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保命技能
出了崤山镇,云瑾和小蚯蚓一前一后的走着,小蚯蚓一直在琢磨为什么主子不再御剑回程,而是带着他一路步行,但是他不敢说也不敢问,一直安静的跟着。很显然,云瑾一直沉默,是因为在思考这两天的事情,既然不是仇杀害命,也不是邪祟作乱,所以叶峥所说的异族女子,是一个突破口了。 叶峥?他突然想起刚才那个孩子,应该也跟小蚯蚓差不多大吧,那条大大的伤疤横在脸上,皮肤还黝黑,几乎模糊了他的长相,可是总有一种熟悉和面熟的感觉。 走在前面的云瑾突然间收住了脚步,小蚯蚓正低头走路不提防前面突然顿住,他一头就撞到了云瑾少爷的腰,一个趔趄才站住,云瑾回头仔细的看着小蚯蚓。这孩子面容清秀,灵眸乌黑,顾盼的眉眼和挺翘的鼻翼,摸着被撞的头,不好意思的白皙小脸上氤氲着微红,甚是可爱。 云瑾心念一转,道:“你可有兄弟姐妹?” 低头走路的小蚯蚓一直乖乖跟着,刚才没注意才一头猛的撞了上去,吓了一跳,抬眼委屈的看着云瑾,有点懊恼的问:“少爷,您说什么?” “你的娘只生了你一人?” 小蚯蚓点了点撞懵的头,答道:“啊……是啊,就我一个吧,我自小就没了爹,娘也没说过我有兄弟姐妹啊?” “你娘把你教得很好。”云瑾看着他一脸赤城,迷糊懵懂的样子,确实也跟叶峥一脸精光,狡黠模样有着天壤之别,渐渐打消了念头,转而道:“上次跟你提到的,学些保命的本事,你可要学?” “要的!要的!”小蚯蚓快活的拍起手来。 “那明日午时过后,你洒扫完,我们就开始。” “太好了!”小蚯蚓欢欢喜喜跟了上去,“那我们从什么开始呢?” “先跑步吧。” 第二天,小蚯蚓才发现,他觉得最无脑的跑步原来没那么简单。没有灵力加持的“轻功”原来真的很难,根本就不是轻,而是“重”。 当小蚯蚓蹦蹦跳跳的奔向小校场的时候,云瑾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手里拎着两个小沙包,站在院子中央,一伸手,“绑在小腿上吧。” 这里是云瑾院子里东北角的一处空地,他不喜欢人多,从来不去府中的大校场。自己院中几乎就只有他一人,平时连个仆从小厮都没有,更不要说丫鬟仆妇了,所以不需要过多的楼阁厅室,于是专门辟出来很大一块场地单独修炼。 每日下午未时,小校场上,一人在中心练剑,一人绕场跑步,两人不知疲倦。 小蚯蚓是个老实孩子,少爷让他练习跑步,他就老老实实的跑,累了,就慢下来走几步,休息好了继续,不然停歇。沙袋由轻变重,他早已经习惯了。每天绕着少爷跑圈圈,看着他出神入化的剑花飞舞,他艳羡不已,要是自己也有足够的灵力可以修习武艺就好了,可惜他无能为力,他的微弱灵力仅仅够他修习逃命用的“轻功”。 无数个循环的圈圈之后的某一天,云瑾让他把加过三倍重量的沙袋摘下来,再试一试跑两步。习惯了负重前行的小蚯蚓摘掉沙袋之后,自己的腿真的好轻,一迈开就可以“健步如飞”了! 云瑾看着他快乐的在场边孩子气的狂奔,略感欣慰,他本来就只是个孩子。 于是收住了剑锋,招手让他近前来。 “今日我教你口诀,你好生记着,我只说一遍。” 小蚯蚓立刻从欢脱的状态变得整肃,睁着大眼睛仔细的听着。 一遍下来,他努力的记住了,给少爷复述了一遍,云瑾点点头。小蚯蚓又问:“少爷还有其他的吗?” 云瑾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说了一句:“以你的灵力,只能到这个程度了。” 学会了轻功的本事,最让小蚯蚓快乐的莫过于,他终于可以“飞”上藏阁顶层架了。 在那里他发现了很多他完全看不懂也练不会的云门秘籍,当然也有他最喜欢的奇门遁甲之术。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沉迷于此,翻遍整个藏阁,搜罗各色奇门典籍,反复印证,小小的个子,清早研读奇,午后绕着少爷跑圈,一日复一日。 这一年间,楚地多处发生类似百姓无故伤亡时间,闹得人心惶惶,云家族人被派遣去各处驱魔超度,调查真相。 这一日,云瑾刚回府,又来到父亲云翔的房中,将近期各地的奇事都秉陈了一遍。 良久,云翔沉吟道:“近一年各地均有异像,回音阁也多次来报,说楚地各处关于这类无故死亡的事件确实多有发生,官府查验不出什么,多半当成邪祟处理掉了,依你看来并不是邪祟?” “不是邪祟,比如最先发生地崤山,当日的情形来看,祛邪咒是不起作用的,说明并不
是邪祟作乱。”云瑾接着说,“排除了邪祟之后,我又布下聚魂阵,金铃也无反应,说明此地没有幽魂盘桓不去,当地并无怨灵。” “确是奇事。”云翔低头沉思。 “父亲,第二日我前往崤山探查,结识了一位从小居于山中小公子,他曾经在遇害的一位猎户门前见过一个异族女子,他当时只是远远路过,并没有意识到猎户已经遇险,所以没有近前查看,现在想来应该与她脱不了干系。” “恩,此事有蹊跷。”云翔认同的点点头,之后沉默了半晌捋着长须,缓缓开口,“屹川,昨日府中接到圣旨,圣上宣为父入宫议事,这两日就要启程。为父不在家中,长兄为大,这个家就暂时交由你来代管。” 云瑾看着父亲布满忧思的眼神,有种不安涌上心头,“父亲,这次圣上诏您入宫,所谓何事?” “圣旨上并未言明,只是现在时局不稳,南疆告急。新南疆王年轻气盛,大举北上,已经攻占了三座城池了,圣上已经数月不上朝,整日荒淫无度听信谗言,这几年,几位得力的武将要么罢免要么被杀,据说现在朝中无人可用。” “这个昏君!难道还要我们江湖人士来抵御南疆人?”情绪一向平静无波的云瑾很难得露出愤慨的语气。 “这么多年,我们云家隐退避世来到楚国,祖训就是不入仕途不为官,只为百姓民间出力。但是王命难违,这次诏我入宫恐怕……”云翔将手中的云纹令牌交到了云瑾的手里,“屹川,这个云纹令就先交给你,你收好了,为父不在,你就是家主,照顾好你的祖母和二弟,看好族中众人,不要乱了,接下来时局可能会更加难以预测,你守好家业,等为父回来。” 云瑾接过云纹令,握住通体白玉、光滑沁人的玉牌,他的心也如这冷玉一样,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