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每次面对叶欣小溪总是没有招架之力，死缠烂打的本事比高志宇更胜一筹，下车后把叶欣请客的消息告诉两人便打着哈欠走回宿舍，她要趁着还未上晚自习的这点宝贵时间再眯一会儿，她想起美容院里那盏温暖的小灯更觉得眼皮沉重，至于他俩和叶欣会发生什么，她不想关心。 世事从来都无常，第一节晚自习，小溪的“不想关心”便发生了动摇，因为教室中并没有发现叶欣的身影，纠结了半天，她给林恒发去了一条信息，半天不见回复，又给高志宇发去了一条信息，仍不见回复，小溪心中的怒气值“噌噌噌”往上窜，她决定要晾他俩一个礼拜。但这个决定自下课铃声响起便宣告瓦解，她慢慢踱出教室，走到隔壁教室，对自己说，我就随便转转，我累了，需要溜达溜达…… 林恒并不在座位，不甘心，她让一个同学帮忙叫一下他，得到的回复是林恒并没有来上晚自习，再去到高志宇班，同样如此。小溪心中的火气顿时窜到脑门，但很快便熄灭了火焰，她望向窗外叹了口气，玻璃窗上映着她黑黑瘦瘦的脸，甚至有几颗青春痘顽强的冒了出来，她缓缓走回教室，神情落寞。 第二节晚自习时叶欣回来了，兴奋的表情令小溪迅速打消掉想要过问细节的念头，但是心里却乱乱的，她拿出白纸疯狂地抄写单词，似乎这种不经大脑的重复性动作才能缓解她凌乱的心脏。 直到躺倒在床上，小溪仍没恢复过来，翻开手机，两人不知何时已经给她回了信息，在练歌。高志宇练歌，林恒和叶欣旁观，小溪迅速脑补出一幅完整的画面，这画面再次让她叹了口气，关上手机，戴上耳机，睡觉。 “每段故事都会有一个大反派，可能是你的宿敌，可能是与你反目成仇的朋友，但更多时候则是你内心的魔鬼，你的一生都将与它搏斗，它是不死的，你要做的就是在它复活时勇敢地打败它，让它蜷伏在心底。” 广播中传来某个播音员粗狂的嗓音，但小溪的血液中从未有过骑士精神，遇到难题首先想到的是像个鸵鸟一样把自己埋起来，等到迫在眉睫自然会有人站出来顶住塌下来的那片天，等到一切都过去，再钻出来忍着别人的怒骂收拾残局……小溪就在这种混乱的思维中逐渐入睡。 早晨醒来时天还黑着，空气中已经多了些寒冷，小溪紧了紧身上的校服决定这周要回家把厚衣服拿过来，其他女生都是一件毛衣就能过冬，但她不行，她怕冷，必须要穿保暖内衣+毛衣+羽绒服的固定搭配。 “小溪，这周末帮我去挑几件衣服吧？比赛时要穿。” “不去，我要回家。” “帮我挑完衣服再回家。” “让叶欣跟你去吧，搭配衣服她比我在行。” 回复完这条这条信息小溪便不再理会，拿出课本背单词，她已经把太多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了，以至于这次月考下降了数个名次，如果再不能追回来，萧老师随时会停掉她的美术课。 下早自习，高志宇气冲冲跑来质问小溪为什么不回信息，小溪以一句没电了轻易化解，令高志宇的一记重拳仿佛打在了棉花上，无处发力，等反应过来时小溪已经离开了，高志宇挠了挠后脑门，没想出个所以然。 一连几天，小溪都以要全力备考为借口疏远了这两个大男生，烦躁的高志宇用筷子把一条肉丝举到眼前问林恒：“你说这几天小溪又在发什么疯？” “发疯？是你发疯吧？她只是在备考而已，精英班的压力比咱这两个实验班可要大得多。” “你知道你为什么进不了精英班吗？因为你长了个猪脑子！这么拙劣的借口都看不出来你说你还能干点什么？” “你长了个人脑倒是说说原因啊！” “我要知道原因就不问你了……她这几天不会刚好是生理期吧？我听说一般生理期的女生情绪都特别……” “不是，她生理期是月初。” “你！你怎么这么变态！连人家生理期都记着！” “我这猪脑子跟您睿智沉稳的人脑可不一样，还记得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那天练歌，她发信息咱俩没及时回复。” “就因为这个？太扯了吧，她可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女生跟男生不一样，女生就喜欢多想，她肯定是觉得咱俩只顾着玩，一点儿都不在乎她，一会儿我去跟她说说，那天练歌音乐声音那么大，即便外面打雷都听不到。” “那你先去吧，如果有效果我再去。” 小溪暗自得意，以为林恒的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但是听到他的解释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扔出一句笨死你，扭头走回教室，留下林恒一脸痴呆。 转机出现在周日下午，高志宇手中拿着一套金光闪闪的衣服在身上比划着招摇过市，小溪透过玻璃窗

目瞪口呆地看到这个活宝满脸傲气恨不能走到他近前踹上两脚，小溪“蹬蹬蹬”跑下楼，跑到高志宇面前，指着他这一身金黄铠甲问道：“你刚买的？” “是啊！在惠友商厦，花了我三百多呢！怎么样，帅吧？总决赛我就穿这个了……” “去把它退了。” “干嘛要退？” “看过恶棍天使吗？你穿上这件衣服和邓超有的一拼。” “我觉得挺帅啊！” “别废话，走，现在就去退。” 小溪不由分说便拉着高志宇向校外走去，林恒笑了笑也跟上两人的步伐。 赶到商场，高志宇却扭捏起来，死活不肯进去，小溪看出他是因为不好意思，问明是哪家商铺，拿上衣服和小票便上了楼，高志宇转身问林恒：“你说……人家给她退吗？” “这可不好说，虽然买的时候没说不能退，但……不行，我得去看看，可别吃了亏。” “等等我，我也去。” 两个人鬼鬼祟祟地躲在不远处看着小溪从容不迫地走进店铺，至于说了什么，他们听不到。 小溪把衣服和小票放在柜台上说：“您好，我弟弟刚在这里买了件衣服，麻烦给他退了。” “您好，为什么要退呢？他很喜欢的呀！” “他喜欢有什么用，学校不让穿奇装异服，而且，就这衣服的质量而言，完全不值这个价。”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值不值这个钱您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对吧？他喜欢，买走了，他觉得物有所值。” “那就是不能退了？” “不能。” “你给他打折了吗？” “没有。” “这是断码特价商品吗？” “不是。” “既然都不是，那……为什么不能退？” “不好意思啊，我们店售出的衣服一般没有质量问题是不退的。” “质量问题是吧？这里有线头，这里有开线了，这里还有污渍……还有这里……” “这都是小问题啊！” “小问题就不是问题了？我弟一个穷学生，一个月生活费也就二百块钱，买完这件衣服他这个月吃什么喝什么？平常能穿也就算了，你们让他花了三百多买了件摆设！你们怎么什么钱都挣啊？你们就没有儿女吗？你们就忍心看自己的儿女每天吃馒头咸菜吗？” …… 高志宇捅了捅林恒说：“为了区区三百块钱，有点丢人啊！” “面子和金钱对于小溪这个财迷疯来说肯定是后者大于前者，她根本就不知道丢人这俩字怎么写，再说了，这怎么能叫丢人呢？” “不对啊？围了这么多人，看不到小溪了，不会是打起来了吧？” “过去看看！” 林恒站说完一路小跑赶到店面，这时正好看到小溪从人群中挤出来，表情不悦。 “退……了吗？” “退了。” 小溪把几张纸币拍到赶来的高志宇胸口上说：“那个店主说你是在总服务台用支付宝结的账，扣了十块钱手续费，真是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