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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周卿檐没什么意见地说好,掸去从剃刀落在报纸上的发丝,又抬手抚了抚周惟月短得有些扎手的鬓发,走向前,让周惟月闭眼,又抬手轻缓地扫去那些落在鼻梁眼睑上的根根落发。半晌,他像是兀地想到了什么似的,“对了,简容问什么时候大家一起吃个饭。”
周惟月颤了颤眼睫睁开眼,才发现周卿檐凑得很近,近得他只要一抬头,便能吻上那小巧秀气的鼻头。
“过明路的意思?”
周卿檐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你要是介意的话……”
“不介意。”周惟月秒答。
第81章掉马
那顿聚餐最终定在了周末,地点因为口味不一而挑挑拣拣了好几天,最后周卿檐拍板决定,舍远求近,干脆就在周惟月家吃。对此他还特地打电话问了周惟月的意见,毕竟他这么擅自决定,还没问过家里主人的意见。
彼时周惟月在邻市出差,只能在电话里委委屈屈地说那分明也是周卿檐的家,不必征求他的意见。挂了电话,周卿檐仰头靠在办公椅上,摸了根烟,把玩在手里愣是没有点。他懒洋洋地眯起眼睛,听窗外风吹着落叶沙沙作响,思绪远飘,不自觉地想起大学和研究所那段日子他抽烟抽得很勤,烦躁起来一天能把一包烟吸完。
后来和周惟月重逢了,在一起了,他想起烟草的时间反而少了,当初的上瘾仿佛只是一时的错觉,又或者说,应该是他另寻到了令自己弥足上瘾的替代。不,该是香烟是替代品,吸的每一口都是思念。
又想起自己老是唠叨周惟月少抽烟,倒是从来没有去窥寻过他触烟草的初衷——或许两人一直都是半斤八两。
周末的时候两人度过了一个异常悠哉的上午。周卿檐是被猫的挠门声扰醒的,周惟月半梦半醒,迷迷糊糊地说让他再睡一会儿,自己去喂猫,可醒都已经醒了,再睡回笼觉指不定又是睡到日上三竿,遂周卿檐没有答应,缓声让周惟月再睡一会儿,自己则踩着拖鞋把猫抱在怀里,听着它颇像骂骂咧咧的咪咪声,边给它倒猫粮。
等周卿檐把牛大骨的淤血去得干净,周惟月才打着哈欠推开房门,入了秋天气愈发凉了起来,可他还是习惯性仗着屋内有空调而裸着上半身。周卿檐回眸看了一眼,忙撤回了目光,心底默念着非礼勿视,嘴上开始唠叨,“去把衣服穿上啦,待会儿感冒有的你受。”
周惟月“唔”了声,乖谬地说好,却没有听见他踩着拖鞋的趿拉声,反倒是自己腰间一紧,后背立马挨上了温热的躯体。只堪堪隔着自己一件睡衣,连腹肌起伏的肌理都能感知深切,周卿檐红了耳朵,嗔了他一眼,“别闹,晚上还要和简容他们吃饭。”
“不行吗?”
“不行。”
“哦。”周惟月努了努嘴,往周卿檐的耳廓啄了一口后,松开自己环着周卿檐的臂膀,转身往房间走去,显然是穿衣服去了。周卿檐这才回过头,望向他还未完全被墙角隐去的背影,健硕的后背上满是纵横交错的红痕,暧昧得无需深思,掸眼一瞧就知道昨晚的红帐春宵有多么盈晖。
晚饭的火锅是周卿檐和周惟月分工合作上桌的,虽然周惟月老是说自己厨艺匮乏,可到底是当兽医的,刀工了得,以至于周卿檐看他给那只老母鸡开膛破肚的时候,都恍然觉得赏心悦目自成一景。
牛大骨和鸡骨吊汤后撇去浮沫,再加上党参枸杞葱姜蒜等提味药材以后就能上锅煨着了。红锅较为费劲儿,得先把豆瓣、大葱、生姜、醪糟、白酒、大蒜、碎米牙菜和豆豉冰糖九种佐料拌匀,另一口锅内加入牛油熬化,然后再加入色拉油烧到七八成热。
用勺子把油舀到和匀的豆瓣上面,还需要边淋油边搅拌,以免豆瓣焦化,至到油淋完为止,然后将豆瓣置火上用中火熬制十分钟左右,豆瓣快干水气时下滋粑辣椒,改用大火炒制当油沸腾时,改用小火熬制。由此当周卿檐把浑身精力都放在周惟月偏爱的红锅汤底上的时候,其他准备涮锅的配菜重任自然是落到了周惟月手中。
说忙碌其实也不算忙碌,归根结底,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只是看着豆瓣低分电影发呆,那也是值千金的。
等简容和傅列星前脚挨着后脚按响门铃,周卿檐恰好把鸳鸯锅端上饭桌,仓促地把残留水珠的手往围裙上擦了擦,闪身就去给他们应门,“呀,欢迎。”
“打扰了。”傅列星礼貌地点了点头,示意简容把上门礼物递给周卿檐。
“喏,不知道买些什么就买点酒了,”简容毫不客气地脱下鞋子置于玄关,耸动着鼻尖使劲儿闻了闻香味,“啊好香!我好饿!卿檐咱们什么时候能开饭!”
“等人到齐了以后。”
周卿檐抬手接过简容递来的包装袋,刚想拎着他们往里走,就猝不及防被简容拽住了左手,直愣愣地盯着他无名指上那枚低调的银戒打量,半晌,简容长吁了口怅然的大气,努着嘴可怜兮兮地,“哎。”
“怎么了?”傅列星和周卿檐异口同声地问。
“我家的白菜,”简容愤愤地瞪了眼周卿檐,“着急上赶着被猪拱了!”
周卿檐了然,听着觉得好笑,刚想拍一拍简容的脑袋以示安慰,就被从后方扣住了手腕。周惟月裹着和他如出一辙,仅仅颜色迥异的围裙,捧着一盘鲜切的鱼片面不改色冷淡地说,“不是你家的。”
“哈?”简容愣了楞。
“是我家的。”
“靠!”简容砸巴砸巴嘴品味过来自己是被塞了一口狗粮后,几乎想仰天长啸。
周卿檐噙着笑,意料之外地没有反驳,反倒淡然的说,“是啊,我弟,我爱人,我俩亲上加亲。”
一顿晚餐,六个人,两个生面孔,周卿檐才举着杯向简容介绍了晏若光和陈缄。虽然是初次打照面,可到底都是互有些交情,那点儿尴尬也就一两杯酒能打消的事。火锅滚着泡,氲着袅袅白烟,一行人就着周卿檐和周惟月的旷世暗恋侃侃而谈,这么一提了才知道,双方的亲友都心下认了他们彼此对对方的感情,独独两个当事人,兜兜转转十二年,伤筋动骨才总算修成正果,不管怎么样,总归还是唏嘘的。
“大学的时候啊,你不是一直在国外打探惟月的消息吗?”陈缄说起这件事儿的时候语调染上了森森笑意,“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像吃错药似的,本来挺注重隐私的一个冰山,愣是开始昭告全天下他的喜恶。”
傅列星涮了片肥牛,裹上香油蒜末,放进了简容碗里,“这事儿我记得,追求者还特地到他喜欢吃的那家私房菜馆学做饭,把老板气得够呛。”
周卿檐细细听着,目光不由自主柔溺了起来,彼时这位当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