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差异
翠云看沈涵芝神色不虞,还以为沈涵芝对这个院子的环境不满意,忙道:“揽月阁要修好的话得一个月时间,明日我和翠柳先把小姐的东西都拿过来,这一个月只能委屈小姐先住在这里了。”
沈涵芝回过神来:“没什么好委屈的,好歹还能有地方睡。”
今天晚上的京城,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无家可归。
已经渐渐进入深秋的天,晚上的风不说冷得刺骨,但也足以让人瑟瑟发抖。
房屋倒塌让许多百姓哭天喊地,还有人员的丧生,城门卫和御林军都被派了出来维持治安,还算迅速地搭建了赈灾的粥棚,就是总有种公事公办的感觉。
“小姐……这么晚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刘梓枫蹲在官方赈灾的粥棚旁边,看着不少百姓抱着从废墟中抢救出来的被褥和其他家当,来这里安顿下。
比起高门大户的完好无损,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带着伤,有可能是没来得及跑出来,有可能是被他人推搡到地上踩伤的,还有人神色悲痛,想来应该有人去世了。
身边的婢女劝她回去,刘梓枫却执意蹲在原地,她这个位置很隐蔽,也不担心旁边会突然出现什么人。她的眼神也没有多怜悯,冷静地观察着或疲惫或惊恐或悲伤的人群。
“琴玥,你觉得今天晚上地震……地龙翻身的原因是什么?”刘梓枫忽然问道,琴玥愣了一瞬,才小心翼翼答道:“地龙翻身还需要理由吗?不是老天爷……”话没说完,琴玥看见刘梓枫摇了摇头,马上闭口不言了。
刘梓枫的眼睛在漆黑的夜里映照着棚子里点的烛光,缓缓道:“我查了大梁建国以来,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有地震了,唯一一次是因为震源太近波及到了京城。”
“也就说明京城不在地震带上,既然不在地震带上,发生地震的概率就非常小。”
“虽然也不是没有可能,可就以刚才那天摇地动的架势,就这么草草停了下来。琴玥,你觉得可能吗?”
琴玥虽然听不懂什么“地震带”“震源”这种,但不妨碍她猜到自家小姐的中心意思:“小姐,所以你是说这次地龙翻身,是人为的吗?难道有人可以操控地龙?”
“当然不可能!不过……”刘梓枫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里未必不可能。”
这“可能”“不可能”把琴玥都要绕晕了,她摇了摇刘梓枫的手臂,道:“好小姐,奴婢愚笨,小姐给奴婢解解惑嘛!”刘梓枫只是摇头:“这个嘛,你不需要知道,因为我也不知道。”
自家小姐怎么变成了一个连话也不好好说的人了?
看了一会儿,发现后面带着家当的百姓仿佛无穷无尽,刘梓枫忽然起身:“走了。”
琴玥不懂自家小姐为什么非要偷偷出来看这些人在棚子里落脚,又为什么只看了一会儿就干脆利落地走了。
自打小姐落水后,她不懂小姐的地方越来越多了。
而刘梓枫则是回想起了原著中的剧情,原著中写京城发生了一次地龙翻身,真真正正的,才不是像今天这种连开胃菜都算不上的。
而女主沈涵芝凭借这一次在赈灾中的出色表现以及对受灾群众的关怀,深深俘获了男主赵北辰的心。
虽然刘梓枫觉得这种剧情有点脑残就是了。
但是刘梓枫敢肯定,绝对是同一个时间。可是里写的又没有发生,那幕后黑手还是西戎人吗?
这到底是不是她看的那本,如果是,为什么所有的剧情都没发生;如果不是,那为什么这里所有人的名字都和她看的那本里相同?
刘梓枫现在的脑子一团乱,她没打算在古代掀起属于现代改革的风暴,因为这里生产力暂时还达不到;也没打算让自己青史流芳,她只想安稳地活下去。
但不代表她愿意这么不明不白地过下去,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又出现这么多不合常理的事,谁知道自己会不会被这些冲击到。
所以她打算明天找沈涵芝探探情况。
但沈涵芝这一晚睡得并不安稳,不知道是闻人羽奕拖她入梦的影响,还是西戎图腾被开启的影响,沈涵芝梦里一直在被一只鹰叨脑袋,还被蛇缠着腿,跑都跑不了。
最后她生气了,一不做二不休,拿起一块石头就往自己头上砸,结果她头没事,鹰被砸死了。
还有那条缠着她腿的那条蛇,也被她扯了下来,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用石头把蛇砸死了。
蛇被砸死后,沈涵芝突然醒过来,头疼欲裂,全身的血液好似在逆流,直冲脑门,整张脸瞬间涨得通红。
好在只有一瞬,但血液慢慢回落带来的晕眩感让沈涵芝头晕眼花。蓦地,胸口一痛,她猛地坐起来,歪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说来也奇怪,吐出这口血后,沈涵芝反而不头晕了。
她靠着床沿,独自回神。
那只鹰和那条蛇,她闭着眼睛都不会认错,绝对是她看到的图腾上的那两只。
现在出现在她的梦境里,还试图伤害她,却又被她杀死。
在预示着什么?
现在沈涵芝倒是对赵北辰那句“快结束了”深信不疑。
忽然,头顶传来轻微的响动,沈涵芝探出头来,轻声道:“暗三,怎么了?”
暗三的身影还是在房梁上,她垂着头看着抬着头的沈涵芝,道:“沈姑娘怎么了?”沈涵芝摇了摇头:“做了个噩梦,醒来有点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后遗症。”
闻言,暗三顿时紧张起来,想要下来看看沈涵芝的情况,但沈涵芝制止了她:“没事,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你不要告诉王爷。”
暗三虽然还是担心,但是从沈涵芝说话的力度和气息来判断,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相当健康,也就把自己的心慢慢放了回去。
沈涵芝现在暂时没了睡意。
不知道为什么,沈涵芝反而比任何时候都要感到轻松,感觉自己一身轻,仿佛所有的枷锁都卸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