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四福晋有喜(第3/4 页)
昨个是十五,按理说四爷是要留在正房陪福晋的,这是规矩。李氏就算舍不得四爷,也不能说什么,昨个便早早地睡了。
谁知道,爷在福晋屋里留膳不留宿,倒白白便宜了宋氏!
要光是这样也就罢了,宋氏居然还狐媚着哄了四爷让人来摘荷花,一大早地在荷风苑外头吵吵闹闹的,这是成心要在她院子外头炫耀恩宠呢!
李氏脸色沉了下来,不耐烦地挥开了小丫头替她涂脂抹粉的手,腾地站起身来就往正房走。一路上心里火烧火燎的,把宋格格骂了个够,区区一个格格,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就敢在她面前耍威风?当她李氏跟乌拉那拉氏一样好欺负不成?
不行,她可不能由着宋格格这样嚣张,待会儿到了福晋屋里,定要好好敲打敲打她!
正房里,沈听夏已经梳洗打扮完毕,旗人的服饰、饰繁复的很,好在样样都有人服侍着,要真的叫沈听夏自己穿衣梳头,怕是要累个半死半活还错漏百出呢。
桂嬷嬷给她奉了盏桂花茶,絮絮叨叨地回着话:“……今秋今冬的新衣该着手做起来了,还是按着福晋往年的吩咐,上至四爷,下至丫鬟奴才,人人比着分例准备……”
沈听夏看了一眼桂嬷嬷手里的单子,好家伙,密密麻麻的字写了满满当当一整页。这才夏日,就要筹备着添置秋冬的新衣了,这么大一个藩邸,这么多人,衣食住行都要乌拉那拉氏来亲自照管的话,那还不得过劳死啊!
你想啊,就连添置新衣这样的事福晋都要亲自过问,这府里上上下下的吃穿用度还有日常事务,更别说内要平衡后宅女人的关系,外要维系着和妯娌之间的塑料花情谊……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可不得把人累死?
沈听夏不由地苦笑,从前只知道雍正是个劳模,没想到这位乌拉那拉氏也是鞠躬尽瘁的女劳模啊!
她突然有点心疼乌拉那拉氏了。要管一大家子人吃喝,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丈夫成日往小妾屋子里跑,好不容易有了个亲儿子作伴,谁料想亲儿子还给早夭了!原先没有宠爱至少还有儿子作伴,如今儿子死了,乌拉那拉氏还要硬撑着管家……
这个嫡福晋当的……可真不容易啊!
她扶了扶额,笑着摆了摆手,不再看那个单子:“桂嬷嬷,这些事务你也料理了许久了,论起来,你比我有经验多了。明日你去账房领了银子去用就是,你办事,我没有不放心的。”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往后这样的小事,可以把银子支给各院,让她们自己操心去,咱们也不受这个累。”
侧福晋和格格们巴不得手里有点小权利呢,沈听夏索性就顺水推舟,让她们也跟着操点心,没道理大事小情都要乌拉那拉氏过目,让其他人闲出屁来,一天天的没事干尽想着争宠夺爱的。
桂嬷嬷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连连应声,心里倒是有些纳闷:福晋一向大事小情都要亲自经手,她做下人的早就心疼福晋操劳过度了,如今福晋怎么就想开了?
不过也好,身为女人,要想真的在藩邸里过得顺心顺意,除了这嫡福晋的名分,四爷的宠爱也是极要紧的!福晋这些年来操持大事小情可没少费心力,可终究是和四爷越来越生分了。
把这些日常琐事撂开不管,福晋才能把更多的时间和心思放在四爷身上不是?
桂嬷嬷觉着,福晋或许是开了窍了。她想了想,正要趁热打铁开口再迂回地提醒福晋几句,却见小丫头进门脆生生地道:“福晋,李侧福晋、武格格来请安了。”
桂嬷嬷脸色一变:“平日里李侧福晋可没这么早来过,听说爷今个一早遣了人去听荷院那边摘荷花呢,怕是吵醒了李侧福晋吧。”李侧福晋素来恃宠张扬,这么早来请安倒是稀罕。
沈听夏却只是淡淡一笑:“李侧福晋素来爱荷,如今咱们多了个同样爱荷花的宋格格,想来她们俩也能聊得投机呢。”语气带着笑意,声音却是刻意抬高了几分,为的就是让帘子外的李侧福晋听个真切。
这是故意拿话刺李氏的耳朵呢。
果然,李侧福晋听见了那句话,脸色就变了变,心中气极反笑:乌拉那拉氏自己是个没用的,留不住四爷也就罢了,还好意思在这笑话别人?
丫头们扶着李侧福晋和武格格徐徐走进来,沈听夏就坐在软榻上含笑瞧着她俩。短短的一段路,走了许久。倒不是李侧福晋和武格格故意磨时间,实在是花盆底鞋穿上不舒服,走路慢些总比摔着崴着强吧。
其实沈听夏也明白,花盆底鞋走路不方便这事儿吧,其实就跟现代女性做美甲干家务不方便是一样的。
你细瞧去,清宫剧里头那些个丫鬟宫女们可没有穿花盆底鞋的,各个都是平底鞋。
人家常做美甲的女人在家怕是不怎么需要做家务的,同理,清朝这些贵族女人之所以不嫌花盆底鞋不方便走路,是因为正能借此突出她们的清闲富贵呢。
好一会儿,李侧福晋和武格格才站定,盈盈地屈膝行礼。沈听夏笑眯眯地叫她们起,给两人看了坐。
李氏带着江南女子的柔美温婉,五官也是小巧玲珑的,瞧着整个人就那么精致。
武格格则不一样,即便是直筒的旗袍下也藏不住她那火辣辣的身段,胸前和屁股都鼓鼓囊囊的,大眼珠子一转,妩媚动人。
沈听夏同为女人,对于武格格的细腰丰乳肥臀,心里简直羡慕嫉妒恨啊。
李氏心里还惦记着宋格格的事儿呢,刚才被沈听夏恶心了一下,这会儿说话倒也不客气,夹枪带棒的:“福晋,妾今个来时还想着过来晚了,怕是让福晋久等了呢。不成想,宋格格还未过来,宋格格往日也是懂规矩的,今个这是怎么了?”
莫不是昨晚太激烈,下不来床了吧?
丫鬟兰香眼珠滴溜溜转了转,顺着李侧福晋的话往下想了想,画面感太强,她脸一红,把头埋得更低了。
这是借着宋格格来气福晋呢,可不是吗,谁不知道福晋昨个又没留住四爷。武格格心里明得跟镜子似的,只做听不见,垂眸喝着自己的茶。
沈听夏似笑非笑,把身子往大迎枕上又歪了歪,等李氏住了口,她才若有所指地道:“宋格格是府里的新人,为人处世自然是不如侧福晋的。这请安的规矩宋格格或许浑忘了,但侧福晋你却是清楚明白的很呢,以后也该教教她。”
这是在讽刺李氏平日里请安时常迟到的事儿呢。
武格格悄咪咪瞄了眼侧福晋,得,李氏的笑果然僵了僵。好嘛,嫡福晋和侧福晋斗嘴呢,两边都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武格格索性把眼皮垂得更低些,装模做样地吹着茶水里的浮沫。
李氏被这么直接呛声,脸色不由地一红,心里却有些纳闷,这乌拉那拉氏瞧着怎么有些不一样了。往日里她虽不愿见着自己,却也不会这样出言得罪,即便是心中不情愿面上也总会给个台阶下,怎么今个说话这样冲呢?
怕是因着昨个四爷没留下来,心里哀怨,见人就想怼呢吧。
李氏一想到四爷的宠爱,腰杆就又直了直,干笑着道:“福晋为人宽厚仁善,妾佩服。不过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呐……”
她话还未说完,就听见隔着窗户有人在外头高声问道:“侧福晋倒是说明白些,究竟是怪罪宋格格不懂规矩,还是在埋怨爷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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