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负面人格(第2/2 页)
供出来。
于是警察就找到了那个屠户。屠户也很无辜,他是这县里有名的老好人,街坊四邻都帮着说好话,而他本人,就是死,也不肯承认这猪肉是他下的毒。
那怎么办?
继续往上摸,你杀的猪哪来的?
从一个老兄弟那里换来的。
这位老兄弟住在县南的石桥边儿,家里养了三四头猪羊,警察上门的时候简直都要哭出声儿来了,一大把的年纪,胆子只有芝麻点儿大。
不能啊,官爷,猪,送过去的时候是活的,活蹦乱跳的啊!
那可真是出了奇了。
家里老的哭丧丧,小的就立马赶回来了,养猪的,杀猪的,还有卖猪的,三个青年一聚头,登时就傻了眼儿,嗨,都不是外人,头两天这三个小兄弟才刚刚在一块儿喝过酒,打着幌子抢了那个老乞丐的钱。
兄弟三个坐在一起一合计,屠户的儿子猜说可能是那个没打死的小混蛋搞的鬼。
卖猪的反驳,那才八九岁的小东西,能有这心思?能有这手段?
养猪的儿子微微颤颤,你们说,会不会是那老头儿的鬼魂回来给咱使绊子了?我听说那小东西把他埋在螺牙山上了,拖了一条街过去的,许多人都瞧见了。再说这螺牙黛,那正好可是螺牙山上才有的东西。
絮絮叨叨了半天,其余两个兄弟都没插话,你说子随父吧,胆子真的只有指甲盖那么点儿,自己把自己给絮叨疯了。
当时行粮县的县长是个刚上任不久的新官儿,新官上任,预备好的三把火没烧到本该烧的人,先分了一把给那疯子,一顶投毒的帽子扣到脑门儿上,这就算完了事儿。
庆岱行粮县投毒案自那以后成了整个县城的忌口,很多人都信了那疯子的话,但是唯独政府的人不信。
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可就要问那个八九岁的小乞丐了。
初四的晚上,白争回到了行粮县城。
他哪里都没去,径直走到了原先自己乞讨的那个拐角。两只黑不溜秋的眼珠子一转不转的看着对门的红绸缎,愣了很久,最后,他从西边院墙开出来的狗洞,钻进去了。
他没做什么,只是在院子的角落找了些人为洒落的老鼠药,泡了泡水,抹在了屠户的杀猪刀上。
那个晚上白争的记忆很不清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个院子里出来的,原路返回?还是冠冕堂皇的拉开门栓走的正门,反正他只知道,这事儿是自己干的,为什么干,怎么有那个胆子干,甭说当时,就说现在的他也琢磨不清楚。
这一次事件牵扯的人到底有多少呢?不好估算,不过巧的是,老乞丐死亡当天,行凶的,看戏的都遭了秧,而且在几年以后,案子重批,那些没有出面制止管事儿的,也没逃过一劫。
八九岁的小孩儿,能有这份心思?能有这种手段?
答案是,能。
白争了解这县里的每一户人家,知道他们子嗣多少,所干行当,脾性如何。
虽然吃得少,骨瘦嶙峋,但是却没耽误发育大脑。
甚至在某些方面,他天赋异禀,拥有着一个成年人都难以企及的思维能力。
可是他缺少行动力,缺少胆识,走在一条不断自我否定自我怀疑的路上,否则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偏偏就在那个晚上,他圆满了,以前所欠缺的,都有了。
愤怒,恐惧,羞愧,胆怯,五味杂陈的情绪,扭曲,发酵,升华,促使他在短短的时间内,丢失了自我判断力,做出了一些令人咂舌的行为。
其实这次事件造成的损失伤亡都可以忽略不计,因为螺牙黛的计量很小很小,最严重的也就昏迷了两天,而后就苏醒过来。很多人在庆幸的时候,却不知道有一个角落,有一个人,发生了一种让当时那个时代很难用专业术语来形容的大变化。
丧失原有的自我判断力,被负面情绪主宰,这都每什么,是人总会经历过,但是如果这种状态成为了一种惯性,成为了一种变态的自我保护意识,那又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用现代医学的话来说,叫,负面人格,第二扭曲人格。
没错,白争的身体里一直住着一个他不认识,但又感觉十分熟悉的人,哪怕潜藏了十多年不曾露面,只要它一出现,就能瞬间认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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