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不理解也得理解(第1/2 页)

两人的车还没有开到荣华小区，手机里就传来了噩耗，疑似未成年人的嫌疑人“母亲”跑了。

叶全对着手机大骂了几声脏话。

荣华小区这个地址出现在两次笔录之中，成为了排查的重点对象，后面的自建房就在菜市场的旁边，人员混杂，因为荣华小区才被纳入了排查的范围之内。

嫌疑人的“母亲”名叫李燕，据邻居所说，她独自一人在云阳居住，和丈夫长年异地而居，十几岁的女儿偶尔来看看她，她和自建房里的大部分人都差不多，在菜市场做生意。

只是警方调查过后，发现李燕二十年前失去双亲之后就没有亲人了，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丈夫和女儿。

警方锁定目标之后就直奔自建房而去，在李燕家中找到了之前六名受害者的部分遗物，和已经遇难的第七名受害者。

也许是尸体给在场所有人带来了巨大冲击，李燕居然找到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溜走了。

裴化云踏进地下室的那一刻也屏住了呼吸，倒不是因为地下室血腥气味，而是眼前他此生难忘的场景。

警方带下来的照明物非常强劲，将受害者的尸体照得分毫毕现。

她的一双脚腕被细绳捆住，整个人被赤身吊挂在地下室中央，两条臂膀也被绳索固定住分向身体两侧，形成一个巨大的倒十字。以往的受害者尸体残缺都比较严重，有非常多意义不明的划痕。

但面前这一具浑身上下只有一道伤口，从她的□□直接划到了下巴，内脏已经被掏空，不知去向，只剩干巴巴的骨骼和少部分血肉，一具尚未成型的婴儿尸体正躺在地面，大概只有五六个月大。

从受害者的身形看，五六个月不显怀也正常。除了她，连她的家人都不知道，她的子宫正在养育一个小小生命。

在场的警局各顾各的，有的忙着将婴儿先取出来，生怕等会儿就不小心掉下来。有的去解各处绑在横梁上的绳子。

老柯走到裴化云的身边，“受害者在被绑来的第一天就惨遭毒手了。或许是因为“妈妈”察觉到了我们的动作，又或许是她们意识到了这次不止一条性命。”

第一天吗？在他们全城搜索，没日没夜地工作的时候，她已经被当成了牲畜，洗干净吊干最后一滴血了吗？裴化云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点摇摇欲坠。

叶全扶了他一把，“裴副队你先去楼上坐一会吧。”

裴化云还想着叶全这种狗嘴里吐不出人话的，心如铁石的家伙难得在案发现场对他这么温柔，只听见叶全缓缓道，“楼上还有更炸裂的。”

“……”裴化云撇开他，独自往一楼走去，一楼大厅客厅里摆放着还没来得及处理的蔬菜，和半扇猪。李燕的刀功以及处理膻味和血迹的功夫都到位，如果不是裴化云知道这里曾经出过近十起命案，他或许会觉得这只是个温馨的小家。

这房子太小了，小到厨房不能两人同时工作，厕所洗澡的时候还要找块板子将蹲便器盖住，饭厅的圆桌至多只能放三盘菜，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剩菜，盘子开口都比市面上正常的餐盘要小一圈。客厅里还没有来得及处理的蔬菜旁边是两个紧紧相依的单人沙发，很老旧，也很干净，两个都有明显久坐的痕迹。

裴化云最后来到了卧室，这房子太小，只有一间卧室，双人床上有两个荞麦枕头，上面盖着有双喜字的红布。

一楼的警员正在房间里，见到他还给他让出了一条路，自己挪到门口去了。裴化云也因此看见了床头柜抽屉里已经拆封过的安全套。

衣柜里，两人的日常衣物都堆叠着放在一起，包括内衣。

嫌疑人的衣物相对更少一些，但都是一些算是知名的品牌。

裴化云戴上旁边人递过来的手套，拉开了最底下的一层抽屉，是云阳几乎所有初高中的女生校服，看起来都有些旧了，不知道是否都是从毕业学生那边回收来的。

叶全也从地下室上来，一边走一边脱自己的外套，上面粘上了一点血迹，“实习生做事没轻没重，差点把受害者砸我身上。”

“裴副队，看见没？”叶全比了个“走”的手势，“殷起大桥的监控拍到李燕了，她走不远，涂露先带人追过去了，你也去吗？”

裴化云原本要说“你们去就足够了”，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殷起大桥？她过桥了吗？”

叶全摇摇头，“最后一段监控拍到她在河岸边，我怀疑她想自杀。”

涂露查过监控之后就和警员两两分散，找寻失踪的李燕了。跟着她的警员小徐刚进警局就碰上大案，已经跟着所有人忙活，好几天都没回过家，睡过一场好觉了。现在又来抓捕嫌疑人，虽然手边有武器但精神难免紧绷，一直咬着牙关不肯放松。

涂露就显得游刃有余些，她不再是警局的“冒失鬼”老幺，和每次开会前重点批评的对象，只是抓一个嫌疑人，况且她身怀绝技，那嫌疑人逃脱之前她也见过，只是个平平无奇还瘦弱的中年女人。

她在赛场上对上肌肉完美，训练有素的对手都没有紧张过，何况是……

小徐走在她的身后，原本一直在小声的碎碎念，走过一处桥洞的时候却忽然停住了，他的脚步声也停下了。

涂露的反应极快，迅速转身，但是面带惊恐的小徐被定格在原地，他微微张开嘴巴，胸口已经被染上了一片血红。他被当成了武器砸向涂露，而涂露也没有犹豫，闪身躲开，并没有去接住血流不止的小徐。

李燕手持一把锋利无比的剔骨刀，眼神狠厉，动作带着风声，直直地向涂露刺去。如果站在她面前的是个普通人，只怕会被她的冲击力度贯倒在地，李燕常年从事搬运和处理肉猪的工作，爆发力和持久度都足够吊打大部分人。

但是涂露一方面接受了系统的教育，还长年在擂台上和不同背景的高手比拼。李燕的动作在她面前几乎放慢了几倍，涂露很轻松地就躲过了，制服她也只是几分钟的事情，涂露并指为刀，砍在了李燕的手腕上，她力气不小，李燕脱力松手，还沾着血的刀子掉落在地上。

涂露反身勒住了她的脖颈，默默计算她还有几秒就会晕厥……

她要先打急救电话，小徐还躺在地上生死不明，不过他身量高大，李燕的刚刚的位置并不能直接刺入他的心口，只要创口小，脏器没有损伤，小徐就还能等到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