好，借着朦胧月色，龙卿阙能看见凤琳琅银色发丝在风中扬起，亦能看见琉璃展翅飞翔的样子，身影渐去渐远，倒是有几分说不出的味道。

龙卿阙轻轻舒了一口气，站在门口仰头望着接近椭圆的月亮，心底有些茫然，不知为何就走到了现在，走到了这一步，姐姐，还好吗？

龙卿阙在门口一直等着，没等来凤琳琅，反倒等来神曦，“龙儿，赶紧随我去魑魅殿！”龙卿阙眉头一挑，“那是什么地方？”

“寻花问柳之地。”神曦坏笑着回答，完全没有方才的焦急。

“不去。”

“不去也罢，反正，”神曦故意放缓语速，无谓地说，“你们家那小祖宗在那。”

小祖宗？凤琳琅？凤琳琅的辈分当真那么高？龙卿阙已然跟上神曦的步伐，边问：“她怎么会去那？你又缘何叫她小祖宗？”

神曦一副龙卿阙明知故问的样子，质疑地问，“难道，你不知道她的辈分？”这还真是忘的彻底，连这个都给忘了。龙卿阙若有所思地盯着前方的路，没有言语，眼前的人，似乎知道什么？或许和她曾经遗忘的过去有关？龙卿阙亦不知晓。

还没到魑魅殿，龙卿阙和神曦都听见了惨叫声，神曦眉头一皱，暗暗叫了声不好，两个人加快步伐，等到了魑魅殿前，琉璃不知去哪了，只有凤琳琅站在门口。凤琳琅不仅身上是血，连脸上和手上都是如此。龙卿阙眉头蹙着，“你伤着了？”凤琳琅的小脸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小跑到了龙卿阙跟前，双手张开向着龙卿阙，“龙儿，她们的血不好喝。”凤琳琅稚嫩的声音说出毛骨悚然的话来。

已经冲进去的神曦再度出来，神色十分难看，“小祖宗，是你做的？”凤琳琅并不理会，也不知神曦是在同她讲话，只是继续朝着龙卿阙扬手晃了晃，巴巴地望着龙卿阙的手腕，“龙儿，龙儿，我饿。”那言外之意，龙卿阙听懂了，凤琳琅想饮她的血。

龙卿阙想绕过凤琳琅进入到魑魅殿里去瞧瞧，凤琳琅急得抱住龙卿阙的大腿，不让她动，神曦也阻拦，“龙儿，你还是不要进去了。”那画面堪称惨不忍睹。龙卿阙眉头皱得更深，“凤儿，你做了什么？”

唔，又要腿软，或许是方才耗力太多，站不住了，凤琳琅干脆坐到龙卿阙的靴面上，仰头嫩生嫩气地说：“我只是突然饿了，想寻些吃的。”

“龙儿，你不曾告知她，不能吃人吗？”神曦语气微微发颤，龙卿阙听得头皮一麻，“你说甚么？”龙卿阙不敢相信似的，再度问了一次。神曦抿了抿唇，像是不愿再提，极轻的声音说：“罢了，你快带她回去，莫要让她乱跑，看好她。”神曦转身就走，龙卿阙还欲跟过去，但脚面上还坐着一个人，神曦似是知道，回身说：“龙儿，改日再叙，今儿个，实在不易，这地方，你不能进来，现在不行，日后亦是不行。”神曦这次隐没在魑魅殿前，厚重的门，吱呀呀地关闭。

回去路上，龙卿阙再度问：“你到底做了甚么？”龙卿阙还记得神曦那怪异的表情，还有那句更加不可思议的话，凤琳琅吃人了？

凤琳琅咂咂嘴，抓着龙卿阙的手指摇了摇，“龙儿，我饿，我饿。”龙卿阙甩开凤琳琅，“回去再用饭。”凤琳琅紧紧跟着龙卿阙，闹脾气似的说“我不要吃饭，我要、要……”凤琳琅舔了舔唇，突然抓住龙卿阙的手就去咬。

龙卿阙扬手，却没有甩开，凤琳琅猛地咬住龙卿阙的手腕，用力撕咬，血液顷刻间流出来。龙卿阙疼得倒吸了一口气，凤琳琅却根本顾不得其他，当鲜美的血液流入唇齿间，凤琳琅简直如痴如醉，这当真是，一辈子都无法舍弃的美味。

龙卿阙抬手，瞬间击中凤琳琅的后脖颈，凤琳琅身子一软，从龙卿阙身上滑下来。龙卿阙俯身抱起凤琳琅，正往回走，听见了远处传来忽扇忽扇的声音，琉璃靠近了，才瞧见，它要找的龙卿阙怎么在这里？在看清她怀里的人，怎么回事？难道主人已经做了不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