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米凯莉亚显然是个很会自我调节的小孩，第二天醒来后她就已经将昨天夜里的烦闷情绪忘得差不多了。当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这样没心没肺，至少哈利赫敏和纳威不是这样，他们又一次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出现在了大礼堂，小心翼翼地减小自己的动作幅度来削弱存在感——其实这么做已经没什么必要了，因为几乎没有人愿意继续和他们说话。 每个格兰芬多的学生在经过计分沙漏时都吓得不轻，而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带着另外两个一年级一夜之间给学院扣了150分的消息更是不胫而走，让他看上去更加沉默寡言。 “看开点，至少你们把诺伯送走了不是吗？而且马尔福也要被关禁闭！”米凯莉亚努力开导着他们，一边殷勤地给他们的面包抹上橘子酱。 “可我们的院分一下从第一变成了最后一名！已经期末了，无论如何也加不回来了。”赫敏死气沉沉地说，她再也不像以前那样骄傲自信了。 米凯莉亚想不出反驳的话，她只好默默将面包片放到赫敏碗里，又给自己拿了个鸡蛋。 “会过去的……”她咬了一口鸡蛋，含糊地说。 要说有什么事能转移大家的注意力，那一定是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每个人都将头深深埋进成堆的里，渴望能再多吸收几个知识点。 “是谁发明了自动搅拌坩埚……”伯莎抬着头自言自语，似乎挖空了脑子也找不到与之有关的记忆。 “是格斯帕德·辛格顿。”米凯莉亚坐在一旁，顺口接上了她的话。 “哦！莉亚，你怎么连这都记得？我以为你上课的时候都在睡觉！”伯莎惊得眼睛都睁大了。 “呃……我只是之前翻的时候正好看到了。”米凯莉亚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老实说只要是我感兴趣的东西总是能很容易就记住。” “噢，你真叫人嫉妒。”伯莎嬉笑着捏了一把她的腰。 半个月后哈利赫敏纳威三人在早餐桌上收到了禁闭的通知。 “你的禁闭从今晚十一点开始，在门厅找费尔奇先生……”米凯莉亚凑过去读出了赫敏纸条上的内容，“又是在半夜！”米凯莉亚惊呼，“这次我也会——” “今晚你必须给我回床上睡觉。”弗雷德一敲她的脑袋，无情地打断了她的话。 “你这个夜游狂魔怎么好意思这么跟我说话——”米凯莉亚拿下了弗雷德盖在她头上的手。 “就凭我年纪比你大！要是让我看见你今晚出现在休息室里我就把你丢到黑湖里去。”弗雷德生硬地说完这句话，拨开了米凯莉亚不安分的手——她刚才一直在挠他的手掌心。 米凯莉亚想象了一下自己连带着床一起飘在黑湖上的样子，当即打了个哆嗦——她相信弗雷德真的做得出来这种事，“知道了知道了，等我睡足了一夜之间蹿到6英尺第一个吓的就是你！”她忿忿地将一根香肠捅到弗雷德嘴里。 于是这天夜里米凯莉亚真的乖乖去睡觉了，等到第二天起床她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么精彩的故事。 “你是说——禁林里杀害独角兽的凶手是神秘人？”米凯莉亚手上的三明治掉到了盘子里，“梅林啊！而且还是一个马人救了你？来霍格沃茨前我从来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边……”米凯莉亚惊魂未定地往嘴里丢了一颗小番茄。 “我有预感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哈利神秘兮兮地说，他看上去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激动，他手上的纸杯蛋糕正跟着他一起颤抖，不断有蛋糕屑落到餐盘里。 “小心斯内普。”哈利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啊？我会小心不在他的课上把坩埚炸掉的……”米凯莉亚心虚地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你说的也确实值得小心。”哈利忧郁地喝了口南瓜汁，“希望魔药学的考试可以简单点……” 是啊，米凯莉亚怎么会把考试忘掉呢？她很快就把神秘人的事情抛到了脑后，全心全意地复习起来。 直到考试开始的那天，尽管米凯莉亚已经把能记的都记下了，她还是觉得心里没底，因此吃早饭的时候她不停地往嘴里丢太妃糖。 “莉亚，我觉得你光吃糖都能吃饱了。”伯莎攥紧了魔咒学的说。 “可是吃糖可以缓解紧张。”米凯莉亚又灌了一大口橙汁，液体滑入喉咙的时候她甚至怀疑自己喝的是白开水。 “珍惜还会认真对待考试的日子吧。”乔治感慨地说，他和弗雷德瘫在座位上，像两条挺尸的弗洛伯毛虫。 在笔试方面米凯莉亚认为自己答得还算不错，那些题比她想象得简单多了。而实际操作的考试难免会出现些小问题。 弗立维教授让他们尝试使一只凤梨跳着踢踏

舞走过桌，米凯莉亚将那只凤梨想象成弗雷德，很快就完成了考试。 麦格教授要求他们把老鼠变成一只鼻烟盒，盒子越精美分数就越高。可她从没见过鼻烟盒！米凯莉亚惊人的心理素质让她在一秒钟的惊慌之后迅速平静下来，既然越精美越好，米凯莉亚决定放手一搏。她屏气凝神，将老鼠变成了一个镶满宝石的木制小盒子，上面还有一整面的孔雀浮雕。米凯莉亚不敢相信这么浮夸的东西是自己变出来的，不过从麦格教授的表情来看她似乎还算满意。 魔药学的操作考试是配制一份遗忘药水，正好是米凯莉亚考前认真复习过的。她小心地将药材添加进坩埚，在斯内普教授令人窒息的凝视下一个手抖多加了点缬草枝进去。 最后一门魔法史考完，米凯莉亚仿佛卸下了浑身的担子，一身轻松地和伯莎走出了考场。 “伯莎，你的嘴简直像开过光！”米凯莉亚兴奋地拉着伯莎的手前后晃荡，“要不是你那天提了一句自动搅拌坩埚，我也不会把格斯帕德·辛格顿记得那么牢！” “谁能想到刚好考了这个呢！”伯莎开心地晃了晃脑袋。 “你一定很适合选修占卜学……”她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很快就晃到了黑湖边。 “真是难得的好天气。”伯莎眯着眼睛看向了湛蓝的天空，干爽的空气让阳光都变得柔软了起来。 米凯莉亚和伯莎并排躺在了湖边的草地上，闭上眼睛感受阳光落在眼皮上带来的微妙的欢喜。青草的味道萦绕在身边，让米凯莉亚感到很清爽，即使闭上了眼睛也能很好地保持清醒。 她听见一行人吵吵闹闹地走向了黑湖，便难掩好奇地睁开了眼——站在黑湖边的三个人正是韦斯莱双胞胎还有他们的好兄弟李。 米凯莉亚看了眼身旁的伯莎，她微张着嘴呼吸匀称，显然已经睡着了。米凯莉亚便悄悄站起身朝湖边的三个大男孩走去。 三个人全都背对着她，面朝黑湖不知在讨论些什么。尽管米凯莉亚已经可以很轻松地区分弗雷德和乔治了，可眼前完全一致的背影依旧让她很为难，她站在离他们不远处左看右看，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区别——他们此刻甚至连驼背的幅度都一样，正一同专心致志地看着湖面。 米凯莉亚索性放弃了思考，随便朝其中一个的后背扑了上去。 “你们在干什么？”米凯莉亚起身一跳环住双胞胎之一的脖子，对方下意识地伸手勾住了她的两条腿，往上一提将她背了起来。 “莉亚，一年过去了你怎么还这么轻？”米凯莉亚眼前姜红色的脑袋发出了嗡嗡的说话声，她的脸贴在柔软的头发上，上牙床随着共鸣被震得有些发麻。 “你果然是弗雷德吧？”米凯莉亚凭着感觉捏了捏对方的脸，又摸了摸他的鼻梁，没有乔治的那样高，是直直滑滑的。 “怎么？你希望扑住的是弗雷德？”对方笑着将她掂了掂，米凯莉亚更加确信这就是弗雷德了。 “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米凯莉亚挣脱开弗雷德的双臂跳了下来，“你还没告诉我你们在做什么呢！” “这还不明显？我们在看巨乌贼！”弗雷德指了指水面，米凯莉亚顺势看过去，一只巨乌贼正在温暖的浅水里晒太阳。 “哇哦，看起来好好吃……”米凯莉亚有些馋了。 “莉亚，你的脑子里除了吃还有什么？”乔治笑嘻嘻地凑了过来。 “还有163年的《狼人行为守则》——哦你好呀李！”米凯莉亚朝走过来的爆炸头打了个招呼。 “你好啊莉亚，我们正准备下去摸摸巨乌贼的触须，你要一起吗？”李撩着袖子兴致勃勃地说。 “当然要了！”米凯莉亚跟着卷起了袖子，脱下鞋子走进水里，湖水凉凉的，从她的趾缝间滑溜溜地穿过，引得她咯咯发笑。 弗雷德率先伸出手去在那巨大的触须上戳了两下，显然巨乌贼正忙着晒太阳，并不想搭理他。 “这手感太奇妙了，快来试试！”弗雷德推了推米凯莉亚的腰，她又往前走了一点，小心地摸了摸那正在微微晃动的触须，滑滑黏黏的，像一只大号的鼻涕虫，不过要更有劲些。 “算了，我又觉得它不好吃了。”米凯莉亚又摸了两下，收回了手，往弗雷德衣服上蹭了蹭。 他们并没有摸上很久，巨乌贼很快就嫌弃地潜回了深水区，溅起好大一片水花。 李哈哈大笑着跟他们告了别，米凯莉亚跟着双胞胎爬上岸，也不管脚丫子还湿着就穿上了鞋——反正这天气一会儿就会干了。 “考完试不放松一下怎么行？”乔治拍着溅湿了的衬衫突然开了口。 “而我们最擅长放松！”弗雷德甩了甩裤脚接上了他的话。

“所以我们决定——”他们一同看向了米凯莉亚。 “——带你去炸马桶！” 米凯莉亚很难保持冷静，“你们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些点子的？”她激动得声音都抖了，“人这一辈子有几次机会可以炸马桶？” 她带着双胞胎走进一片树荫，伯莎依旧躺在地上睡得香甜。 “伯莎……”米凯莉亚轻轻推了推她，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她含混地说。 “你想不想去……炸马桶？”米凯莉亚认真地问。 伯莎无神的眼睛睁大了，她愣了好几秒，又揉了揉眼睛，最后默默爬了起来，“我还是回去睡觉吧……”她摇摇晃晃地走了。 “看来只有我是真正跟你们志同道合的朋友。”米凯莉亚自豪地搓了搓手，“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