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年三十流血夜（五）
大年三十，晚七点。
这时的萧小酒还在跟王翦一边吃着饭菜，一边探讨着天道。而已经站在大陆食物链顶端的魔熊加洛，则也和平常人一样，和自己的宝贝侄女一起吃着年夜饭。
魔熊加洛不愧是这片大陆是最富有的人。这顿年夜饭虽然只有两个人在吃，但依旧是无比的丰富。
饭桌上那瓶毫不起眼的鱼子酱，是由一种极为稀少的鲟鱼鱼卵在十五分钟经过十多道工序秘制而成，这一瓶鱼子酱的价格便可以在买到三把由精钢制成的武器。至于饭桌中间的那盆汤，所用食材是东海最深处的千年海参，一般人就算有钱也无法买到。至于，那道看似最简单的开水白菜，则是经过了无数道工序，才让极简和极繁合二为一。这道菜甚至都能隐隐地让人感受到天道的存在！
但是，对着满桌的山珍海味，加洛却有些没有胃口。
“叔叔，这次总该是苏小小被人赎身了吧？”陈灵儿一边吃着饭菜，一边说着。“我前几天就说过了，苏小小没了，还有董小宛呢。就算董小宛也没了，还有其他人，比如李师师，柳如是，陈圆圆什么的，都差不多嘛。”
听到这话，加洛又想起了前几日自己跟陈灵儿的对话。一时间，加洛对康逍的怨念又加深了几分。
康逍，你等着！咱两这一架非打不可了！加洛心里默默地记下了这一架。
但，加洛并没有向陈灵儿表现出丝毫的不好的情绪。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些事情罢了。”加洛语气温和，完全没有半点世人眼里那个暴躁易怒的魔熊加洛的样子。
“哦。”陈灵儿丝毫没有关心加洛到底在想着什么。
“对了，叔叔，你前几天说，我可以去闯荡江湖了，是真的吗？我还没见过真正的江湖呢！”
说到这个话题，陈灵儿表现的异常兴奋。
“江湖？你现在已经在江湖了。”加洛溺爱地看着陈灵儿，随即又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你骗人！”陈灵儿一脸的不相信。“哪有这样的江湖？！所有的人都是一脸讨好的样子，我们吃着最好的饭菜，住着最好的酒楼中最好的房间，和中写的完全不一样！”
“那你想象中的江湖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加洛看着自己的宝贝侄女，好奇地问道。
“江湖嘛，就应该是才子佳人，就应该是‘白衣似雪，玄衣似铁’，就应该是‘夜半赶路，破晓杀人’。就像那些游吟诗人说的那样，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又或者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说道江湖，陈灵儿立马来了兴致。甚至，她说着说着，还用筷子比划了起来。
“这就是你想象中的江湖？”加洛挺直了腰板。“那么，我问你，你可知道，你养母赵曌是谁？你师父康逍是谁？还有你可知道你叔叔，我是谁？”
“我知道。”陈灵儿还没有从刚才的兴奋中缓过来。
“养母大人人称女帝赵曌，是现《英雄志》排名第一的强者。师父人称教宗康逍，是《英雄志》排名第二的强者。至于叔叔你，现排名《英雄志》第八，你们三个都是大陆最顶尖的强者！”
“知道就好。”说这话的时候，加洛一扫之前的抑郁，变得无比霸气。“所以，你现在所处的就是江湖。只不过，你所处的是这个江湖的最顶端罢了。”
“那么，我再问你，你可知道这片大陆上，有多少练武之人，又有多少家族？”
“叔叔，这个，我不知道。”陈灵儿见加洛的表情有些变化，小心翼翼地说着。
“那么我来告诉你。这片大陆上，最快也是最有效能够出人头地的方法就是练武。大陆上有八十万万人口，最少有八成的人是练武之人。而大陆上的家族则多如牛毛，每天都会不计其数的小家族被灭门，又有无数的小家族崛起。”
“哼，江湖？江湖可不是像那些游吟诗人说的那么美好。”
“你感受到不真实，不残酷。因为你是陈灵儿，因为你养母是女帝赵曌，因为你师父是教宗康逍，因为你叔叔我是魔熊加洛。真实的江湖可比游吟诗人说的残酷的多，也冷漠的多。”
见陈灵儿一脸震惊的表情，加洛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算了，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
“什么故事？”陈灵儿感到不可思议，因为在她记事起，加洛还从来没给她讲过故事。
“在大约十年前的样子吧，我曾经遇到过一个自称是山贼士兵乙的年轻人。他给我讲述了他眼中的天道，他还为我演示了一次他自创的，一套叫做《天道何为》的刀法。当时，他问我他这套刀法如何。”
说道这里，加洛稍稍停顿了一下。
“那么，他的刀法到底怎么样？”陈灵儿对这个自称山贼士兵乙的人很有兴趣。
“不怎么样，但很有趣，和当时主流的刀法都不一样。”加洛说道。“我能从他的招式中看出，他很有想法，并且也很有天赋。所以，我只是对他说：‘这个问题……一年以后的你可以轻松回答’。”
“那么，后来呢，这个年轻人呢？”陈灵儿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这个年轻人最后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加洛平静地答道。
“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说他很有趣且很有想法吗？”陈灵儿对加洛的话有些不相信。
“我确实不知道。”加洛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我是魔熊加洛，我在《英雄志》上排名第八，《英雄志》只排江湖上最有名的一百零八位高手。但，我只熟悉前五十名而已，至于后五十八名，我也就知道个名字罢了。因为他们在我眼中也就比蝼蚁略强一些而已。”
“至于那个自称山贼士兵乙的年轻人，他是很有趣也很有天赋。但他当时只是四品武夫的实力，他没有进入《英雄志》的排名，我便不会知道他的消息。或许已经窥探到了天道，或许现在是一名一品高手，或者早已死在了江湖，谁知道呢？”
讲完这个，加洛脸上的表情十分认真。
“给你讲这个故事，就是为了告诉你。里的江湖只是被游吟诗人美化了而已，实际上，真实的江湖要比这个残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