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页金书
湥无尽山脉边缘,一个未着片缕的少年缓缓睁开了眼,他的眼中有些迷惘,看着周遭的世界。
“我,还活着?”少年喃喃自语,他的身体有些虚弱,身上满是血污。
他踉跄着起身,却发现世界有些不同,说不上问题出在哪里,他皱起了眉头,揉了揉眼睛,险些大呼出声。
这手臂与手掌为何如此纤细,自己的身高似乎矮了一截。
不远处有一条小溪,少年顾不上身体的不适,一路狂奔过去。
水波荡漾,泛起阵阵涟漪。
水面上浮现出一张清秀的面孔,约莫十三四岁,很是稚嫩。
少年扑通一下坐倒在地上,“我,我竟然变小了?”少年正是李溪盛,他的记忆停留在石室最后一刻,似乎隐隐看到了那个长毛怪物,接着便失去了意识,现在竟然回到了十三四岁的年纪。
李溪盛收敛起心神,开始审视自身的状态。
很快他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丹田恢复如初,再没有一丝裂痕,丹田深渊似海,本原本更为宽广。
下一刻他的笑容便凝滞了,神体本源耗尽,跌落凡体,身体中的神力不再,从此再无神体威能。
丹田内空空如也,境界跌落,与凡人无异。
李溪盛叹了一口气,但很快振作了起来,凡体又有何碍,修为尽失又有何妨,不过从头再来,他在心中盘算,打定了主意。
只是此刻的处境不禁让他有些犯难,不知这是何地,而且他的身上没有一缕衣物,就这么赤条条站着,让他多少有些汗颜,幸好附近无人。
小溪中,有鱼虾扑腾,打断了李溪盛的思路,闻着身上的血腥恶臭,他没有片刻犹豫,走进了小溪中,任由溪水冲刷着他身上的血污。
不多时,一个浑身洁白如玉的少年走出了小溪,因为没有穿衣服,初时他还有些扭捏,但似乎很快便适应了下来。
这时,他突然发现,就在自己起身的地方,似乎有东西在闪烁着光泽。
一页金。
李溪盛捡起了金细细观看,金上是一部经,异常繁琐,经分两部分,第一部分是修炼的法门,与李溪盛所修之法大相径庭,这不禁让他皱眉,不自觉盘腿坐下,开始细细品味。
灵溪宗的经是大世流传的经,每一代惊才绝艳之人会略作修改,加之自己的感悟,与普世之法相差不大,从丹田出发汇聚全身。
但是此却指出,修全身聚丹田的思路,这不禁让李溪盛沉默,闻所未闻。
对此,他并没有什么想法,自小修炼的经与这篇经的冲突,让他一时无法抉择。
金的后半部分,是一种神术,晦涩难明,似乎需要修炼前面的经才可以。
李溪盛将经记下,经中很多内容他并不理解,只能先将其记下,这页金似乎有魔力一般,就在李溪盛记下全后,金字迹开始黯淡,最后完全消失,同时,金也如一页废纸,化作飞灰消散。
李溪盛怔怔出神,不知是何人,竟然有如此手段,是否还在暗中窥视着他。
他的心中浮现出长毛怪的身影,不知是否是它?
李溪盛在林中呆了几日,经过一阵抉择,他最终决定修炼那页经的经,这并非是随意的决定,这几日他发现自己神体虽已溃散,但似乎有些神体本源融入了他的精血之中,这让他的肉身异常强悍,以一个凡人之躯可以轻易搏杀林中的虎豹。
那夜,李溪盛按经指引,浑身散发着神光,周身骨骼噼啪作响,肌肤上有光晕流转。
仅仅一夜,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发生了蜕变一般,充满了力量,有如猛虎出笼。
眼前参天大树,李溪盛一拳轰出,百年古树应声而倒,林中鸟鸣不断。
李溪盛倒吸一口凉气,此刻他的丹田中没有一丝神力,在外人看来他依旧是个凡人,但他有种预感,便是星辰境中期的修士,他也可以轻松击败。
走出林子,李溪盛很快便知晓了自己身在何处,这里是无尽山脉的边缘,距离灵溪宗并不算远,不过百里的距离,他心中有了盘算,打算重回灵溪宗,尽管他的容貌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此刻神体不再,丹田恢复,想来也不会有人将他与李溪盛联想到一起。
打定主意,李溪盛便向着灵溪宗的山门狂奔而去,此刻他龙行虎步,犹如人形蛟龙,一路上踏起无尽的烟尘。
几日过后,李溪盛风尘仆仆来到了灵溪宗的山门下,灵溪宗每年都会对外招收一些弟子,今年也不例外,再过几日便是灵溪宗招收门徒的日子,他便先在山脚下住了下来。
尽管是众人眼中的仙门大派,灵溪宗对待来人却是极好,山门下有一间间院落,供每年来求师的人们居住。
李溪盛裹着虎皮,脚上穿着草鞋,灰头土脸,就要向院落走去。
“喂喂喂,哪来的野人乞丐,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突然一道声音响起,院落外,有两道身影出现,指着李溪盛一脸嫌弃说道。
李溪盛皱眉,这两人他并没有见过,显然是专门管理外门的弟子,“我想
拜入灵溪宗,有什么问题吗?”
其中一人衣着华丽,腰佩宝剑,风度翩翩,他用手指捂着鼻子出言道,“这可是修仙大派,岂是这么人都可以来的?你这种野人乞丐就不要凑热闹了,早点回去吧。”他的语气很不客气,就要将李溪盛赶走。
“修仙还要讲究家世?山林之人就不可以修炼?”李溪盛蹙眉,灵溪宗一向号称容纳百川,揽天下贤才,却不曾想看守外门之人竟然这副模样。
“修仙当然不讲究家世,但是看看你这副模样,哪里像能修仙的样子。”衣着华丽的男子开口,语气中满是倨傲。
“回去吧,看你也是很远的地方赶来的,不要白费劲了,你这个年纪丹田没有神力流转,几乎就断了修士的路了。”另一个男子开口劝道,他的语气中没有高人一等的倨傲,有的只是平静,似乎已经见惯了这种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