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是什么正常人

赵空梦这会真是觉得自己有些冤枉，可是他原本指望能证明自己说法的监控视频，恰恰让他变得更加冤枉了。他没有继续跟保安老王争辩，免得人家真的报警把自己抓起来。

大根将他给拉走，然后小声说道：“你也别害怕，老王就是说说而已。他吃的就是保安这口饭，懂得道上的规矩。你只要不在他那闹事，他肯定也不能真的把警察招来。不过我也是走眼，没看出来你小子原来也好这口。这回你小子闹出这个笑话，肯定是抽着掺上假料的白面了。你说这帮奸商，掺点面粉、维生素也就罢了。现在倒好还把那些精神病才吃的药磨成粉掺在里面，没吃过的人吃了这个，能不发疯吗？”

赵空梦听到这里，猛然一个机灵，难不成自己真是让人给下了药，才会出现了幻觉？

看到赵空梦的样子，大根以为他心动了，于是连忙语重心长的说道：“小赵啊，咱们都是熟人，老哥不会害你的。这种假白面，可是不能再抽了，太危险了。你要是信得过老哥，以后就到哥这儿拿货，我给你打折。”

赵空梦只顾着想自己的事，这会才听出来大根的言外之意。他在大根的店里买东西买的太多了，从来没想过大根竟然会暗中做这种生意。他有些疑惑，于是问道：“你要是有这个嗜好，怎么还能这么胖？”

“谁说吸毒的人，就一定瘦的跟个猴似的，那都是谣传。老哥那儿都是好货，你尝一口就知道了。”

“算了吧，你还是先给我来上一提啤酒吧。”赵空梦进了大根的店，然后拎了一提啤酒出来，“这一提啤酒多钱？”

大根本来是想拉个客户，所以才以让赵空梦买酒的借口把他从老王那拉了出来，没想到赵空梦还真从店里拎了提啤酒。

按说上了瘾的人，不可能听到有好货还这么镇定啊。大根这会有些犯迷糊，难不成刚才在保安室的时候他才真的看走眼了？如果赵空梦不是一个瘾君子，那可就麻烦了。

“不就是提啤酒嘛，你只管拎走就是了。我看你身上连个包都没带，是不是把包落在楼上了。等你带着包的时候再说，我总不能让你回了楼上再给我送钱啊。”

听到大根这么客气，赵空梦也没有怎么推辞。实际上不仅仅大根这会心里面犯嘀咕，就是赵空梦自己也觉得有些后怕。万一让大根知道了自己其实不是个瘾君子，不知道他会不会生出灭自己口的歪念头。

这会两人心里都有些不自在，也就没有什么话可说了。赵空梦拎起啤酒往家走，大根也回到保安室跟老王下棋，就像什么怪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快要走到自己那栋楼的时候，赵空梦觉着似乎有人在跟踪自己。他心里有些担心，难不成大根这么快就要动手杀人灭口，不至于这么着急吧。

事到临头，想躲也没有办法。赵空梦叹了口气，然后回头摆出一副笑脸，想要暂时把大根糊弄过去。可是他没有看到大根，只是看到了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小丫头跟在自己身后。

赵空梦打量了一下这个小丫头，觉着自己好像并不认识她。非但不认识，恐怕根本就没有见过。虽然赵空梦并不熟悉这栋楼上住的人，可是看这个小丫头的打扮，似乎并不是这个小区的人。

至于赵空梦能做出这种判断，并不是他有做侦探的本事，而是因为这个小丫头身上的衣服实在是有些太脏了。城里的孩子也有调皮捣蛋的，可是那都是小孩子特别是小男孩。像这个丫头这种年纪，一般都会化作乖乖女，怎么可能把自己的衣服弄得这么脏呢。

不过虽然衣服有些脏，可是看那款式应该也是这几年流行的款式，不至于说是山沟沟里面那种自己做的几十年前的老样式。这让赵空梦搞不清楚这个小丫头到底是什么来路，于是他走上前去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

“我饿了，能给我点吃的吗？”

小女孩的话，让赵空梦有些恍如隔世。这年头生活无着的可怜人早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人在街上只是乞讨要钱，怎么还会有要吃的不要钱的人。赵空梦小时候在小吃摊上见过一个乞讨的老大爷，人家给他吃的，老大爷还谦让说：“够了，够了，我就是个要饭的，还能吃多少。”

当时的人多淳朴，那可是真的出来要饭吃的可怜人。哪像现在的职业乞讨者，就是问你要钱，不给就追着你不走了。给他五毛、一块的，人家还嫌少。赵空梦一听这小丫头的话，就知道她肯定不是个职业乞讨者。至于她是什么人，似乎也不应该是赵空梦需要知道的。

“小丫头，你需要帮助，应该去找警察叔叔才对。出了门右拐，步行个四五站路就有个派出所。在到派出所之前，可别随意跟其他人搭讪。这年头坏人太多，万一碰上人贩子可就麻烦了。”

“我饿了，你能给我点吃的吗？我不要去找警察，我不需要帮助。”

小丫头一边拒绝赵空梦的建议，一边倔强的扬起小脸。这让赵空梦有些无奈，他可不想招惹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对于这种麻烦，还是能躲就躲的好。他也不跟小丫头多说，而是径直往楼里走。

当穿过进门的大厅以后，赵空梦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坐电梯上去呢？

虽然刚才电梯监控拍到的画面里，并没有什么鬼或者丧尸出现，可是赵空梦觉着自己并没有出现幻觉。这会他有些犹豫，毕竟那个丧尸最后是消失在了楼梯间里。如果走楼梯，似乎要比坐电梯更加危险。

在赵空梦犹豫的时候，旁边伸过来一只小手按下了电梯的上行按钮。他扭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小丫头跟过来了。

“我要回家，你难道也要跟着来？”赵空梦摇摇头，“我劝你还是别跟着我，我最近可是在走霉运呢。你就是缺口吃的，犯不着跟着我一块倒霉。”

“我饿了，现在就想吃。”

真是个奇怪的丫头，赵空梦也拿她没办法，总不能把人家从电梯里面撵出去。再说了，他现在正有些心有余悸呢。多一个人在电梯里面，他也觉着能够多一些安全感。

电梯总比人爬楼要快，没等赵空梦想好该怎么推脱，电梯就已经到了。出了电梯以后，赵空梦看到楼梯间的门似乎完好无损，并没有被撞击出来的坑洼。他有些懊恼，难道那会真的是自己的幻觉？

出了电梯跟楼梯间共用的那个小空地，就来到了楼道走廊。赵空梦的家是中间小户型，所以他得走个十几步路才能到自己的家门口。在走过这段路程以后，他忍不住停在门口，然后跟小丫头说道：“你不能老是这么跟着我，难道就不怕我是坏人吗？”

“不怕，你不是坏人。”

赵空梦很无奈，这个小丫头非得要送给他好人卡，他还真的没法证明自己是个坏人。毕竟这个小丫头都十几岁了，不像那会在一楼碰上的才几岁的小屁孩。这种十几岁的孩子，各个都是小人精，可不是那么好吓唬的。

“我不是坏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我自己都没吃晚饭呢，你就别跟着我讨吃的了。快点找警察叔叔帮忙去，我没工夫跟你多说。要是再不走，我可就要打你了。”

“你那么胆小，我不怕你是坏人，更不怕你打我。”

听到小丫头的话，赵空梦很是气恼。他今天处处不顺，可不想再受一个小丫头的奚落。他想要打开门，然后猛地进屋摔门把小丫头晾在外面。可是没等他这么做，就先自己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小丫头摆出一个很奇怪的手势，这个手势他觉着有些眼熟。

“你这个手势是从哪看到的？”

赵空梦这会有些激动，甚至连声音都有些沙哑了。因为这个小丫头做出的手势，正是那个老太太之前做给他看的。他甚至自己也摆出过这个手势，而且靠着这个手势才能够摆脱那个丧尸。

看到小丫头似乎没有回应自己的打算，赵空梦有些发慌。因为那个老太太是鬼，这个小丫头也会这个手势，难不成她也是鬼？

“我不是鬼，可是我饿了。”

赵空梦心里有些觉得莫名其妙，不过还是打开自己的家门，然后把小丫头带了进去。

“我要洗个澡，你给我做顿饭。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很多疑问，这些疑问别人可没法帮你解答。你只需要做顿丰盛的晚饭，就能够得到答疑解惑，是不是觉得很划算呢？”

小丫头也不多说，径直走到卧室里面去了，把赵空梦晾在客厅不知所措。他又不是什么傻瓜，当然知道那个小丫头肯定不是什么正常人。可是这会他又能做些什么呢？想来想去，他没有做什么别的事情，而是走进厨房去张罗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