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发疯(第2/2 页)

直到现在，他看见母后头发凌乱、神志不清的模样，才真的信了。他不顾众嫔妃的提醒，上前去要扶她。

“皇儿！皇儿！”太后看清了眼前的人，哭了起来，一把将程乾抱住:“她来找我了，她来找我索命了！”

“母后！”程乾将太后扶正了些，看着太后的眼睛:“母后，是我，没有旁人！”

“皇儿，我刚刚……我刚刚……”太后哭着，哽咽着说道:“我刚刚看到徐怡了，她来找我索命了，我最近在宫里总能看见她，她在窗台，在我的纱帐外，她在……她在……”

太后说着，用手指着屋子里的各处，直指到了眼前的桌前，没再说下去，而是迸发一般地哭了出来。

徐怡？程乾眉头紧皱——那不是前朝名将苏鸿的妻子吗？苏鸿被斩首后，她便抑郁成疾，不久就随夫君去了。

难道，当年徐怡的死，与母后有什么关联？

“臣参见皇上，参加太后娘娘！”正说话间，一名太医赶到寿安宫，跪了下来。

“李太医，快，快给太后诊治。”程乾起身，一边说着，一边想将太后从冰凉的地上拉起来。然而，太后坐在地上，极不配合。

“母后，我们去床上躺着好吗？儿子陪您。”程乾在太后耳边说道。

太后看着程乾犹豫了会儿，终于不乱动乱挣扎了，只看着程乾。

程乾无奈，只得亲自将太后抱回了床上。

苏媚正在明阳宫的院子里听乐伎的琵琶，身边只站了槟儿一人。忽见一身太监服饰的陈吏进来，跪地:“娘娘！”

“如何？”苏媚做了个平身的手势，问道。

方才陈吏套了件宽大的带血的白袍，戴上了苏媚给的人皮面具，便潜伏进了寿安宫，等到太后进来的时候，便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初春雷雨之际，这声响雷，还有陈吏连日的“功夫”，着实足够将太后吓出了病来。

“娘娘，奴才听太后的言语，当年害死徐怡的，是她无疑了。太后娘娘如今得了失心疯，娘娘是不是应该去看看？”

“不急。”苏媚说道:“本宫拾掇拾掇，再去寿安宫。”苏媚说着，转身慢步朝着内殿走去，又吩咐槟儿道:“槟儿，替本宫梳妆。”

“是。”槟儿答应着，跟随苏媚进了内殿。

一来，去得太早，反而惹人怀疑；二来，她还准备了一个礼物给太后，太后不瞧瞧，还真是可惜。

苏媚穿了一身白色的广袖流仙裙，外面搭了一层浅绿的披衣。她让槟儿将自己的五官和脸型稍作修饰，眉眼似乎与徐怡有八分相似了。

苏媚对着铜镜，将自己鼻子以下的部分捂住，那精致的眉眼，像极了自己记忆中母亲的模样。

“啪嗒！

”苏媚两滴清泪砸在了梳妆台上。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娘亲，玉颜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她在心里暗暗发誓。

寿安宫内，太后一直拒绝太医的问诊，程乾费了很大一番力气，才将太后哄好，让太医诊了脉，太医开了药便离开了。

太医为太后诊治一番，除了腰间的摔伤更严重了之外，太后，好似还得了失心疯。

苏媚到了寿安宫外，便让门外的宫女前去替她通传。此时太后已经神志不清，经过程乾的允许后，苏媚便进了寿安宫的寝殿。

“臣妾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娘娘。”苏媚举止之间自是得体到位，掩饰不住她姿态间浑然天成的风情万种。

她眉眼恭顺，刻意将头低了低，再缓缓抬起。

“啊——”太后一声尖叫，突然将身旁舒云端着的药碗抓起，猛地朝着苏媚砸了过去。苏媚伸手去挡，却被滚烫的药汁烫伤了，洁白无瑕的皓腕上瞬时起了大拇指大小的水泡。

“啊！”苏媚轻哼一声，两行泪便滚落了下来。她痛苦的神情落在程乾的眼里，显得格外楚楚可怜。