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第2/4 页)
南康公主和李夫人不便入席,却不妨碍在侧室观察,掌握想知道的一切。
“阿英带人去过酒窖,该办的事都已经办妥。”李夫人落后南康公主半步,声音如黄莺初鸣,隐隐含着笑意,“只是不晓得,秦郎君酒量如何。”
如何?
南康公主微微掀起嘴角。
“酒量再好,遇上阿妹的手段照样会醉。”
“阿姊莫要拿我取笑。”
李夫人口中“抱怨”,眸底的笑意分毫未减,借长袖遮掩,轻轻握住南康公主的小指,引来对方一瞥,笑容愈发娇艳。
两人穿过一座石桥,走近宴客的厢室。
朦胧的乐声瞬间清晰,两名头戴方山冠的乐人立在堂下,手持包裹绢布的鼓锤,一下下击打鼓面,动作整齐划一,鼓声震撼人心。
汗水顺着脸颊滑下,乐人仿如未觉,同时跃步而起,鼓重重击落。
咚咚两声,琴瑟笛音先后加入,舞乐进-入-高-潮。
南康公主和李夫人驻足片刻,没有惊动婢仆和乐人,悄声走进左侧厢室,安坐下来,倾听隔壁动静。
“阿姊,这里。”
李夫人移开一盏三足灯,现出可移动的墙板。手指敲了敲,两指宽的木条被移走,透过长方形的空隙,隔壁的一切尽收眼底。
“阿妹怎么晓得?”
“这宅院是朱氏建造,并经相里氏改造。”李夫人轻声道,“阿麦整理厢房时,我特地让阿英四下查看,可惜没有发现。郎君知道后,特地派人来告知有这个地方。”
“哦?”
“这是老规矩。”李夫人倚向南康公主,笑道,“在成汉时,无论宫中还是武宅邸,宴客的屋舍都会这么建。早年间,有前朝工匠传人流落成汉,自言机关技巧不及相里氏半分。如今来看,实非虚言。”
小巧的挡板同墙壁浑然一体,选取的角度十分刁钻,很难被人发现。
李夫人刻意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别样的魅力,似和煦的暖风拂过心田,酥酥麻麻,道不出的美妙。
南康公主扫一眼挡板,拍拍李夫人的手背,没有出言。
酒过三巡,舞乐开始变化。
激昂的鼓声渐消,代之以缠绵琴曲。
数名舞女飞旋而入,乌髻堆云,风鬟雨鬓。彩裙飘飘,柔腕高举,舞动间彩帛飞扬,似有花香萦绕。
酒香、花香、美人香。
烛火摇曳,如梦似幻。
美人妖娆,柳眉娇唇,缠在足踝上的银铃时而清脆,时而发出颤音,愈发引人心动。
秦玒看得目不转睛,只觉耳根发热,胸腔里似起一把火。
秦璟当场蹙眉,抬头看向桓容,眼神中带着询问。没有得到“回答”,低头看向羽觞,只觉今日酒水的确醇厚,却有些不对劲。
自己的酒量不差,饮不到十觞,为何有了醉意?
察觉到秦璟的视线,桓容没有马上迎上去,而是下意识避开。转头后又觉得不妥,再开口就显得刻意,干脆当做不知道,端起羽觞一饮而尽。
说起来也奇怪。
以他平日酒量,五觞之后既有醉意,现下已过七觞,醉意全无,反而越喝越清醒。
心理作用?
桓容摇摇头。
事情想不明白,只能暂时抛开。如果真有海量,无论原因如何,今后就不用担心醉酒被下套,算是件好事。
一曲结束,舞女没有立刻退出,而是原地飞旋,将彩帛裹在身上。继而福身下拜,得桓容允许,轻盈走入席间,代替婢女执勺舀酒。
“敬道盛情,璟不敢忘,请饮此觞!”
秦璟端起羽觞,邀桓容共饮。
眼角眉梢晕染微红,笑容稍显肆意。气质由冷峻变得狂放洒脱,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
这样的秦璟十分少见。即便是当日表白,也未曾如此。
想起偶然听到的话,桓容咬住腮帮,端起酒觞一饮而尽。酒水入喉绵软,滑入腹中才感辛辣,浓烈之感在腹内蒸腾,不断涌至四肢百骸,整个人都开始发热。
秦璟接连举觞,黑眸幽深,似两颗黑玛瑙。酒意形于外,笑容愈发惑人。
桓容则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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