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有眼不识金镶玉
坐在温暖的炕头上，老支的老伴藏婶给端来炒熟的瓜子花生，因为接近年根，笸箩里还掺杂着花花绿绿的糖块。
胖子咋咋呼呼：“藏婶，还把我们当娘家客（qie）了咋地？”
赵雁翎踢了胖子一脚：“没大没小。”
藏婶嗓门也挺大：“小兔崽子，这是给人家准备的，你来了我就准备笤帚疙瘩，抽死你。”
安馨和邓旺能真切的感受到淳朴的民风，这种对话感觉十分新鲜，忍不住连连发笑。
胖子把登山包里的东西都扒拉出来，在炕稍铺开，划啦几下叹息说：“咱们这一趟，好东西真没少见，可一样都没带回来，你说气不气人？那些珠玉宝石就不提了，老山参年头不短，安大明白你非得拦着我们不让挖。你瞅瞅这一兜子战利品，买一手就挺贵，卖二手就不值钱，亏大发了。”
赵雁翎把自己包打开，拿出了那块金黄包紫的水晶来：“贵的东西我没动，都是属于国家的。不过我在地洞里随手带回来一块水晶当纪念品。”
地洞内虽然有光线，可毕竟那种生物光源亮度有限，当时看的不清楚。现在拿出来，穿过铝合金窗的阳光在水晶上一照，透明表皮下暗藏的那种金黄色顿时高贵的一塌糊涂，带状紫色部分则赋予水晶神秘色彩。
赵雁翎挠挠头：“好像和普通水晶不太一样，这块更好看一点。”
胖子不懂装懂：“赵老你真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那么多宝石不拿，这再好看也不过是一块水晶，破玩意儿不值钱。我认识一云南哥们，他们那产出的水晶论吨卖！”
安馨接过水晶，白嫩几近透明的指尖在水晶表面轻轻摩挲：“老赵，我觉得你应该多看些，多学习一些知识，以后能用的上。”
赵雁翎不解，邓旺脸上挂着骄傲神色：“安馨姐毕业于伯克利加州大学的自然资源学院，同时还兼修着心理学，本事大着呢。”
胖子向来里外分明，闻言状作不屑：“人家本事大，你小丫头片子骄傲什么？安馨上过大学，老赵也不差啊，在中海经贸毕业。”
邓旺是安馨的一个出五服的亲戚，回国内联系上后，将她带在身边做助理，心存拉她一把的想法。
胖子这话说得差点让老赵一跟头栽倒地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中海经贸在国内也将将巴巴的类属四流，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能比么？
安馨把水晶小心的放下，她已经了解胖子的性格，不在意的笑笑：“院校只是个接触知识的平台。我的意思是，老赵和胖子你俩都是闲不住的性子，以后或许还会接触这类事情，多学点知识有好处。”
赵雁翎听出点味道，心里不觉就有了些期待：“安馨，这块水晶是不是有特别名堂？”
胖子心说对啊，眼前这位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安馨指着水晶说：“这种水晶罕见而昂贵，叫紫黄晶。在西方被奉为‘诚实之石’，因为兼具黄色和紫色，象征着诚挚、正直、善良、天真与快乐，通常是长辈送晚辈的最佳宝石，爱人之间也互有赠送。古罗马教皇的酒杯，就是用紫水晶做成的。除此外，还具有其它历史意义属性加成。放在中国，它又被赋予一层神秘色彩，据说能够招财消灾，风水学里用它制作法器。”
天可怜见老赵时常说胖子不学无术，他自己此时也瞠目结舌。向主席他老人家发誓，他真的是随手捡回来的。
胖子乐癫痫儿了，一把将紫黄晶搂到怀里，抱着在那咧嘴傻笑，迫不及待的畅想未来：“听说现在安装太阳能地暖设备，那玩意儿在冬天用阳光就能取暖，不用烧柴火，老带劲了，回头咱们也安装一个。”
赵雁翎赶紧警告说：“打住，太阳能地暖连带着还要安装光伏发电设备，就算有国家补助一部分，两样加起来至少要几万块。咱们手里这点小钱，不够你大手大脚乱许愿。”
安馨继续说：“市面上，普通的紫黄晶价格在6到20美元一克拉，达到戒面和吊坠品级的更贵一些。至于眼前这块，品相尚可，胜在体积和重量够大，我觉得能突破国际上紫黄晶克拉的记录。能卖多少，现在不好说。”
夺过胖子手里的水晶，赵雁翎在手中掂量几下，疑惑道：“这块差不多有半斤重了，三四百克拉才多少！”
安馨摇头：“你仔细看，这块水晶有两层，外面包着的其实是普通白水晶。里面的心才是紫黄晶，需要打磨分解出来才行。”
胖子贪得无厌的说：“那就算再值钱，也肯定不比老赵发现的那些宝石值钱。”
“你看到的五彩缤纷的石头，未必就全都是宝石。”安馨无奈，不得不给两个土包子科普：“不纯净的水晶，长石，普通松绿石和玉石，这些看着耀眼但都不值钱。可能多少斤都赶不上这一小块紫黄晶。”
这样一说，胖子心理顿时平衡，有了赚小便宜的快感。这种小市民心态的快乐，甚至超过紫黄晶本身代表财富所给予的满足。
看看时间快到午饭点了，赵雁翎就把东西往包里装。突然看见包里有四枚圆溜溜的蛋，恍惚记起昨夜喝多了酒，随手在山洞里捡的准备煎蛋吃……
他把蛋拿出来打量，拍拍脑门：“喝酒误事啊。怎么把四翼鸟的蛋捡回来了。”
多亏科考队没查看他的背包，不然肯定误会他，那就枉做小人了。
胖子对四翼鸟不感兴趣，安馨倒是讨要了两枚。
“这是发现的新物种，你能带出国去？”
“我自然有办法。”
安馨没有留在老支家吃午饭，匆匆的带着邓旺就要离开盘山岭。临行前，她告诉赵雁翎回美利坚的之前会通知他，她家族有珠宝产业，认识拍卖行的人，可以帮忙将紫黄晶兑现。
她用两个牛皮纸大号信封装着十万块，交给赵雁翎。老赵觍颜：“多不好意思，我们也没少赚。”
安馨客气的说：“一码归一码，光那两枚四翼鸟的蛋，就不止这些钱。何况，还耽误你和胖子挖人参了，是不是？”
她眨眨眼，转头上车。
等沃尔沃绝尘而去，胖子在旁鼓噪：“回魂了！下次再有这种谈价钱的事，可不能让你出面，太意气用事了。晚上去涮锅子，把这几天掉的肉补回来。”
多日没能洗澡，在大山里摸爬滚打加上攀岩弄的一身臭汗，赵雁翎觉得去澡堂子搓搓泥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