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改)
每逢开学倍思亲,羡玉此刻就无比想念家的温暖,以及那不用上学的日日夜夜。 开学第一天羡玉就差点迟到,她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马才和他的童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幸好羡玉有前世上学的经验,五分钟完成了换衣服梳头发洗漱出门这一系列动作,终于赶在陈夫子上课前,走进教室。 一进门荀巨伯就挥手招呼羡玉:“刘弟,来这边,我给你占了个好位子。” 是第三排的靠边位置,属于可学习可摸鱼的黄金地段。“来了来了!”羡玉欢欢喜喜地就坐过去。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啊?吃早饭了吗?”荀巨伯问。 羡玉现在还恹恹的,她打了个哈欠:“没吃,起不来。” 荀巨伯一脸我就知道的样子,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饼递给羡玉:“我就知道,所以我早上多拿了一个饼,给你吃吧!” 羡玉眼睛一亮,不客气地把饼塞进嘴里,一边吃还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巨伯,你真是居家旅行必备的男妈妈,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 荀巨伯不解:“男妈妈是何意?” 羡玉拍了拍荀巨伯的肩膀,语重心长:“不要什么都好奇,会害了你的。” 后排的声音传到前面,王蓝田嗤笑一声,不屑地收回视线,然后看了眼马才身边空出来的座位,侧过头对马才低声道:“才兄,这个刘波真是不知好歹,枉你给他留了这么好的位子,他还是和荀巨伯那个贱民坐在一起,我看他是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 马才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本,闻言微微偏头斜蔑了他一眼:“王蓝田,今天的功课你预习好了?如果不想听课你可以滚出去。” 王蓝田本想在马才面前给那个讨厌的刘波上上眼药,没想到在马才这儿碰了个钉子,不由悻悻地缩回脑袋,暗自偷偷回头瞪了羡玉几眼,将这笔账算在了她的头上。 几声钟响后,陈夫子抱着课本走进教室,众学子倏然安静,不一会儿,朗朗的读声响彻在院之中。 “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子曰,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 “……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 羡玉本来就没睡醒,又受到陈夫子这种枯燥的教学方式,跟着他一边诵读一边摇头晃脑,很快就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了。 就在半梦半醒间,羡玉屁股下的椅子突然倒翻下去,她整个人栽倒在地上,“啊?怎么了?又起床上学了吗?”羡玉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迷迷糊糊地站起来,然后就听到四周传来哄堂大笑。 她这才清醒了些,看了看右手边正襟危坐的荀巨伯,然后看向左手边……陈夫子放大了十倍的脸,正怒气冲冲地盯着她…… 陈夫子:“刘波,你梦见周公了吗?” 羡玉:…… 羡玉一只手扶着太阳穴,做作地摇了摇脑袋,然后用那种自言自语但全班都能听见的声音道:“好奇怪,我是睡糊涂了吗?怎么会梦见陈夫子那张英俊帅气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脸?” 荀巨伯突然呛咳了起来,羡玉保持着脸上半清醒半迷茫的表情,下面用脚狂踹荀巨伯。 “一定是因为我昨天预习了课,预习到半夜所以才会做这样无理取闹的梦吧。”羡玉说完就自顾自地把原背了一遍,然后又把课翻译了一遍,最后又说了一遍自己的理解。 她见陈夫子的表情终于从黑锅缓和了一点,才道:“真想每天都能上陈夫子的课呀,只有这样才华横溢的大儒才能让我的见识得到增长,学识得到升华!” 陈夫子点点头,摸了摸鼻子下面的两撇小胡子:“刘波,课倒是预习得不错。” 羡玉这才仿佛如梦初醒般:“什么?原来我不是在做梦吗?” 陈夫子瞪了她一眼:“好了,好了,不要再演了。” 羡玉摸着鼻子干笑起来。 陈夫子大声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刘波,虽然你功课做的确实不错,但本席如果不罚你难以服众,你中午就为所有人打饭吧,你服是不服?” 羡玉恭恭敬敬地抱拳向陈夫子鞠了一躬:“学生谨记夫子教诲,甘愿承受责罚。” 陈夫子点点头,他摆手让羡玉坐下。 羡玉保持着微笑坐下,屁股一沾到椅子就立刻捂着胸口大喘气起来:“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荀巨伯再次满脸佩服地羡玉抱拳:“刘弟,没想到你的厚脸皮也有如此功力,实在令为兄钦佩!” 羡玉:感觉不是像说好话,不确定,再听听。 随着夫子一声“下课”
,学子们纷纷散去。 羡玉回头看了眼上课坐在自己背后的人,自己的椅子不会无缘无故的翻倒,应该是后排的人故意踢翻了她的座椅,而坐在她背后的人有几分眼熟…… “刘弟,你真的不用我帮你吗?”中午到了食堂,荀巨伯有心想要帮羡玉一起打饭。 “算了,也不是多麻烦的事我一个人就行了,再说了咱们这个陈夫子你知道的,你做事不按照他的想法来,说不定下次他找理由罚的更重。” 荀巨伯听羡玉这样说也不好帮什么,实际上食堂的苏大娘已经将菜饭分桶放好,羡玉只需帮学子打饭即可,也不算苦活,陈夫子果然还是手下留情。 饭点一到,来打饭的学子们排起了长队,羡玉忙的不亦乐乎。 适应了一会儿后,羡玉已经得心应手了,甚至于荀巨伯端着餐盘来的时候,羡玉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多给他的菜里舀了几块肉,两人心领神会地偷笑。 就在此时,荀巨伯的身后响起了一个不怀好意的嗤笑声,“你倒是如鱼得水,是不是当奴才上瘾了?那就好好伺候本公子。” 王蓝田鼻孔朝天,嘴角挂着不屑一顾的蔑笑。他正好排在荀巨伯身后,把羡玉和荀巨伯的互动看在眼里。他心中一直记恨着羡玉在山门口打他的事情,寻找机会报复回去,现在正好可以当众折辱羡玉,他自然不会错过。 “王蓝田你再说一遍!”荀巨伯听了这话心中不乐意,立刻就为羡玉打抱不平。 王蓝田也不怕他,作为太原王家的子弟,在院他才不把这些寒门学子放在眼里,他嚣张跋扈道:“说又怎么了,贱民就该干奴才的活!你个贱民敢碰我试试?” 荀巨伯也是个暴脾气,说着就真的要揍王蓝田。 “哎哎哎,别打别打,吃饭嘛,就要开开心心的是吧!”羡玉赶紧拦住了荀巨伯,这王蓝田有句话说的没错,荀巨伯没有背景,若是他惹了王蓝田以后在院的日子不好过。 羡玉这句话成功把王蓝田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他本来就是为了羞辱羡玉而来,而且荀巨伯长得人高马大,他也不想跟他多费口舌。 于是他就趾高气昂地一只手将餐盘高高举在了羡玉的面前,神情高高在上。 羡玉笑了一下,勺子舀了一勺菜,然后发动【秘术·食堂阿姨の手】,当着王蓝田的面颠啊颠啊颠,把所有的肉都给颠掉了,就剩一勺青菜倒进了王蓝田的碗里。 王蓝田惊怒:“你!你是故意的!” 羡玉嘿嘿笑道:“蓝田兄,你说笑了,这怎么是故意的呢?我是被你的长相吓到手发抖呀!听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可能这些肉也不想烂在你的狗嘴里吧。” 王蓝田气得浑身发抖,他两眼瞪得像铜铃,恶狠狠指着羡玉咬牙切齿道:“刘波,你们这样坏我心情,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我吃饭的心情你赔得起吗?” 却听,他背后想起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姓王的,你也知道吃饭的心情赔不起啊,你这般喧闹,坏我胃口,你怎么赔我啊?” 马才耷拉着眼皮,神色居高临下,他的眼里没有什么温度,一个眼神便让王蓝田的嚣张气焰尽数消散,唯唯诺诺地转身对马才点头哈腰道:“是,我不说话就是了。”然后也不管餐盘,逃也似的走掉了。 马才这才转过来将餐盘递到了羡玉面前,原来他正好排队排在王蓝田后面。 羡玉惊讶马才居然会怼王蓝田,他看起来可不像是会多管闲事的人。她心里想着,脸上扬起了一个十分真诚的笑,给马才打了满满一勺的肉舀到了他碗里:“谢谢你呀!” 马才幽黑的眸子深沉,里面似乎藏着的一团火焰,他盯着羡玉笑得灿烂的脸看了几息,忽地弯起了唇角,浅笑一声,似乎带着嘲讽。 他未发一言,转身走了。 羡玉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刚刚被马才盯着的那几秒她脸都要笑僵了。 羡玉想不通,只觉得马公子真是有病,枉费自己刚才还觉得他是好人,给他打了一勺肉呢,早知道给狗吃都不给他吃。 ---- 羡玉一直忙到下午才结束,幸好下午没课,她才可以拖着疲惫的身体会宿舍休息。 一路上她都在长吁短叹,早上要早起,白天要干活的苦日子到底啥时候是个头啊!她得加紧速度离开院! 正在想着,从天而降飞来一个蹴鞠,砸在她的脑门上。羡玉一脸懵逼的抬起头,就见旁边的演武场上跑来一个学子,他嘻嘻哈哈地跑过来,二话不说就要拿球。 羡玉将蹴鞠抱在怀里,避开了学子的手,“兄台,你砸到我了不能一个赔礼道歉都没有吧?” 那人蹴鞠没拿到,
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就淡了下来,表情变得不耐烦起来。“那又怎么样?砸伤你了吗。” 羡玉从刚刚起就觉得这人眼熟,她仔细看了下恍然想起这人竟然就是昨日在山门前被她脱裤子的两个学子之一,名字叫陆佳。也是他今天坐在羡玉后面,踢翻了她的椅子,害她被陈夫子逮到。 “哦~”羡玉发出了了然的声音“原来是白屁股啊,怎么?昨天剑没饭够,今天继续找我丢人啊?” 陆佳听到白屁股就脸色大变,脸上从漫不经心变得恼羞成怒起来:“刘波你还敢这么嚣张?快把蹴鞠还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好啊!”羡玉单手拿着蹴鞠,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手臂划出一个大圆,然后咚一下就把蹴鞠砸在了陆佳的脸上。原本还算清秀的脸上,立刻留下了两道鼻血。 “刘波你!你敢对我动手!”陆佳捂住自己哗哗流血的鼻子,眼神中还有不可置信。 “那又怎么样?我砸死你了吗?”羡玉翻着白眼把陆佳的话还了回去,“早上就是你踢我的椅子吧,这笔账我还没找你算呢!” 说着羡玉一脚就把陆佳踹翻在地,对着他脸上就是两个大逼兜。俗话说得好:忍一时卵巢囊肿,退一步乳腺增生。上虞小钢炮从来不惯着得罪她的人。 陆佳哪想到羡玉是这样的,院里都是学子,学子都是奉行君子之道,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哪有一上来就哐哐给人老拳的。 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哪是羡玉的对手,几下就被羡玉打的嗷呜乱叫。“刘波,我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你得罪了马才,你以为在院里你还能呆的下去吗?” 陆佳被羡玉打的没了嚣张,心中恨急,嘴里就口不择言起来。 羡玉听他这话,落下的拳头就顿了一顿、她眉头蹙起,眼中闪过狐疑:“是马才让你这么做的?” 陆佳见羡玉打他的动作停下了,便以为是羡玉怕了马才,眼中有种大仇得报的痛快:“当然了,谁叫你跟祝英台和荀巨伯那些人玩在一起?你既然跟马才同宿舍,就是马才的奴才。你做了他的奴才还想要攀着祝英台,两头下注,是对马才的背叛,你觉得马才会放过你吗!” 陆佳越说越是激动,好像现在已经亲眼看见了羡玉害怕到痛哭流涕的样子,但是羡玉注定让他失望了。羡玉不仅不害怕,她甚至还有些期待。 “哦,那就让他来好啦!你们有什么招都使出来啊,一定要把我赶出院,知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