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并非悠闲

商振佳听到这笑声，知道不是他师父灵蛇老仙的声音，便有些诧异地停下手里乱舞乱砍的柴刀，看向海边，却见一位穿着蓑衣的老者正划着一只小船向这边移来，小船里此刻已是装满了各种各样的海鱼。

商振佳一时差点忘了那人是谁，而后才一拍脑门，手指蓑衣老者惊道：“林伯!你怎么来了？”

那个被叫做林伯的蓑衣老者将小船靠了岸，笑呵呵地道：“最近几日风平浪静，收成也还不错，就带些海鱼送给无用老兄吃。”

商振佳闻言，嘿嘿一笑，道：“也是，我和师父很久没吃海鱼了，我是忙着练功，他老人家是懒得动手，今天您能送鱼过来，实在是太好了!”

林伯笑着摸了摸商振佳的头，见这少年眉清目秀、英气逼人，叹道：“这孩子就是嘴馋……才几个月不见，又长高了不少啊!”

商振佳也没多说什么，牵着林伯，赶忙去取渔船上的鱼儿，那鱼儿装满了整整一个大渔网，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成年男子拿得动的，但毕竟商振佳修炼了足足两年的筋骨，竟然一只手便将其提了起来，对林伯道：“林伯，其实师父也常念叨着你，正好你来送鱼，顺便去看看他吧？”

林伯点了点头，便随商振佳越过红杏林，进入了篱笆内的小屋里。

此时的灵蛇老仙却甚是悠闲，他坐在这张靠背椅上，却将一双赤足靠在凳子上，一边喝两口小酒一边摇头晃脑地道：“哼哼，哼哼，石无极那个糟老头子这次走得也真够久的，都两年多了还没想着回来，又在外面疯疯癫癫地惹事。”

商振佳平时不大敢打搅灵蛇老仙清修，但这次事出有因，他也就鼓起勇气去敲了敲已然打开的门，道：“师父。”

“嗯？不是跟你小子说了，没事别来找我……!”灵蛇老仙温声转过头去，看到了和商振佳站在一起的林伯，差点没从椅子上跌坐下来，赶紧起了身，道：“哎呀!林贤弟，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林伯脱下蓑衣，甩到门旁，精神矍铄地朝灵蛇老仙拱手笑道：“还不是老兄你这阵风把老夫我吹来了？”

“你又说笑!嘿嘿、哈哈!”灵蛇老仙用手指了指林伯，又喝了口酒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明明家就住在十里外的碧波岛上，老兄叫你来喝个酒你总推三阻四，上次送鱼还不是叫我抓岛上的火蛇拿去给你制药？”

林伯被灵蛇老仙说得有些愧疚，便道：“好，既然老兄说了，我今日且留在这里陪你喝酒，这下你总满足了吧？”

灵蛇老仙满意地大笑道：“哈哈哈!当然!”说着，他又瞟向门前站着的商振佳，道：“我这徒弟又不爱喝酒，成天叫我一个人喝闷酒，一点意思也没有，今日你来了，我既有鱼吃、还有酒喝，人生在世莫过于此啊!嘿嘿嘿!”

灵蛇老仙难得地亲自起了身，下厨做饭，要知道，平时做饭这种事情都是他叫商振佳去弄的，但商振佳本身没什么厨艺天赋，起初还弄得灵蛇老仙吃餐饭就直皱眉头，现在倒不是因为他的厨艺进步了，是因为灵蛇老仙已经适应了他的饭菜口味，得过且过了。

灵蛇老仙果断让林伯坐在堂中，而后带着徒弟商振佳打下手，将林伯带来的活鱼开膛破肚，然后点了些岛上中的紫苏、香葱，洒上烈酒、海盐以及贮藏的陈醋，很快，一份香喷喷的红烧鱼便做了出来!

“端上去。”灵蛇老仙将装着鱼汤的菜碗递给商振佳，而后打算洗锅，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一把拎住商振佳的后背，粗声粗气地道：“别、偷、吃!”

商振佳点了点头，便将鱼端了上去，待灵蛇老仙把厨房的事情忙完，三人坐在一起吃起了鱼。

“嗳!”灵蛇老仙一筷子夹了些鱼肉，就着烈酒下肚，顿时得意地爽叹起来，林伯则是笑容满面地吃着灵蛇老仙做的鱼，赞不绝口地竖起拇指道：“老兄做的菜还是那么好吃，这鱼里加了酒，不禁去掉了海鱼的腥味，还带着一阵令人陶醉的浓香，果非凡品!”

灵蛇老仙一听，便举起手里的酒碗，望着林伯，道：“吃了老夫我做的鱼，你知道该做什么了？”

林伯一愣，继而赔笑道：“那是，那是，我说过要陪老兄喝酒。”

“来!拿起碗来!”灵蛇老仙半闭着眼，打了个酒嗝，而后举起酒碗，林伯也只好照做，拿起自己的酒碗与他碰了碰，两人这就一干二净了。

大约喝了许久，灵蛇老仙与林伯畅谈生活，而商振佳则一边吃着鱼一边听着两位老者的话，眼珠子左右摆动，嘴上却不话。

说罢了生活上的趣闻轶事，两人又开始谈论当今时事，灵蛇老仙问林伯道：“贤弟，你的碧波岛离中原更近一些，上回我听说金国和宋国交战，现在情况如何了？”

“唉!”林伯吐了口酒气，万分悲痛地连连摆手道：“别提了，别提了!宋国交战失利，金人势如破竹，很快就攻下了宋都汴梁，掳走了两位皇帝，大宋亡了!”

“哦？”灵蛇老仙听了林伯的话，忽而陷入沉思，商振佳望着灵蛇老仙那沉郁的表情，便凝神屏气起来。

“活该!哈哈哈哈!”出人意料的是，灵蛇老仙突然大笑不止，手指中原的方向道：“那个什么赵佶，一年四季就知道附庸风雅、玩女人，除了这些还能做什么？想当初梁山水泊那些贼寇都能把他的部下打得屁滚尿流，这皇帝不行，必然亡国!”

林伯见灵蛇老仙不忧反笑，疑惑地问道：“我见老兄乃世外高人，如今南宋新立，正待收复河山，老兄既然有一番本事，倒不如投身其中，共图中兴大业？”

“嘿嘿、哈哈哈哈!”灵蛇老仙又是哈哈大笑，道：“中兴大业？与我何干？我在火蛇岛过自己的快活日子就行了，自赵家抛弃我家祖先，我们石家一族就已然与大宋无关了，赵家的死活关我们石家什么事？”

林伯心知当年赵匡胤杯酒释兵权的事，不禁心寒地道：“身为大宋子民，食宋粮、居宋土，怎能……？”

“诶!”灵蛇老仙连忙举起手阻道：“老弟，这你就说错了，其一，我住在海外，不居宋土，其二，我吃的粮食都是大海和岛上自产，和赵家没一点关系，这个忙我是不会帮的，你怎么说都没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