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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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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放下手机,拉过周卿檐凉意入骸的左手。上头的红色痕迹已经消退了不少,若非仔细去看是别无二致的,可周惟月偏偏觉得那抹红很是扎眼。

他不晓得从哪儿找出了被周卿檐遗忘的药膏,顺着管身往食指与中指并拢处挤出两个硬币大小的膏体,等它被攀升的温度融化以后,周惟月很轻很轻地把药膏涂抹到周卿檐的手掌一侧。冰凉本该刺激感官颤栗,可偏偏周惟月指尖的温度暖和,如同他本人对周卿檐而言,像极地的长日驱走了凛冽冰霜雪雨,从乌歇云影上向人间撒下光。

“以前家里的门锁好像也是这样。”周卿檐凝视着周惟月的动作,一直没抬头。

后者“嗯”了一声,也笑道:“钥匙插进去以后老转不动。”

“现在还是一样吗?”周卿檐问。

周惟月的动作顿了顿,他抬起头,视线若有若无扫过周卿檐低垂的头顶,依稀可见隐藏在丛发中小小的发旋。半晌他又低下了头,继续给周卿檐上药:“不知道。”

“我已经很久没住家里了,念本科开始就住宿舍,到后来研究生我就和学长一起在外头租了房子,虽然现在只剩我一个人住就是了。”周惟月想了一下,“离这儿也不远,就在佛大附近。”

周卿檐闻言抬起了头,却又不晓得说些什么,只是滑稽地张了张口,而后不甘心地闭上了。其实他也无从得知莫须有的疑惑是从何而生,毕竟他比谁都知道,周惟月有本事有相貌有能力,自然不会被囿于亲情囚牢。周惟月花了十六年尽心尽力地扮演好一个弟弟的角色,可周卿檐却比当事人还要明白,他本该属于更辽广的青天,所以自己的离开理当是还给了周惟月属于他的自由。

他应该是心甘情愿的。

“这样啊。”周卿檐移开了视线,轻声地呢喃了句。

门铃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交谈,周卿檐慌慌张张地从周惟月掌心抽出自己的左手,转身往玄关走去。徒留周惟月仍僵持着方才的姿势,他紧了紧空荡荡的手心,仿佛温度尚且留存在上头,他似笑非笑地低下头,看向了那只被周卿檐遗落在他脚边的灰色格纹室内拖鞋。

等周卿檐把外卖从玄关拎了进来,周惟月已经先行一步从厨房为数不多的餐具里拿出了恰好足够两人使用的餐具,两对筷子和两只汤匙。

“我都忘了问了,你点了什么?”周卿檐洗干净双手,随心所欲地甩了甩指尖残留的水珠。

周惟月边打开包装盖子边说:“麻辣烫。”

“真的?我馋好久了。”

余光瞧见周卿檐眼睛“刷”地明亮了起来,周惟月一时之间有些失笑,他恶趣味地点了点头,又饶趣地一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端详着周卿檐的表情。如同他预料之中的,周卿檐原本光芒万丈的双眼在他打开盒子以后倏地黯淡了下去。

周卿檐不满地抬眸瞪了眼周惟月:“为什么我的是清汤的?”

“因为你是病人,而且你本来就不怎么吃辣。”

周惟月理直气壮,并且俨然一副不给予上诉机会的模样,令周卿檐颇有苦难言,只能一口气堵在喉咙却又不能怎么办地埋头喝了口猪骨浓汤。然后他的余光里出现了一块沾着红油辣椒末的藕片,油光程亮的,瞧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吃不吃?”周惟月眼底笑意盎然,他努了努下巴,示意周卿檐爱吃不吃不吃没了。

周卿檐忙地把藕片夹到自己嘴里,不置可否道:“当然。”

一顿饭除去两人与年龄着实不符的幼稚至极的交流,周卿檐还得知了周惟月之所以出现在佛大,是因为接下来随着夏至而来的校内交流营,是佛大与他们院合作的。周惟月作为助理讲师,理所应当地得先去交接接下来一连串笼统杂事,而周卿檐听完,才后知后觉到,动物系负责这项活动的正是早已把工作交接到他身上的宋副教授。

第11章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五月中旬以后,刚刚新官上任的周卿檐一头扎进了繁重的课程里,肩上担着学生们的课业成绩,在至关重要的大一年段刻不容缓的是打好基础,以至于这一段时间内,除却周惟月是他梦里常驻贵客以外,也不乏有授课失利的琐碎噩梦。和以往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差距,除了简容三不五时便逮着他问关于追求周惟月这件旷世罕事有没有任何进展之外,周卿檐并没有将过多的心思扔在周惟月身上。

对他而言,也就这么一回事儿,空下来的时候会想念,但执着却早被磨平了。

他们还是会通消息,起先,周卿檐看着那不晓得什么时候开始停止在201年月的微信消息重新在2020年5月,更迭换新,周惟月经年不变的头像旁多出了个红底白字的数字时,心情还是颇为复杂。这么些年过去了他换了三次手机,不变的是上头仍然置顶着规规矩矩的“惟月”二字,哪怕这些年来他由始至终都无从寻觅输入关怀的勇气。

而至今他们之间像时间线重新流转的聊天记录尚留在上一周没什么实质性的工作内容。

兽医的工作内容也较他想象中的繁琐复杂,就如同以前念时候老教授花白着头发,喋喋不休地叨念着“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十字。尤其当周卿檐如同往昔地偷摸着查询了周惟月所在的动物医院,才发现在这几年的沧海更迭间成为了这座城市赫赫有名的地方代表医院,包揽的业务还包括了临市动物园的全年看诊流程。

周卿檐摸索着动物医院的官方网站上显示着的周惟月的个人资料,大抵是刚毕业时候照的照片,那时候的周惟月头发稍长,堪堪遮盖了眉眼,也削弱了棱角分明的五官十足的侵略性,那时候他也还没打耳洞,耳垂上干净朴素的,青涩得像刚出社会的新鲜嫩苗,又乖又纯净。

“想啥呢?”

周卿檐循声回过头,看见简容边两手捧着餐盘边看着他神游天外的模样忍俊不禁。

“没想什么。”周卿檐合上笔记本,站起身来从他手里接过其中一个不锈钢餐盘,饭菜的余温瞬息间传到了之间上,“想你怎么天天这么有空。”

简容不置可否地笑笑:“这话说得就过分了。”

“如何,上了一周的班有什么感受?”

“真不愧是大学生,每天都生机勃勃。”周卿檐往简容的餐盘里夹了块菠萝后便放下了餐具,“我已经很久没感受过那么澎湃的活力了。”

“你这话像上了年纪的老头子说的。”

闲叨家常的间隙偏巧碰到了三三两两简容的学生,熟稔地凑过来和他打招呼及探讨课业上的问题,以至于简容忙着应付学生只得把周卿檐晾在一旁。周卿檐倒也不在意,摆了摆手随他去,自己眼皮也没掀一下,专心致志埋首在餐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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