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芽和雨的故事

听说当幼芽在春雨过后，会在这个季节慢慢长大，也许在春雨的浇灌下，不知道哪一天，就可以成为大树。

可我似乎，没有所谓的雨季。只能在干枯而贫瘠的地方生长，渴望所谓的阳光和春雨。或许只是如同摆放在花瓶里娇艳的玫瑰。慢慢的，看着窗外的成长的大树和风，然后慢慢死去。即使我是一棵坚强的小草，也会扛不住烈日的灼烧，更何况，我还是体弱的幼苗。

少女写完了自己的日记，站在窗前，黑色和红色的眼睛看着窗户外的世界，黑色的头发垂下，遮住白色的肩膀。窗外的风景很美，即使细雨只是下了些微，但是有许多小鸟在风中雀跃，飞舞，有许多孩子在踩着水花玩。一个灰色头发的少年在用脚踩着地上的雨滴，明明是个少年，但是却幼稚的像小孩子一样，仿佛他踩上的不是雨滴，而是在雨水汇成的水洼里，有另一个世界的梦境。而他正在和那些小孩沉浸其中。

少女忽然有一点好奇，他们为什么会在那样一个水洼里玩的那么开心，是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还是有什么好玩的游戏规则。无论是什么，似乎都值得一探究竟，毕竟这无聊的午后之后便是喝药，然后休息。也许这是今天最有趣的事情了。少女撑起羸弱的身体，拿着浅绿色的雨具，上面用绿色的颜料画了叶子和掩映其中的水波。光影会在夜晚的时候荡开，仿佛春日沉寂的湖水，在雨水的打击下掀起细微的波纹。

羸弱的少女藏在碧绿色的藤蔓里，好奇的观赏着外面的场景。等待那些人走后，少女才从小院里出来，漫步在细微的雨中，也许真的很久很久没有出来透气了，就像因为生病而被埋在宛如枯木一般的房间里，空气闷热而潮湿，所以显得雨后的空气特别的清心，就好像在焦躁而腐烂的心上浇灌了温软的良药。

少女穿着水蓝色的长裙，上面用金色的线条勾勒出人鱼的图案，金色的条纹变动，有光彩和鲜血在其中流动，又有生机注入着金色和血色的故事里，深蓝色的裙摆则作为故事最后结束的象征，宛如一个永远无法破解的奥秘。

雨，好美，如果可以，我是否也能拥有这样一场春雨。少女在雨中漫步，雨打在伞背上，少女穿着木色的凉鞋，鞋子在末尾渐渐的变成了夕阳般的颜色，宛如登着流火前往天域的女神。少女的鞋子踏在水波中，宛如想要踏入那一整个易碎的梦境。

明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少女的脚步在行走一段路程之后停了下来。雨水可以滋润树木，但于我而言终究是累赘罢了。太过炽热的太阳会将幼苗烤干而春雨于我孱弱的身体，无疑只是一个包袱罢了。

水洼里面倒影的，无非是世界的另一个颜色罢了。

少女走了一会，于是便回到了小院里面。在喝过苦涩难闻的药后，便到床上准备睡觉了。

啊，枯燥的枯黄色的纱幔，还真是和我的人一样啊，少女嘲讽的说了一句，想要翻动那些泛旧的童话。最终在一时兴起的热情被消磨之后，还是规规矩矩的躺在了床上。明明小时候阿妈会跟我讲很多故事的，每天都不一样的。这就是不被神所爱的孩子吗？连故事也如同寒风冷冽的冬季，唯有无穷的过往用来回想。 少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幻想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在用流光的纱幔做成的床帘里，母亲为自己讲述的故事：”有关战争，有关艺术，有关胜利，英雄，还有正义，罪恶。

在这样的幻想中，少女为自己编制了一个故事，成为梦境，流淌在黑色的夜里。仿佛透过故事可以唤起很久很久以前对于亲人的思念。似乎是恍然间，半梦半醒中，她似乎明白对于亲人的思念不是可以用时间和公式来衡量的东西，而是会在时光的晕染之下，蔓延成为很久很久以前的诗篇，直到渐渐忘记在现在里寻找过去，才明白过去已经成为过去。

你看啊，就像是讲故事这么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也早就成为了过去了。

也许因为无聊，也许因为孤独，第二天早晨少女起的很早，来到了小院前面的道路，这条道路一直往前，是连绵不绝的青山，山上种满了果树，大概现在还只长出来绿叶。在这条路旁边的另一条路，通往的是一条灰色的小河，河里有许多的泥土和灰，也许是因为它旁边的人喜欢种植菜蔬。

如果是通往内城最繁华的地带的话，就是很多安静的馆，最后是饮品店，美术殿。还有法之庭。还有各种娱乐用途的店，跳舞，唱歌等等。

无一例外，都很无聊。

于是少女又想起了那个少年，为什么他会那么开心呢，虽然我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样，他们应该是很开心的。

于是，最终少女觉得问题出在她出去的太少了。在午睡之后，少女便来到了内城的一家馆，打开一本来看，最近养父不在，所以看一些不符合年龄的童话也没关系。少女跃跃欲试的拿出一本画着纸鹤和少年的童话，红色衣服的少年手中捧着许许多多的千纸鹤，它们环绕在少年的周围。画上红发少年笑的很单纯而开心。

少女轻轻翻开第一页：”从前，在遥远的王国里面，生活着一个少年。因为少年的父母是巫师，所以让很多人对少年非常的排斥。但少年依旧热爱着这个世界，毕竟，即使世界很灰暗，但总是有那么一隅值得去寻找观赏的光亮。本中的字这么写道。

少年有一个爱好，那就是折纸鹤。当一个纸鹤被折出来，就好像从自己的指尖诞生了一个奇迹一般。有人曾经问过少年为什么喜欢纸鹤，少年说：”因为总感觉父母活得很累很辛苦，所以希望他们能自由，就像是会飞一样。那为什么是纸鹤呢？也许是因为第一个向我示好的人教我叠的是纸鹤吧，少年这时候总会腼腆笑笑。

国王病重了，于是渴求最后的一丝希望，向少年的父母求助。可父母没能治好他。国王死去了。许多人觉得是因为少年的父母记恨国王。于是，用自己的猜忌将少年的父母挂上了火刑架。在烈火的灼烧下，那些人的面目逐渐扭曲，变成非人的模样，他们大义凛然：”别怪我们，是你的父母害死了国王，他们理应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