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护士1
原来喝饮料也能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护士小麦恨不能用她嫩嫩白白的小手将李鑫岩大腿上的肉拧下来。她一边拧一边嚎叫：“你个死大兵，不好好在病房躺着，三更半夜爬到这来窝着，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我这个月工资得少5块钱！全勤奖也没了！死猪，你还不醒！？”
可她的小手如何拧得动李鑫岩的大腿？李鑫岩的腿显然是肌肉极为健壮的那种，连多余的赘肉都少得多，小麦只能捏起小小的一块皮，根本就拧不到肉！佟丽娅在一旁看着，也不帮忙，只一个劲的笑。小麦快气疯了，扭头骂道：“还笑！？不快帮忙还笑！？你这月的全勤奖也没了，你不生气？”
佟丽娅摇了摇头，道：“他醒了，你算了吧。这些家伙上战场见了不少尸体碎块什么的，心里大多都不太正常，一下回到安静的环境里面很难睡得着，这个家伙大概晚上想到战场睡不着在这里吹吹风，出来散散心反而睡着了。这对他来说可能是件好事，你就饶了他吧。”
小麦却不依不饶：“可是受了伤如果再吹风，十有八九就会落下病根！落下病根那可就麻烦了！就算他们心里不正常，我也不能惯他们这个臭毛病！该睡觉还是要回到病房里面去睡！”小麦恶狠狠的说着，瞅准了换了块地方，在李鑫岩的胸膛上揪了块肉狠狠转了半圈。“哎呀呀呀！我已经醒了你还拧！”李鑫岩一把打掉小麦的手，痛叫着着站起身来，揉着胸口的肌肉。
“哼，刚才没拧着，现在才找到地方！”小麦呲着牙，得意非凡。
李鑫岩揉着胸口，没搭理她，目光落在佟丽娅的身上，他眼前突然一亮。“护士小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他说道。小麦一个巴掌扇了过来：“醒醒啦！伤没好之前，禁止谈恋爱！”
李鑫岩的身体在他苏醒之后，似乎没有什么大碍，洗澡的时候跳到水里竟然感觉比原先还自在，惊得一帮在一边修养的伤兵羡慕不已。医院里面没有什么电视电影啊什么的可以消遣，只有一个不大的图馆可以去看看，于是想着去看看也是不错的一个选择。
李鑫岩优哉游哉地穿着病号服，慢慢踱到了图馆。图馆门口放着一只大大的鱼缸，里面却没有一只鱼。问问一边埋头读的图管理员，回答是那些鱼都死了。怎么死的？饿死的。为什么不喂？老忘掉喂。没了鱼，看起来鱼缸似乎也没什么用。“留点想象空间嘛。”图管理员如此回答。李鑫岩抬着眉毛就这么看着鱼缸看了半晌，最后叹了口气，不置可否，但心情似乎有所缓解。
阅读间里面养着不少花，但大多是水生的品种，大概也是为了避免浇水吧。随便找了本小说，他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慢慢看过去。图馆里的小说大多是为了让人放松的的流行小说，虽不是太全可毕竟是精心挑过的，看着倒是十分精彩。
不知读了多少时刻，旁边有个身影闪过，李鑫岩微微有个印象，但没太在意，因为他正被小说的内容所吸引。直至读完合上的那一刻，他才突然惊觉，身边真有个人坐着！而且还颇有滋有味地盯着他！“好看么？”一双脚在空中晃荡着，一头金散开了垂下来将脸型衬托得十分柔和，佟丽娅恢复了先前的俏丽可爱，对她来说，似乎脱下护士帽，她就不再是个护士。
“好看。”李鑫岩答道，他自己也不确定是在说好看还是在说面前的可人儿好看，但是这两个却回答的毫不犹豫。“你不用上班了么？我看你还有很多病人。他们可都在病床上躺着呢！”他奇怪道。
“病人是不少，但是我也得休息一下呀。再敬业的护士，心情不好也会杀人的。”佟丽娅修着指甲说道，虽然已经工作了两三天了，她的指尖竟然还是长长尖尖的，上面还画着一朵朵玫瑰花，红红艳艳的十分惹眼。“你当护士……还画指甲？”李鑫岩把放在桌子上，饶有兴趣的指着佟丽娅的手指。“为什么不可以？”佟丽娅反问。“我的工作是照顾病人，大多数情况下用的都是器械，根本用不着指甲，画个指甲也没什么啊。嘿嘿，再告诉你个秘密，据说画了红色花朵的指甲，能辟邪！”
“啊？”李鑫岩惊讶地笑道：“还有这回事？”
“真的！想不想听个故事？”佟丽娅神秘兮兮地引诱道。
“想。”
“好吧，给你讲个护士群里面传递的小故事。从前有个小护士，因为治疗的缘故爱上了一名躺在病床上的士兵。士兵是名画家，小护士闲来无事的时候，画家就用笔在他的手指甲盖上画了十朵玫瑰花。没过几天士兵因为某些缘故被追杀，小护士就带着他一起逃跑。无意中小护士的指甲划破了士兵一块重要的皮肤，结果现士兵竟然不是个真正的人，而是一名人造人！”
“人造人？那是什么？”李鑫岩问。
“人造人，就是机器造出来的人，这种人除了身上的血液是蓝色的，其他地方跟平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他们能够跟正常人一样生活、甚至生育，唯独就是血液是蓝色的而已。”
“那后来呢？”
“后来人造人士兵被人类抓住，人类拆解了了他的身体，希望能够找到一些他们自己认为可以找的东西。”
李鑫岩眼睛瞪得极大：“那……那人不就死了么？”
佟丽娅笑容十分古怪，似有些无奈：“是啊！严格来说，那士兵被大卸八块，是死定了。可是那些人类的科学技术十分先进，他们抓住他，把他大卸八块却没有弄死他，而是将他进行了改造。人类用科技将他改造成了机械人。”
李鑫岩问道：“机械人？”
“对，机械人，就是跟外面那些战场上相同的机械材料造的机械人。机械人是不死的，虽然那也叫做人，但绝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机械生命体。”佟丽娅的眼睛变得深邃，目光落在遥远的不见方位的某个地方。“机械生命体被改造完成后，那个护士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他，可是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姑娘记忆中的他，而是一个机械生命体。姑娘原本希望可以和他一期生活，一起老去，一起化归尘埃，可是再见面的时候，他的记忆里面已经再也找不到她的影子。那些人类夺走了他的记忆。”
“然后呢？”
“姑娘心痛之下，觉得十分绝望，这么辛苦的努力却得来这么一个没有结果的结果，她举刀刺向了自己。可是机械生命体突然看见了姑娘手指甲上画的玫瑰花。玫瑰花刺痛了那颗机械的心，于是他消失的记忆突然回来了，在最后一刻，他抓住了姑娘的手。两个人……”
“两个人怎么了？”
佟丽娅脸上涌起淡淡的微笑，叹了一口气：“两个人回到了战争大后方，从此过上了快乐的生活，直至姑娘生命的最后一刻。”
“那那个机械生命体最后怎么样了？”李鑫岩问。
“那个机械生命体生活了很久，直到有一天，他的身体再也无法修复了，他在姑娘的坟前关闭了核心电池，一切就此结束了。”
佟丽娅讲完了故事，李鑫岩久久没有说话。“在想什么？”佟丽娅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柔柔地问。
“很美丽的故事。我们都是士兵，故事里面的士兵是士兵，我也是个士兵，但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个人。原本在基地呆了七八年，天天看到的都是炮弹尸体，都是厮杀，慢慢一些感官都变得麻木了。我原本以为经过这么多年的战场厮杀，我不会再感动了，也不会再心疼了，可是这两天从昏迷中醒过来，我现我竟然比以前更容易感动了。先是感叹那些死去的战友，然后是看小说，再是连你讲个故事我都感动的一塌糊涂。”李鑫岩看着佟丽娅苦笑了一下，然后深深出了口气。“也许，这才是人的生活吧。”
佟丽娅也笑了，可这笑容怎么看都有些酸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